更有那出自風塵場所的嬌悍偏房。舒愨鵡
自她嫁至林家,那女人不以自己出自風月之地為恥,卻沒少將姚婧從前的丑事揪出來取笑;尤其是姚婧一心想給蕭煌做妾卻被嫌棄之事,更是每每笑得花枝亂顫。
笑其不自量力,搶誰的男人不好,偏要搶蕭二夫人的男人。
這不,男人沒搶到,卻把自己弄到這般田地。
她那點小能耐,連斗她從前院子里的姐妹都斗不過,又如何斗得過只消一句話便叫林爺腿軟的蕭二夫人呢釹。
至此,姚婧才驚悉她的話中之意。
震驚之下,她問那偏房如何對她的過往知曉得如此清楚,對方卻可笑地搖搖她,笑她如此蠢笨︰若非有蕭二夫人親自幫她一把,只怕她到老死蕭家都還嫁不出去呢!
原來這一切,正是雲鏡與鄭家媳婦趙氏之間策劃的成果淒。
正如華氏所知,趙氏與華氏關系素來交好,與雲鏡卻屬平常,僅算初識。
之前雲鏡請戲班宴請各路親朋好友看似只為聯絡親友間的感情、替蕭家爭面子,實則已為收拾那幾個膽敢陷害自己的人鋪下路子。
女人之間,只要有機會相聚,無論相熟不相熟,話題總離不開吃穿用度、家長里短。只要稍加留心,這尋常的聚聊便能略略探听出各家或風光、或不光彩的小道消息。
趙氏這位遠房佷子早年與鄭家關系尚可,卻自其父病逝,林家家道一落千丈,與鄭家走得便不那麼近了。
這兩年林家更是一年不如一年,往年禮尚往來的走動也越發變味,幾乎變成林家每年逢時逢節厚著臉皮來鄭家討要禮品物什,直令趙氏在鄭家臉面大跌,當真恨不能就此斷了往來。
不過趙氏好面子,這樣的事情她自會能捂則捂,在外人面前根本絕口不提。
而就在不久前,那林某又厚著臉皮上門來找趙氏借銀子,口口聲聲請趙氏念其死去的爹,可憐可憐他這個孤苦佷子。
趙氏之前已經借給了他不少銀子,至今一分未還回來。
而今再借,趙氏自是避之不及,當場翻臉。
喝斥其不務正業、敗光家業,鄭家已無銀再借他揮霍,讓他及早還了從前借的銀子,不然斷絕親戚關系,再無來往。
可那林某豈是好打發的?
見借銀無望,竟厚著臉皮賴住鄭家,平素吃喝便罷,還調戲起家中的丫鬟、婆娘,直令鄭家老爺面子有些擱不住,對趙氏生出了不滿之心來。
若非怕鬧得太大動靜教外人看了笑話,趙氏無奈下,只得撥出些許銀子將人打發走。
心中甚惱這個粘皮膏不好打發,為此很是犯愁。
而雲鏡得知這一消息,卻是從鄭家長孫媳張氏口中听出。
那張氏乃是鄭家姨娘的大兒媳,趙氏一生無子,僅有兩女已出嫁。這張氏雖是庶出之媳,卻是鄭家長孫媳,地位在鄭家非同一般。
那姨娘子憑母貴,與趙氏又素來不和,如今有這檔子事落入口舌,自是私里要將趙氏譏笑一通。
好在其輩份低,與華氏等人自談不到一處去,卻與雲鏡一輩的年輕女人相談甚歡。
聊到興起,這趙氏有個搜刮無賴的遠房佷子一事,便順口溜了出來。
說來,人生于世,誰家沒個家長里短,窮親落戚?
只不過被人單拎出來那麼一說,便顯得有些站不住台面,落人一等。
雲鏡听後亦與在旁人一般一笑而過,回頭卻特意找機會與趙氏見了一面,直言希望與趙氏合作,替其清理林某這個心頭之患,也替自己一恥之前受害之冤。
初時趙氏對雲鏡如此直白還覺抹不開臉,等听到後來,不覺打心底佩服雲鏡的手段。若依她之計而行,竟不須費多少力道便能一舉解決自已的困擾,又能替她報復姚婧,當真是一箭雙雕。
要了斷林某這樣的無賴親戚,說易不易,說難亦不難。
借錢送物都是無底洞、有去無回的交易,鄭家也是生意人,再是親戚,這賠本的生意做得
也不舒服。
趙氏為面子不好張揚,那林某便是看準她這點,吃定了她。
可長此以往,對趙氏與家中地位卻影響甚大。
遇上這種人,如果不能徹底地解決,那就是一輩子的糟心事!
雲鏡告訴她,俗話說︰軟怕硬,硬怕橫,橫怕不要命!
這林某雖橫,卻是個貪圖享樂、不思進取之徒。
趙氏因著親戚關系不便張揚,卻因此助長了林某氣焰,以至賴定了她,不達目的不罷休。
這人,須得好好修理修理,次數也不須多,一次就修得他怕了,日後也便會知道輕重了!
礙于親戚關系,鄭家不好出面,蕭家卻可以。
倘若那林某娶了姚婧,與蕭家也算姻親。
日後大凡小事若不驚動這頭便罷,若有驚動,便是將蕭、鄭兩家一並得罪,屆時蕭家拿半個娘家做名頭,直接打殘他也是叫他有苦說不出!
有了雲鏡這番話,趙氏自然滿心里願意。
先不談雲鏡是郡王之女這層關系,單是其如今于蕭家的地位,便足以教趙氏信服。
是而趙氏二話不說當即應下,並親自派人捎信給林某,還大方地舍了他一筆銀子,為的便是讓其登上雲鏡拋的這艘順風船,到時候令他上船容易下船難,一切就由她們說了算!
至于華氏派人打探的消息如何會去趙氏言出一轍,自然也是雲鏡與趙氏暗中設下的眼障。
林某為人暴戾凶橫、貪歡嗜色,是個實實在在的渣男無疑。
姚婧恬不知恥、心腸惡毒,亦是不折不扣的賤女無異。
渣男配賤女,天經地義。
且看二者誰強誰弱,這婚後的生活肯定精彩絕倫,這結果,便不是雲鏡所關心的。
迎親之日,雲鏡便親自接見了林某,隔簾交待了一句話,「婧表妹由蕭家嫁出去,蕭家便等同她的娘家。日後你們若有困難,只消說一聲,蕭家自會第一時間給予幫助。但想必鄭夫人已經與你說過,婧表妹與我曾有過節,我亦不想瞞你,將她嫁予你,是我的主意!你的為人,我亦打听得清清楚楚,日後是好是壞,你當有分寸!但有一點,人是好好的嫁過去的,別給我整出大亂子!不然,下場便如此物!」
說完,也不見她有所動作,那林某面前放置的瓷盞便應聲而碎,直驚得林某目瞪口呆,忙不迭地連應不敢!
且說回姚婧那邊。
那偏房雖未知雲鏡與趙氏之間的策劃細節,卻從林某口中听到一二,再聯想姚婧在蕭家所做下的事,再笨都能猜得出一二來。
可偏偏姚婧到現在才明白究竟,等到一朝真相大白,她的命運,卻已再無更改的可能。
那林某經雲鏡一番明誡暗示,只道雲鏡有心收拾姚婧,只要不弄出人命,他愛怎麼折騰都隨他心情。
自娶了姚婧,他在花光其不多的嫁妝後,手頭便又拘緊了起來。
先頭娶親那趙氏已貼了他不少銀子,如今才三個月不到,他也知曉再去借銀恐是無功而回。
好在如今有了新的財神,那蕭家如今比之鄭家可是富足不少,加之那蕭二夫人有話在前,自己有了難處只消開個口,不愁沒有銀子使喚。
是而林某便毫無顧忌地差了個下人跑到了蕭家,巴巴地跟蕭二夫人借銀錢來了。
雲鏡只讓那來的人先歇下,隨後便將此事說與華氏知曉,只听得華氏又驚又疑,更氣惱這姚婧嫁都嫁出去了,竟然夫家遇個事,還找上蕭家來了。
本來華氏讓雲鏡對借銀之事一口回絕,雲鏡卻道兩家已成姻親,這借銀之事可大可小。
不如派兩個人前去泉州探探口訊,也省得日後落人口舌。
隨後雲鏡便派了一個得力的管事與黑米跑了一趟,回來卻帶給華氏一個震驚的消息。
說那林某成婚不久便接連虧了幾個大生意,不反思其過,卻認定姚婧是個喪門星,一嫁來便令他連連虧空。是而成日對姚婧橫眉怒目、動轍打罵,已將姚婧打得渾身是傷,
虛弱不堪。
連姚婧帶去的素兒也被其強行開了臉,無名無份地收了在房。
而來跟蕭家借銀子,那林某也是有心有借無還。
直道蕭家弄個沒人要的喪門星害了他,借他銀子用是理所應當,還要蕭家感謝他替蕭家收了破爛之恩。
這樣的話听在華氏耳中幾乎給氣得背過氣去。
雲鏡亦是端沉著一張臉,命管事對此事不得張揚,隨後勸華氏莫動氣,此事交由她來處理。
隨後雲鏡便跟蕭煌借了李銘帶了幾個隨從跑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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