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輕舞依舊是自由的,除了不能回家之外。愨鵡曉
她重新回到了暗夜集團設計部,仍舊做一名小職員。晚上回到駱天騏的家里,一個人,無邊無際的寂寞。
每天晚上睡不著,往事便一幕一幕在眼前回放。總覺得駱天騏還在窗前喝酒,無數次,她獨自站在淒涼的夜風里,淚水潸然落下。
她在想,迪圖瓦先生一定是為了懲罰她,如此殘忍地懲罰她對天騏的無情和傷害,如此殘忍,讓她的心一遍一遍,在無盡的悔恨和思念中痛不欲生。
她希望自己能專心想念他,卻始終不能夠,為了強迫自己忘記某個人,她狠心地換了電話號碼。
可是,也因為此,她愈發沒完沒了地擔心,不知道他的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老老實實地繼續治療,會不會趁安吉拉睡著之後夜夜酗酒?
還有安吉拉,有沒有想她?再也打不通她的電話,小小的孩子會不會害怕?
不敢想,真的不敢,每一天,每一晚,都是地獄般的摧殘。
那場車禍離現在已經過了十二年,真的無從查起。而且,她是那麼擔心,每每想到郎漢生的話就忍不住後怕。
老爸的話到底什麼意思?難道真的是盛天駿嗎?如果不是,她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事情能讓她後悔。
她很想要去問問唐朝他們,卻又不敢去見,知道自己早已經不被他們原諒。猶豫了很久,終于還是忍不住撥通了導師安東尼的電話。
安東尼听到她的聲音,激動都聲音都在顫抖,他迅速告訴她,自己在中國,要立刻見她一面。
唐輕舞不敢去見他,卻又那麼莫名其妙地答應了,行動幾乎不受大腦控制,她便驅車來到了安東尼住的酒店。
盛世年華?
唐輕舞在門口猶豫了半天不敢進去,她是那麼擔心,會見到那個人。安東尼來中國,又住在盛世年華,一定是跟盛天駿有關。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去關心,卻又那麼那麼迫切地想要知道。
終于還是走了進去,敲開門,便看到安東尼微笑的面孔。
沒有那個人,唐輕舞松了口氣,心里也瞬間失落至極。
安東尼來是為了盛世輕舞,因為林傾心和盛天駿的緋聞,盛世輕舞曾經停產,後來因為駱天騏在媒體面前闢謠,不僅致使兩人的緋聞無疾而終,也意外地拯救了盛世輕舞。
因為冒牌盛天駿對全國觀眾說他的心里只有小舞,林傾心連為小舞提鞋都不配,那段話感動了無數人的心,也讓盛世輕舞再一次成為熱銷產品。
因為盛天駿最近一直無心過問公司業務,盛世輕舞後續產品的研發才一直耽擱了下來,現在,他終于主動打電話給安東尼,邀請他再次來到中國。
唐輕舞听了安東尼的介紹,心里瞬間掠過狂喜的颶風。
意思是,他終于好了嗎?終于又變回了那個意氣風發的盛天駿了嗎?
「茵,你和駿怎麼回事?我都來了三天了,問了很多遍,他都閉口不提。」安東尼疑惑地問。
「老師,對不起,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唐輕舞費力地說。
原本還想對他傾訴,可是見他來了中國,和盛天駿那麼近,她忽然就不敢了,怕萬一走漏了風聲。
「茵,有什麼事不要自己扛,你要相信駿,他遠比你想像中的強大,完全可以信賴和依靠,明白嗎?」安東尼望著她疲憊的樣子。
「他,現在還好嗎?身體怎麼樣?」唐輕舞終于忍不住問。
「你在擔心他嗎?那就親自問他。」安東尼望著她身後微笑。
「我,我現在還不能見他,老師,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唐輕舞窘迫地站起身來。
「不想見我嗎?」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唐輕舞頓時脊背僵直地定格在那里。
「怎麼?做了什麼虧心事?」盛天駿冷冷地望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冰冷地寒眸閃過疼痛的光芒。
唐輕舞的心里一瞬間漫過無言的驚喜和疼痛,緩緩轉過身來,便看到了那張朝思暮想的面容。
他比半個月前氣色好了很多,神情也已經完全恢復了從前冷漠疏離的樣子。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唐輕舞倉惶地低下頭,企圖迅速從他身邊溜走。
胳膊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緊緊抓住,然後,身體驟然跌入一個清冷的懷抱。
「有什麼事?要走去哪里?身為有夫之婦,你一不相夫,二不教子,見到你老公也像避瘟神一樣嗎?嗯?」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托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目光對視。
「你,放手。」唐輕舞迅速掙月兌他,轉身拔腿就逃。
「休想。」他卻再一次攔在了她面前。
「你,你到底想干什麼?」唐輕舞望著他冰冷的寒眸,一顆心混亂得理不出半點頭緒。
她又何嘗想走?她多想問問清楚,他的胃到底好了沒有?身上的傷,到底都好了沒有?
可是不能,生怕自己再也沒有勇氣離去。
「你說呢?人說小別勝新婚,我們也別了半個月了,是不是應該新婚一下?」
他的唇角浮起一抹邪肆的笑意,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如蜜的唇瓣,她立刻渾身不可遏制的戰栗起來。
這個皮厚的男人,安東尼可就在身後,一眼不眨地望著他們呢!
半個月不見,他一瞬間又變回了以前邪惡BT的樣子。讓唐輕舞不得不開始懷疑,那個曾經蒼白憔悴奄奄一息的男人真的和眼前這位是同一個人嗎?
「你少來!誰跟你新婚?放開!」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唐輕舞也變回了之前毛發盡豎的樣子。
「需要我回避嗎?」安東尼兀自坐在一邊悠閑地看戲一樣,嘴上這麼說,卻絲毫沒有要回避的意思。
「不用,你就當鬧洞房吧,反正也沒人會在乎。」盛天駿微笑著說完,便當著安東尼的面,俯身吻住了那雙如蜜的唇瓣。
「唔……」唐輕舞的大腦一瞬間空白一片。
她萬不曾料到,他忽然會真的如此BT,當著老師的面親吻她。
想要掙扎,卻不能夠,恢復了力氣之後,她遠遠不是他的對手。就這樣被他粗魯地吻了個夠。
一直到快要窒息,他才終于意猶未盡地松開了她。
唐輕舞大口大口地穿著氣,努力拽回渙散的思緒,拼盡力氣推開他,不顧一切地沖出門去。
「不去追嗎?」安東尼望著他瞬間陰郁的面容。
「你少管閑事。誰讓我你叫我來的?」盛天駿憤怒地瞪了他一眼,冰冷的寒眸閃過嗜血的暴戾。
「叫你來留住她啊,不要告訴我你一點都不想她。」安東尼痛心地望著他臉上難以掩飾的疼痛和落寞。
「我早就對她死心了。」盛天駿的唇角浮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在沙發上坐下來,疲憊地閉上了眼楮。
「喂,你真不去追?她如果再消失呢?如果再換號碼呢?」安東尼滿臉黑線地望著他。
「少廢話,再多管閑事,你給我滾回法國去。」盛天駿惱怒地打斷他。
「駿,你冷靜一點,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我總覺得少茵有事瞞著我們,而那件事,一定跟你有關。」安東尼回想起唐輕舞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里忍不住擔憂不已。
「她瞞著的事情多了去了。」盛天駿苦笑。
自從那一天她悄然離開,至今已經半個月了,他哪一天不在發瘋一樣找她?
因為她是那麼反常,他是那麼擔心。
可是,她居然辭去了朗氏集團的工作,重新回到了暗夜設計部!
知道這一消息的瞬間,他的心里漫過無言的絕望。
她現在是連安吉拉都拋棄了嗎?為了回到駱天騏那小子身邊?
安吉拉每一天晚上都哭著要媽媽,每一晚,都流著淚進入夢鄉。望著女兒掛滿淚痕的小臉,他真恨不得一掌拍死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駿,少茵沒有你想象得那麼聰明,也沒你想象得那麼歹毒,她已經愛上了你,很愛你,相信我。」安東尼終于還是忍不住又廢話了一句,然後不等他發火,便迅速追出門去。
以他對唐輕舞的了解,她絕不是可以隨便丟下安吉拉的女人。
所以,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定要去問問清楚。
唐輕舞一路瘋狂地沖出門去,跑了幾步,卻又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身後,走廊上一片安靜,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她失望地閉上了眼楮,感覺渾身力氣驟然抽離,身體無力地靠在走廊上,慢慢地滑落在了地上。
他,還好嗎?貌似很好,可是到底是真的好了,還是又是偽裝?
面對這樣一個寧死也要逞強的男人,她實在不敢再輕易相信自己的眼楮。
還有安吉拉,到底怎麼樣了?
她多想要問問清楚。
深呼吸,她讓自己慢慢站起身來,可是,還沒轉身,便听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的心里瞬間涌過一陣狂喜,迅速回頭,卻看到安東尼正一臉焦灼地走過來。
他的身後,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