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考官聲音落下,頓時一片喧鬧席卷了整個場地。
「鎮壓一頭魔將?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諸魔淵的魔族生性狡詐凶殘,嗜血成狂,雖然數量稀少,但非常強大。普通的魔頭就是練體九層,已經肌肉如鐵,能夠筋骨齊鳴,做到髒腑如爐的高手,而一頭魔將,更是凝聚出了真元,一身真元源源不絕,久久不斷,而且,魔將的真元帶著腐蝕性,能腐蝕人類的真元!」
少年們都受過教育,有教養,知道很多秘辛,所以他們更清楚鎮壓一頭魔將的艱難。
因為知道,所以了解,因為了解,所以絕望。
「諸魔淵中傳聞有魔族千萬,千萬魔頭,十萬魔將,三千魔王,五百魔皇,十三魔帝,分別對應人類修行中的練體九層,真元自生,罡氣神通,逆轉先天,天人合一。羽化天門居然連修成神通的魔王都能捕捉,俘虜,實在太可怕了!」
也有人由主考官的話引起聯想,于是深思,得出一些讓他們都隱隱感覺有些恐懼的結論。
神通二重,罡氣神通,有這種修為的人,放到整個東神州都是高手。
「相當于真元自生境界的魔將……」連澄碧沉默不語,他在思考著如今狀況。如今連雲山脈的五百名額只有兩百人還活著,死者已矣不在多談,但生者都成為了羽化天門的弟子,他們都是連澄碧的力量。
連澄碧不希望看到任何一分屬于自己的力量在不應該失去的情況下失去。
「人類高手有強有弱,有的真元雄渾精純,有的真元駁雜紛亂,有的修成無上天功,能凝聚上古神兵聖器顯形化體,有的攻殺大術都未曾修煉完成。強弱之差別有弱天壤,非常巨大,縱然同一境界,強者亦能輕易屠殺數十上百弱者,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場的兩千多名剛剛加入羽化天門的外門弟子各自聚集在一起,他們交談思考著,希望能夠打破這個局面,從而晉升內門弟子。
想成為內門弟子的高手都已經修成了真元,沒有修成真元的人根本就不敢試圖妄想。
什麼練體九層,半步真元,在真正的真元自生面前,都是渣滓。
逆行伐戮,以弱勝強,說起來似乎簡單容易,但要做起來,難如登天。
「成為內門弟子,那就意味著能夠得到更多的配給,羽化天門既然是天門,想來是極為慷慨的,對待內門弟子,應該能給予不少好東西。反而內門弟子實在太過繁多,即便是有好處,被這麼多人一分,也沒多少了。」
連澄碧細心沉思,他見識了羽化天門的門主羽落冪的瀟灑自在,他降臨後連雲山脈和金陵謝家高手都不敢妄動,他也見識了金陵謝家那位十八歲的妖孽謝道韞,以一人之力獨斗大半個連雲山脈高手也不弱分毫。
哪個男兒不希望自己能夠屹立于眾生之顛,為萬物敬仰,承天啟命,笑傲蒼穹?
至少連澄碧是希望的。
「哼!你們這像什麼樣子!」主考官看著眼前這些人唯唯諾諾的樣子,想著羽化天門未來要由他們這一代而接替,一股無名怒火就燃了起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而修行之道,便是殺道,只要真正的將對方擊殺,才是正道,才是王道。那些所謂的制服而不殺,拘泥于俗套,恰恰是違背了修行至理。」
主考官指著眼前一群人破口大罵,「平時比斗只是較量和考較手段,當不得真。惟有生死之戰,才是證實自身修為。那些所謂的切磋,拘泥了你們的發展,束縛了你們的手段,讓你們根本無法下殺手。需知這世上,惟有生死,沒有勝負!」
「勝負之爭,即便敗了也沒什麼,只要生命在,只要心在,只要信念在,永遠不會存在失敗和毀滅,永遠不會存在害怕和恐懼。但生死之斗,一旦敗了,那失去的將是你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
「一個人,一旦失去了生命,那麼他將是一具尸體,一具骸骨,徹底的湮滅于歷史之中,消散于世界之上,沉眠于黃泉之下。成為腐朽的記憶,成為衰敗的過往。」
「生死之中磨練出來的攻殺之術,比那些浮夸成風,華麗有余而實戰不足的戰法,要強橫的太多,要霸道的太多。」
「你們如果能從諸魔淵走出,並且鎮壓一頭魔將,那麼你們力量或許不會有多大提升,但心性,品質,信念,精神,意志,都會得到升華!那時你們的戰力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你的思想會有不可思議的改變,那對你們的未來有著無法想象的好處!」
主考官希望有人能進入諸魔淵獵殺鎮壓魔將,那會成為羽化天門未來的種子。當然,在種子誕生的時候,會有無數人被諸魔淵中的魔族殺死,不過,這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一個天門未來中堅一代的成長過程中,總是會踏著無數尸骨,他們的榮耀由累累白骨鑄就,他們造成了無數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一群達到真元境界的高手在主考官的激勵,或者說蠱惑下毅然決然的上前一步。
連澄碧也在其中。
「跟我來,我們去諸魔淵!」主考官看著差不多了,呼嘯一聲,帶著諸多少年高手前往諸魔淵,連澄碧數的仔細,一共一百一十三人。
兩千多名外門弟子,僅僅只有一百一十三人爭奪內門弟子的名額,而這一百一十三人最終能活下多少,能有幾個在進一步,真正成為內門弟子,這還不好說。
由此也可以看出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數量的對比,因為稀少,所以珍貴。
連澄碧看著周圍幾個來自連雲山脈的真元高手,雲霓裳,柳如是,關武動,還有幾名剛剛突破真元境界還有些不穩的少年,一共七人,欣慰的點了點頭。
「你們都是好樣的,都是我連雲山脈的驕傲。你們三個,叫什麼名字?」連澄碧邊走邊問著其他三名來自連雲山脈的少年高手。
那三名少年之前都是練體顛峰,因為羽化天門要在整個西南區域大範圍收徒,他們的長輩等不得他們成長,不得已才運用手段,使他們強行踏出一步,進入了神通一重境界。
他們三人,境界不穩,戰力不可避免的就比按步尋根突破的人低了一分,此時听到連澄碧詢問,一個個不敢有任何隱瞞,紛紛將自身來歷報上。
「我姓玄,叫玄辰商。」這是一個一身黑衣的少年,黑發,黑鞋,黑劍,全身漆黑,似乎,就連太陽的光輝,都被他所吸收。那深邃的黑,那神秘的黑,那悠遠的黑,那純粹的黑。
玄,本就是黑。
連澄碧記得玄這個姓氏,這個家族的人個個都喜歡黑暗,他們對黑暗的追求到了及至的地步,他們的頭發,衣服,兵器,甚至連床鋪都是黑的。
「王子乾。」這是一個溫文爾雅,一看就很容易得到別人好感的少年,他一身儒雅氣質,不動如山,「王陽明是我的叔叔。」王子乾補充了一句。
連澄碧不由又想起了當年那個帶他上山偷桃的王陽明,那個豁達開朗,氣質超然,似乎將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卻在近些時日有些惆悵的王陽明,不由對王子乾有了幾分好感。
連澄碧明知道王陽明最近有著惆悵,卻從不問,也不願了解他所遭逢的困境。
因為,男人就是這樣。
但這不會影響到連澄碧對王子乾的照顧。連澄碧朝王子乾微微點頭,溫潤一笑,王子乾有著王陽明少年時的風範,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相信自我。
「趙立言。」叫趙立言的少年朝連澄碧一拱手,「叔叔趙德讓我向你表示感謝,多謝你那日在擂台上沒有趁勢出手,才讓叔叔晉升神通境界,讓他壽元大漲,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連澄碧也記得趙德,那個在連雲山脈大比中突破桎梏,修成了神通的高手,那時候的趙德渾身老皮月兌落,一雙眸子神光熠熠,清明靈動。
連澄碧此時心下有了計較,一行七人,隨著人流一去涌去了諸魔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