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贓特勤隊 第四十七集 家丑(下)

作者 ︰ 南海十三郎

馮楠沒直接回省城,而是先回了白樺,好先把車和司機都還給曹向東。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結果曹向東笑道︰「人和車你就用唄,反正我也打算再組一個公司,專門跟福特納做生意,不得討好討好你這大使?」

馮楠裝模作樣地說︰「表亂說,我國與貴國還沒有建立大使級外交關系。」

「那就欽差,欽差。」曹向東笑著說。

馮楠也跟著笑了一回,然後正色道︰「向東,我說話你可別生氣,我這次回來怎麼覺得現在的你和以前的你不是同一個人了。」

曹向東見他說的嚴肅,也收斂了笑容說︰「其實啊,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當然和坐牢前還是有些不同的,至少要成熟點了。但是在坐牢或者在福特納的我,至少不是完全的我。」

馮楠點頭道︰「是啊,一個人人生遇到重大的變故,總會有所改變的。」

曹向東說︰「但有一點不會變,那就是咱們現在算是生死兄弟了,而且是永遠的生死兄弟。」

馮楠說︰「這我信,不然你也不會在我把你送上船之後還趕回來和兄弟們一起拼命了。」

曹向東畢竟年紀比馮楠大很多,而且經歷豐富,看出了馮楠的部分想法,就說︰「怎麼?這次去軍校不順?」

馮楠說︰「順!太順了。就是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以前吧,覺得有些人是這樣的,現在呢,卻發現他又不完全是這樣的。」

曹向東沉吟了一下說︰「少校。我虛長了幾歲,也在社會上模爬滾打了幾年。你呢,還是太年輕,接觸社會的時候少,接觸的人也少。沒錯,你是個非常優秀的軍官和戰地指揮官,也是個好兄弟,但社會上的事啊……尤其是中國社會……復雜啊。」

馮楠說︰「我只是覺得這人的變化怎麼這麼大?或者是本來就是那樣的人,而我沒有看出來?就跟你是的?」說著他還笑了笑,這麼說顯然是想讓說話的氣氛輕松一點。

曹向東也跟著笑了笑說︰「是人肯定是會變的,而人性的各方面也是展現給不同的人看的。比如我當兵的時候就有一個連長,我就覺得這人很仗義,是個不錯的朋友,可是他連里的兵就反應這人小肚雞腸,愛整人,你說這個連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馮楠不屑地笑道︰「還能是什麼人?兩面派唄。」

曹向東搖頭說︰「人是復雜的,沒有那麼簡單。咱不說他,先說你。你這次回來身份和原來也不同了啊,你是現在福特納的欽差,手里握有大筆的資金和權利,又有特勤局暗中支持,或許你自己不覺得,但是在別人眼里,你和以前已經大大的不同了。同樣的一句話,一個普通軍校學員說出來就沒人在意,但從現在的你嘴里說出來,會有很多人在揣摩含義呢,盡管極有可能你也就是隨便那麼一說。」

馮楠點點頭,半晌不語,思索良久才抬起頭說︰「看在在待人接物這方面,我還是太女敕。」

曹向東笑道︰「也沒什麼,反正這些都是靠時間和栽跟頭學回來的,人生的一部分而已,你在怎麼著也不會跟我似的還得去坐一回牢哇?要說栽跟頭,我這可不小啊。」

馮楠也笑道︰「你今天說話怎麼像個哲學家了?」

曹向東說︰「其實哲學家也沒啥,就是學著參悟人生罷了,我坐牢那幾年,沒事就想這些,時間一長了,有些問題也就參透了。有些犯人管勞改叫讀技校,二進宮叫進修不是沒有道理。」

曹向東說話拿捏的很有分寸,他沒問馮楠這次去柏龍將軍那兒到底經歷了什麼,馮楠自然也沒明說,但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了一點底。

其實馮楠確實也想找人傾訴一下,但有些話他確實說不出口,特別是對于他的恩人柏龍將軍,有些話不但說不出口,有些事他也不願意相信。

沒錯,馮楠昨晚確實喝多了,記憶出現了斷片,但是他再返程的路上,實驗了一下以前軍校里一個戰友教過他的‘記憶重現’法,相當于一種簡單的催眠術,馮楠原本只是覺得路上無聊,就拿來隨意試試的,卻讓他發現了昨晚不堪的事情,還好自己雖然酒醉,卻有著一種本能的趨利避害的機敏,不然說不定真的要鑄成錯誤呢,而這一切背後的主使,卻是一直讓他尊敬和感恩的柏龍將軍。

馮楠不知道柏龍將軍為什麼會這麼做,或許是出于無奈,又或許是出于其他什麼原因,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柏龍將軍的作為讓馮楠覺得他不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剛正不阿的清廉將軍了。

馮楠把這段記憶深深的埋在了心里,表面上還是裝作酒醉斷片,什麼也不記得了,心里也當這些事根本就沒發生過。

由于心中郁悶,馮楠又在白樺停留了一個晚上,讓曹向東請喝酒。曹向東猜到他心中有事,也就沒做的特別隆重,就在他家里弄了兩瓶白酒,隨意買了些鹵菜花生米什麼的,哥兒咂了一晚上,困醉了就東倒西歪的睡了幾個小時。

第二天馮楠要啟程回省城,曹向東又要派車,馮楠推辭說還想一個人靜靜。曹向東也不勉強,就親自送他到大巴站,直到發車了才揮手而別。

馮楠坐在大巴上,看著車窗外不斷向後逝去的景色,把不愉快的心情也隨之拋到身後,隨著省城的越來越近,他開始有了一種期待,還摻雜著一種緊張,這就是要回家的感覺嗎?

忽然間,馮楠又有了一種沖動,覺得是不是該買一套房子了,有了一套房子,即便是飄零海外,終歸也有著一種記掛,那就是家。

可是,有了一套房子就等于有了真正的家了嗎?一想到這一條,馮楠就又開始迷茫了。

在省城下了車,馮楠直接打車去了茶樓。

說真的,他此刻有點歸心似箭了,畢竟歸國的日期一拖再拖,上次走時和周正玲還鬧了點別扭,真不知道現在她還有沒有生氣。

馮楠在茶樓門口才一下車,正好遇到茶樓的一個小妹下樓倒垃圾,抬頭看見馮楠,臉上露出驚喜來,笑著「呀」了一聲,扭頭就往回跑。馮楠見了也搖頭輕笑道︰「看見老板回來了都不知道打招呼啊。」邊說邊跟在後面上了樓。

才一進茶樓,就听見吳娟那穿透力很強的聲音︰「死妮子,又騙我!看我不剝了你的皮當窗簾兒!」

那女孩兒急的朝大門這邊指︰「不信你自己看嘛。」

此時馮楠正走進門,吳娟一扭頭就看了一個正著,于是也‘呀’的,扭頭跑掉了。

馮楠笑道︰「怎麼都一個毛病啊,呀呀的就跑。」

女孩兒說︰「老板娘才起床打掃衛生,沒穿衣服不好意思嘛。」

馮楠就納悶兒︰也不是沒穿,無非就是穿了一件超低胸的細吊帶兒睡衣嘛。又不是沒見過她穿睡衣,不然不知道她名字的時候,不也是睡裙女睡裙女的叫嘛,真是的。

因為茶樓還沒開門,所以也沒客人,只是一干小妹兒服務生在打掃衛生,吳娟換好衣服出來對馮楠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啊,說回來吧,又幾個月沒消息,以為你不回來的又突然出現了。」

馮楠見她穿了件紫花吊帶裙,外罩小衣,也是紫花的,很入眼,也很合身,而她的品相也比以前柔美多了,以前的風塵氣息幾乎看不見了。看來人的長相和職業多多少少都有些關系,于是笑著說︰「本來是要回來的,後來不是有事耽誤了嘛,走不了啊。」

吳娟說︰「雖然你沒明說,但我看你接觸的人也猜得出,是不是又刀啊槍啊去了?這次沒傷著哪兒吧。」她說來過來模馮楠的胸脯,看得出,是真的關切。

馮楠卻笑著小聲打趣道︰「你往哪兒模啊,當心我模回來。」

吳娟把胸挺了挺說︰「隨時恭候,就怕不敢。」嘴上硬,可隨即就轉身對小妹說︰「趕緊的,手上的事情先放下,先給老板下幾個餃子去。」然後再轉過身來時,就在馮楠對面的沙發上做了說︰「還沒吃飯吧。」

馮楠說︰「早飯在一個戰友那兒吃了,然後才坐大巴回來的。」

吳娟又問︰「那這次回來待多久啊。」

馮楠說︰「初步定了至少三四個月,但我是出差回來的,事情很多,在家的時候可能少一點。」

吳娟顯然有些失望說︰「真是的,還以為輪到你休假了呢,你這一走也好幾個月快半年了吧,早先不是說的是干半年輪休半年嘛。」

馮楠苦笑了一下,吳娟癟嘴道︰「明白了,端人家碗受人家管啊。」隨即又說︰「跟你說個事兒啊,你的老同學蘇然和唐君霞前天結婚了,在天馬酒店辦的,我替你隨禮了,還去吃了一嘴兒。」

馮楠笑道︰「哎呀,沒趕上。婚禮辦的咋樣?」

吳娟說︰「辦的挺好,就是菜不干淨,好像有股怪味兒。」

馮楠說︰「你呀,就是挑嘴,那麼高檔的酒店,飯菜還能出問題?」

吳娟委屈地說︰「又不是我一人兒這麼說的,凌佳也在,還是她提醒我的,說酒店味道不干淨,我之前都吃了兩筷子了,吃起來味道還可以,但是她一提醒,我也發現不對了,給了一千塊,飯都沒吃飽……」

馮楠笑道︰「那我今天補償給你,晚上請你吃飯。」

吳娟說︰「這還差不多,進門這麼久,一句關心人家的話都沒有……只是請我?」

馮楠說︰「還有正玲和我弟呀,本來想先在店上看看你,然後就去正玲那兒的,可是往這沙發上一坐啊,就困起來了,算一算這兩天也沒睡好,中午帶下午的,我想好好補一下。」

吳娟說︰「行,那你吃了餃子就睡吧,我聯系玲子,反正她們才算得上你家人……不過跟你說一聲,原來的房子我退租了,老包兩口在他們店面附近租了個小戶型。你要睡就只能睡你這邊的那間房了。」

馮楠點頭說︰「好!」然後又問︰「那你現在住哪兒?」

吳娟拍拍沙發扶手說︰「我睡這兒啊,和小妹兒一起睡,人多熱鬧啊,還省錢。」

雖然吳娟說的輕松,但馮楠還是覺得有些心酸,難怪剛才她穿著睡衣,原來是睡在這里的。這里雖然寬敞,但畢竟和舒適的臥室沒法兒比啊,算不得是真正的住所。可他剛要再說話時,小妹把餃子煮得了,是湯餃,滿滿的一大碗,白色煮的半透明的月牙餃在紅油湯水中若隱若現,再配上翠綠的青菜葉,讓人一看就食欲大增。

小半年了,總算能吃上可口的家鄉飯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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