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澤心下驚訝,三清一貫是鮮少與人來往,久居昆侖山洞府內潛心修煉,堪稱洪荒死宅的典範,如今突然造訪定然是有事。請使用訪問本站。他暗自猜測三清前來是所為何事,心下百轉千回,最終說道︰「有請他們進來。」
葉川澤叫來童子,備好了茶水,坐在案幾前,等候三清的到來。過了一會,便看見了三清的身影。老子一身白衣仙風道骨,原始一身黑色束腰長衫氣質冷冽,通天一身絳紅色錦衣容顏俊美。葉川澤招呼他們過來坐下,語氣玩笑般地說道︰「三位師兄突然登門造訪,我實在是受寵若驚。」
「你我同為道祖門下弟子,理應多加走動。」說話的是一貫少言寡語的老子,這讓葉川澤十分吃驚,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葉川澤說道︰「師兄說得對。」
三清入座,葉川澤是主,手執茶壺給他們到了一杯茶,說道︰「三位師兄,請喝茶。」
通天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語氣贊道︰「師弟這不僅酒好,更是茶香,師弟真乃是個妙人!我看這洪荒之大,再無人能比師弟更懂得享受。」
葉川澤搖頭,說道︰「通天師兄你莫要取笑我,我不過是重口月復之欲罷了,說到底還是個俗人。」
原始聞言抬眼看他,放下酒杯,語氣是一貫的冰冷如霜雪,說道︰「師弟一身的靈氣逼人,仙風道骨,眾師兄弟中就屬你最得道祖喜愛,不必妄自菲薄。」
葉川澤聞言有些驚訝,原始一貫毒舌刻薄,說話更是冷冰冰的疏離又客氣,現在居然說了這麼一段堪稱贊賞的話。葉川澤覺得他今天受寵若驚的次數太多了,他都有些不可置信了!
他拿起酒杯喝了口茶,潤了潤喉,然後放下茶杯,說道︰「三位師兄今日前來,可不止是找師弟喝茶這般簡單吧?」
「師弟果然聰慧。」原始說道。
葉川澤但笑不語,等著他繼續說明此次前來的目的。
沉默了片刻,原始才語氣慢悠悠地說道︰「昔日道祖紫霄宮講道,眾人一同前往聆听無上玄妙道法。後,道祖收徒,賜下成聖道基鴻蒙紫氣,道祖曾說靜等機緣,時機到了便是成聖之時。」頓了片刻,他繼續說道︰「這一等就是千年,女媧因造人成聖,而我等的機緣又在何處?」
葉川澤一听他這樣說,便明白了他此次前來的目的。三清此次前來是為了探問他們成聖的機緣,看來女媧的率先成聖讓他們覺得壓力很大,只是他們憑什麼認為他會知道他們成聖的機緣?
「為何問我?」葉川澤問道,他看著原始,「連三位師兄都不知道的事情,師弟我又如何會知道?」
原始抬眼看他,目光悠長,神色耐人尋味,說道︰「師弟一貫是最得道祖喜愛,我等所不能及也。雖然名義上,師弟喊我們一聲師兄,但是師弟入門的時間可要比我們早多了吧?」
葉川澤聞言,面色一頓,說道︰「你如何知道?」
只听見原始一聲輕言,「果然如此。」
葉川澤便知道他被套話了,暗罵一聲原始果然不愧是鴻鈞的得意弟子,真是如出一轍的面上清高實則陰險,上梁不正下梁歪!
似乎是沒看到他不好看的臉色,原始繼續說道︰「據聞,女媧造人前曾拜訪過師弟。」
得,連這都知道,看來是做好了準備前來的。看這樣子,只怕是三清認定了他身為道祖最寵愛的弟子,從道祖那得知了眾人成聖的機緣,如今這是來要求共享資料呢!
反正三清遲早是要成聖的,如今人族也誕生了,合該是他們成聖的時候了。倒不如出言提點一把,結個善緣,葉川澤如此想到,心下有了決斷。他動作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放下茶杯,說道︰「我今日去了人族一趟,心中大有感觸。」
三清聞言目光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數百年前,我閉關之前,曾奉天命,教導新生的人族。轉眼百年已逝,我再次踏入人族的領地時,昔日那些熟悉的臉孔已經不見。人族壽命不過短短百年,百年後,只留一具白骨埋地。」頓了頓,葉川澤語氣喟嘆道︰「譬如浮游,朝生而暮死。」
三清聞言沉默,皆是陷入思索。
葉川澤又說道︰「若能朝問道而夕死,也不枉此生!」
這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卻好似是一道雷劈響在三清的耳邊,那陷入迷霧之中的神智瞬間清明,撥開雲霧見青天,一朝頓悟!
此刻三清也顧不上與葉川澤客套,連忙起身告辭,老子說道︰「多謝師弟解惑,這份情我們承下了。」說完,便匆忙離去了。
只剩下葉川澤一個人坐在案幾前,他微微一笑,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也該湊個熱鬧,開山創派去?不如就叫逍遙派好了?或者縹緲峰?」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
仙道飄渺無蹤,不如逍遙天地。
數月後,老子創人教,教化眾生。原始創闡教,闡明世間一切道法。通天創截教,截取一線生機。天道有感,降下功德,三清成聖。紫氣東來,威震洪荒。
又過了數月,接引、準提叛出道門,自創西方教,普渡眾生成佛,人間再無餓鬼,許下四十八宏願,成聖。
三清、女媧皆出面指責其二人忘恩負義,背叛師門,與之斬斷同門情誼。葉川澤更是直接拿著一把長槍,殺上西方靈山,與接引、準提二人戰了一場,質問其,「可還記得昔日紫霄宮道祖傳道之恩德!可還記得昔日紫霄宮內道祖座下拜師時許下的承諾!」
接引、準提啞口無言,因心中有愧,不敢使出全力與葉川澤對打,一味的躲閃回避。葉川澤見狀更是怒不可遏,也不打人了,直接把靈山砸毀了一半,毀去了其二人不少的珍藏。
準提望著被砸毀成一片廢墟的靈山,面色苦相,嘆道︰「師弟,我們也是不得已。生在西方,根在西方,心系西方,我和師兄的機緣便在西方。」
葉川澤面帶怒氣地看著他們,語氣冷冷道︰「你們背叛師門也是事實,今日這一切是你們該受的!」
準提聞言嘆氣,他認了,是他們不仁在前。
葉川澤人也打了,東西也砸了,雖然心中依然不忿,卻也無可奈何。木已成舟,他能拿接引、準提如何?一個聖人,他對上都夠嗆,更別提是兩個。這次是接引和準提心中有愧,才任他打殺。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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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川澤離開靈山後,沒有直接回去不周山而是去了紫霄宮。此刻他無比想見鴻鈞,雖然他知道鴻鈞並不在意接引、準提叛出道門的事情,更甚者他一早就料到了會有今日。道祖鴻鈞算無遺策,這世間還有什麼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但是葉川澤心中依然不忿,為他生氣憤怒。此時此刻,他必須去見鴻鈞,他要安慰他的道侶去,雖然他的道侶不需要他的安慰。
他認定的道侶,實力比他強大,智商比他高明,心智比他堅定,威望地位遠超于他。這讓葉川澤既得意,又覺得有壓力,他努力的奮斗變強,不落下風。
到了紫霄宮門口,昊天看見了他,連忙走了過來,喊道︰「葉師兄!」
葉川澤對他說道︰「師父在哪?不用你帶路,你告訴我他在哪便可。」
昊天聞言咽回去了剛才想說的話,改口說道︰「老爺在靜和居。」
葉川澤听後,轉身便朝紫霄宮里走去。
葉川澤站在門口,只見鴻鈞一身紫色樣式繁瑣的華衣,滿頭銀絲綰發,坐在白玉床榻上,闔眼打定。道家以紫色為尊,鴻鈞為道門的最高掌教,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紫色了。紫色尊貴,鴻鈞本身氣質冷清,原本華貴的紫色,硬是被他穿出了清高貴氣。
靜靜駐足在門口許久,鴻鈞似乎是對他的到來一無所覺,不曾睜開眼看他。葉川澤就這樣站在門口,目光看著他,不知多久,才張口叫道︰「師父。」卻發現嗓音早已經低啞不成聲。
鴻鈞聞言睜開眼楮,目光平靜淡然,他看見站在門口的葉川澤,嗓音冷清道︰「你來了。」
葉川澤看著他,他俊美清貴的臉上依舊是神情淡漠,情緒內斂,葉川澤微微動了動睫毛,說道︰「嗯,我來了。」
「站在門口做什麼?還不快進來。」鴻鈞說道。
葉川澤聞言走進屋內,走到鴻鈞的跟前站住不動。鴻鈞察覺到他的舉動,抬頭看他,卻被他抱住了。葉川澤兩手死死摟住鴻鈞的腰,他站著,鴻鈞作者,他比鴻鈞高出許多,輕而易舉地便把鴻鈞抱在懷里了。只听見,葉川澤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道︰「師父,我剛才去西方靈山,與準提、接引打了一場,砸的靈山毀去了一半。」
鴻鈞沉默了半響,才雙手回抱住他,一只手還順著他的背,安撫他起伏的情緒,說道︰「不必如此,為師並不在意,一切都是天意。」
葉川澤聞言嘴唇抿起,神色不悅。
鴻鈞繼續說道︰「如今準提和接引二人已經成聖,聖人背負天意而出,受天道承認,你莫要輕易與之對上,失了氣運。」頓了一下,又說道︰「也罷,隨你,反正、還有為師在。你想做便去做,為師不願拘了你的性子。」
葉川澤聞言,抱著鴻鈞的手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