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沒事。愨鵡曉」駱天騏盡量讓自己聲音平靜。
「不要……別開了……拜托你去醫院……拜托……」唐輕舞哭著哀求,她被這個男人徹底嚇到了。
為什麼,要對自己如此殘忍?
貌似這一點,跟某只禽獸也有一拼。
一夕之間,她忽然又恍惚了起來,再一次分不清他們。
「去哪,快說。」駱天騏兀自堅持著。
「我沒地方可去。」唐輕舞終于再也忍不住,哭著抱住了他的胳膊,「我真的沒地方可去,所以先停車好不好?拜托你先停車。」
盛園,她再也不想回去,那只禽獸的身邊,別說不想,就算想,她也沒臉再回去。
可是這個人的身邊,她更不能待,不能眼睜睜地任由自己淪為復仇的工具,更不能容忍和他的**。
「去蘇唯那里吧,先冷靜一下。」他忽然不由分說地調轉了車頭。
「你……你怎麼會認識唯唯?」唐輕舞的心里陣陣驚雷。
所以,她才會每次被他擄走之後,都從唯唯的床上醒了嗎?
「別懷疑她,她什麼都不知道。」駱天騏有點後悔自己的多嘴,可是,卻又無論如何不舍得丟下她一個人。
「你,你連唯唯都利用?是不是?我警告你,不準動她一根汗毛!」唐輕舞的心里一瞬間被憤怒和恐懼滿滿佔據。
唯唯是她最好的朋友,不可以,她自己一個人辛苦就夠了,不可以再連累了唯唯!
沉默,他不再說話,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頭痛越來越劇烈,視線越來越模糊,必須盡快將她安全送到,他不允許自己出任何差錯。
費力地拿起手機,發了一條短信過去,短短幾個字,卻耗盡了全部力氣。
駱思遠,算是他的表哥,因為是母親駱薇安唯一的佷子。
十四歲之前,他一直隨母親住在瑞士,一次也不曾回來過,所以對駱氏的親戚也沒任何印象,十四歲之後,母親去世,他更不敢踏進駱氏半步。
因為不敢面對那一雙雙仇恨的眼楮。他的身上流著盛氏的血液,單這一點,就永遠不可能被母親的家人原諒。
駱思遠有一次來找他,要與他一起聯手對付盛世,他莫名其妙地拒絕了,駱思遠憤然離去,從此再無聯系。
不知道為什麼會拒絕,或許只是不想見到那張和母親有點神似的臉,不想讓自己每天面對母親的家人,這會讓他的心痛得活不下去。
但是為了小舞,為了她不再沒完沒了地流淚,他不怕低頭去求任何人。
駱思遠正在開會,看到短信,臉立刻就變了。匆忙命令會議暫停,拿起手機走了出去。
「唯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小舞待會要去找你玩,傻瓜,當然是盛少送她過去。我今天很忙,就不回去了,你們玩開心點。」
掛了電話,唇角浮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駱天騏,你也有為了女人向我低頭的一天。
唐輕舞忽然迫切想要見到蘇唯,想要親自確認一下她是否安好,更想要確認一下,這個男人到底和蘇唯什麼關系。
遠遠地看到蘇唯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她的鼻子便莫名地發酸。
「去吧,我就不下車了。」駱天騏將車子遠遠地停下,轉頭望著女孩臉上激動的表情,薄唇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大手伸過來,模了模她的頭頂,感覺到她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顫栗,終于還是迅速縮了回來。
唐輕舞想要跟他好好說再見,叮囑他慢點開車,可是卻讓自己硬著心腸徑直下了車,頭也不回地朝那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過去。
「小舞!」蘇唯看到她便飛快地奔了過來,駱天騏看到兩個女孩緊緊地抱在一起,迅速調轉車頭離開。
「哎,盛少怎麼那麼快就走了?」蘇唯吃驚地望著一眨眼就消失的車子。
「盛少?誰告訴你的?唯唯,你怎麼知道我來?」唐輕舞一疊聲地追問。
「思遠哥告訴我的,不然你以為我是神仙啊?掐指一算,就能知道你會來。」蘇唯滿臉黑線。
思遠哥?!
唐輕舞心中的疑問一大團。
駱天騏,駱思遠……
他們,到底什麼關系?
「唯唯,你認識駱天騏嗎?」唐輕舞忍不住問,卻又怕極了那個答案。
「什麼落湯雞?不認識!哎呀快進去啦,我有好多話要問你呢!」蘇唯不由分說將她拖進了大門。
「你,你听思遠哥提過這個名字嗎?」唐輕舞執著地追問。
「沒有,思遠哥你還不了解,木頭一樣,工作狂一個,他才不會關心什麼雞呢!」蘇唯正嘮叨著,忽然發現了唐輕舞身上的外套。
「喂,這個盛少果然是體貼入微哈,為夫人披外套,哎呦,肉麻死了!」蘇唯一邊取笑她,一邊默默地打了個哆嗦。
「……」唐輕舞驟然停下了腳步,這才恍然驚覺,自己居然還披著他的西服!
連忙丟下蘇唯跑出門去,可是那輛黑色的車子早已經沒了蹤影。
唐輕舞在蘇唯家里待了兩天,便再也待不下去,因為,蘇唯喋喋不休地追問她和盛天駿的點點滴滴。她什麼也不敢講,更不習慣在自己的好朋友面前撒謊,所以,真的很受煎熬。
而且,再待下去不走,蘇唯難免會懷疑,那麼「愛老婆」的盛天駿,怎麼會一直把她丟下不聞不問。
終于還是告別了蘇唯,獨自晃蕩在大街上,再一次無家可歸。
「哎,那不是唐輕舞嗎?不是說她從宴會上失蹤了?怎麼會在這里?」
「好像還穿著黑衣人的西裝哎!真的哦,是不是那個把她帶走的神秘黑衣人?」
「不能吧?別亂說了,你又沒有親眼看見,又沒有人拍到畫面,哪有那麼離奇的事情?」
「還不離奇,你沒看到林傾心的衣服忽然不見了嗎?真好像都叫獸來過一樣。」
……
唐輕舞嚇得渾身冷汗,連忙將西裝披在頭上,迅速躲進了旁邊的小巷。
所以,宴會的事情又被曝光了?某個人一定氣瘋了吧?
神秘黑衣人她還能理解,姐姐和都叫獸又是怎麼回事,她不懂,也沒力氣去思考,她連今天怎麼挨過去都不知道。
「真的,那到底是不是小舞?要不要去問問,也許遇到困難了呢?」幾個女孩議論紛紛。
「你們在說什麼?」一個高大身影突然擋在了她們面前,幾個女孩愕然抬頭,全部目瞪口呆地定格在那里。
「盛、盛少……」
「剛剛小舞……」
女孩們不敢置信地望著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這張臉,以前只在電視上見過,現在卻那麼近距離地出現在了她們面前。
可是,還沒等她們回過神來,那個高大的身影已經朝著她們手指的方向大步狂奔而去。
「啊……」女孩們終于回過神來,發出一陣驚喜地尖叫,然後全部回頭朝著他的背影瘋狂地追了過去。
盛少和小舞,終于可以看到活的了!
唐輕舞正低著頭往巷子深處走,突然听到身後一陣混亂的腳步聲,不敢置信地回頭,迎面撞上一堵肉牆,然後雙腳驟然離地,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抱住了懷里。
「跟我回家。」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疲憊和冰冷的憤怒。
「不要……放開我……」唐輕舞在他懷里奮力掙扎。
她終于還是分清了他和駱天騏的不同,他的聲音,從不帶任何表情,比冰塊還冷。
「閉嘴,別再讓你老公成為別人眼里的笑柄。」他的胳膊緊緊箍著她,急促而低沉地呵斥。
唐輕舞愕然地看到身後一群小女生正朝這邊狂奔,立刻緊緊地閉上了嘴巴,安靜地縮在了他的懷里。
就這樣被他一路穿過人群,抱回了大街,抱進了車里,風馳電掣般疾馳而去。
「啊,真的是盛少和小舞!」
「好溫柔哦……羨慕死了……」
「小舞幸福死了……」
耳邊依舊回蕩著女孩們顫抖的艷羨聲,回頭望向他冷峻如地獄修羅的側臉,唐輕舞的心中一片淒涼。
是啊,幸福死了,真的還不如死了。
他說的沒錯,沒有他的允許,她死不掉,也逃不了。
他一路冷著臉不說話,唐輕舞也不再掙扎,太累了,也徹底絕望了,終究還是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啊。
車子一直開,她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也不想問,閉上眼楮,自我放棄地沉沉睡去,多希望能就此一睡不醒。
盛天駿冷眼望著她安然入睡的樣子,真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想要帶她去墓園,忽然覺得憤怒,于是調轉車頭,再次朝盛園駛去。
戴碧雲和南宮影見到他抱著沉睡的女人回來,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阿姨,我受不了了,這女人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呢?」南宮影咬牙切齒地說。
「我早就說你要下定決心,以免夜長夢多。是你非對那小子心存僥幸。」戴碧雲白了她一眼。
「我以為他總有一天會厭倦她,誰知道他一座冰山也會這麼痴情。」南宮影嘆氣。
她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他已經有了心跳,那麼有力。所以一直幻想,可以借用林傾心把賤女人趕出家門。
看來她是徹底錯了,盛天駿對這只狐狸精的痴迷程度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自己想清楚。」戴碧雲冷笑著掃了她一眼,轉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