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願醒來,她還在掙扎,棍子一下下的落在盛繼楊的身上,眼見著盛雅馥還沒有半點反映,宗塘夜臉色陰沉,他知道,雅馥已經有感覺了,她只是在抗拒!抗拒面對這一切,或者可以說她在抗拒面對自己!
想到這里,宗塘夜冷沉的再次下令,「給我打,狠狠的打。愨鵡曉」
被打得全身酸痛的盛繼楊這下明白了,宗塘夜在逼雅馥,他眼底劃過了深深的恨意,但他同時也明白,宗塘夜根本不在乎他的命,他只是在賭,賭他盛繼楊在盛雅馥心里的重要性。
毯子下的手緊緊的攥著,雅馥的眼楮有了更大的波動,原本不知道看向何方的眼楮開始聚焦,直直的盯向一臉狼狽,被暴打著的盛繼楊的方向,眼底閃過了很多的情緒。
眼見著盛繼楊被打的出了血,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刺疼了雅馥的鼻子,她眼底的眼淚開始聚集,而一直觀察著盛雅馥反映的宗塘夜將雅馥所有的變化收入眼中旄。
心知起作用了,宗塘夜當然不容許盛雅馥再次縮回烏龜殼去,他猛地站起身,「住手!」冰渣似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凌冽,宗塘夜掏出腰間平時佩帶著的防身的特制銀色勃朗寧手槍,幾步上前,站在已經半蹲在地上,還在堅持撐著的盛繼楊的面前,手槍抵在盛繼楊的腦袋上,高大的身軀仿若一座山一般的將盛繼楊控制著,他眼里泛著殺氣,「盛雅馥,如果不想面對我,就面對盛繼楊的死亡吧!」
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凜冽,所有人都知道宗塘夜所說的話是真的,沒人敢懷疑宗塘夜是否會殺了盛繼楊,畢竟在他心里最重要的還是盛雅馥,盛繼楊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利用品,或者是籌碼罷了!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手槍上膛的聲音響起,黑衣人已經開始部署如何收拾盛繼楊的尸體,宗塘夜的食指慢慢的移動,當他正要開槍時,雅馥在眼楮里凝聚的眼淚終于滴落了下來峒。
沙啞的聲音帶著多日沒說話的僵硬,「住手!」顫抖的語氣,帶著說不出的隱忍,說不出的無可奈何,盛雅馥抬起多日沒有波動的眼眸,眼底里是說不出的漠然和說不出的疼痛。
她看著宗塘夜,沒有管自己滿臉的淚水,她顫抖的再次重申了一遍,「住手」。
宗塘夜看著已經有反應的盛雅馥,放下了手槍,看著望著他帶著說不出的憤恨的盛雅馥,心底不知是什麼滋味,他也靜靜的注視著此時渾身顫抖的盛雅馥。
盛繼楊忍住疼痛虛弱的對著雅馥喊了一聲︰「姐。」剛才他真的以為自己會死,他不怕死,但是他不甘心在沒有帶走雅馥時死,他不甘心!
宗塘夜上膛的時候,他確確實實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當她听到雅馥顫抖的聲音時,他心里突然涌出了,只要是為了她,就算是死,他盛繼楊也毫無怨言,想著身子便再也支持不住,癱軟在地。
雅馥轉頭看著突然癱軟在地倒在血泊中的盛繼楊,原來他大腿的大動脈被木棍上的一個螺絲釘扎穿了。
雅馥一驚,她跌跌撞撞的跑到盛繼楊的身邊,捂著盛繼楊留著血的傷口,「繼楊,怎麼樣了?」慌亂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焦急,雅馥突然轉頭看向宗塘夜,「帶他看醫生。」她並不是毫無知覺,她當然知道這里是醫院,她只是不願意面對外界,不代表她听不到,否則今天就算盛繼楊被打死,她盛雅馥估計也毫無所知。
宗塘夜沉了沉眼,朝著門外喊了一句︰「宗飛」,宗飛迅速的從門外走來,對著宗塘夜微微行禮,帶著兩個抬著擔架的黑衣人將盛繼楊抬上了擔架。
盛雅馥幫著黑衣人把盛繼楊安置在擔架上,她手緊緊握著盛繼楊的手,正要跟著黑衣人去,卻被一直寬厚卻帶著霸道的手拉住了前進的腳步。
她轉頭,看著拉著她手的宗塘夜,「你想干嘛?」皺緊的眉頭代表著對這個人的排斥,宗塘夜听著雅馥的話,就皺起了這幾天以來才剛舒展的眉頭,雅馥這意思很明白,我已經醒過來了,你宗塘夜還想干什麼?
宗塘夜當然不會放過盛雅馥,想起一直待在醫院只是因為雅馥的精神問題遲遲沒有解決,現在解決了,宗塘夜當然不允許盛雅馥再待在這里。
他並沒有回話,也沒有放開雅馥的手,冷沉的下命令︰「宗一去辦出院手續,宗二帶著少夫人回家。」宗塘夜承認的少夫人三個字,一字一頓的打在了盛雅馥的心上,猛然想起,自己和這個男人已經結婚了。
吩咐完後,宗塘夜這才轉頭看向雅馥,「如果你想讓盛繼楊傷的更重,你就跟上去。」很淡漠的陳述,卻讓雅馥听得頭皮發麻,她知道,宗塘夜會那樣做的,如果自己不合作的話。
咬緊了嘴唇,在宗二領命要帶著雅馥離開時,雅馥還是跟著離開了,她知道,今天不走的後果絕不是她盛雅馥能承受的,對于一個在華國這樣對武器戒嚴的國家光明正大帶著武器的人,雅馥實在沒有半點的把握。
跟在宗二的後面,雅馥眼看著繼楊被緊急推入了手術室,便跟著宗二離開了醫院,甚至連睡衣都沒換。
醫院保衛室里,平時應該是幾個監控人員把守的監控室里,此時只有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拿著筆,徐墨謙冷眼看著天台上的一幕,在看到宗塘夜拿出槍時,徐墨謙心想還是低估了宗塘夜的實力,或許他該再好好計劃下。
宗塘夜靜靜的站在天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繁瑣的出院程序就算是開了後門,還是耽誤了好一會時間,宗一拿著一疊文件就上了天台,他立在宗塘夜的背後對著宗塘夜道︰「少爺,已經辦好了。」
宗塘夜听著,也不回頭,看著遠處的風景沒有說話,許久後,他淡然的開口︰「八卦新聞準備的怎麼樣?」他遙望著前方,眼底帶著莫名的情緒。
盛雅馥如果只能用強留的方式,那麼就算是在你的淚水里度過每一天,我也絕不會猶豫。「已經準備好了。」宗一馬上回答了宗塘夜的問題,並且已經掏出了手機,他並沒有問是不是該發稿了,作為隨從,他向來只有接受命令的份,可不能揣測上司的心意。
听了宗一的話,宗塘夜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讓他們發稿吧。」說著轉身便徑直下了樓,宗一一邊拿著手機執行著宗塘夜的命令,一邊跟在宗塘夜的身後離開。
依舊是宗塘夜在錦城的主宅,雅馥被宗二送到了臥室,站在門外,那天狼藉的房間已經被收拾了,房間依舊那麼溫馨,只是物還是人已非。
雅馥在門口駐足了許久,那天晚上的一幕幕猶如噩夢般的回放著,秀美的臉色越加的消瘦蒼白,終于她轉頭對著候在一旁的宗二道︰「我不要住在這里,給我換一個房間。」
宗二看著堅決的雅馥,低著頭對著雅馥道︰「少夫人,二樓除了少爺的房間和這間次臥就沒有房間了。」言下之意是,如果她盛雅馥不住這,就只能住宗塘夜的房間了。
雅馥清澈透亮的眼神一暗,她真的不想再和那個男人有任何的牽扯,既然他非要禁錮自己,那麼只能盡量減少與他的接觸,皺緊眉頭,她冷下臉,冷冷的對著宗二道︰「既然這樣,我就去住一樓,或者書房。」說著,她幾步上前打開衣櫃,打開放置在角落的皮箱,裝了幾件換洗衣服就往樓下走。
經過第一天的大致觀望,一樓確實有一間平時極少有人用的臨時休息室,雅馥也不讓人幫忙,提著行禮就往樓下走,後面跟著宗二和一長串女佣。
宗塘夜剛進門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以為盛雅馥這是要走,原本還算好點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幾步上前擋住了盛雅馥下樓的腳步,語氣里蘊含著怒火,「你想去哪?」冰冷的臉色透出了他的怒火,墨綠色的眼眸也漸漸的醞釀起了十二級風暴。
宗塘夜這是真的怒了,如果盛雅馥還想走的話,他真的不介意打斷她的腿再殺了盛繼楊,教會她怎麼樣才能學乖!
雅馥也是嗤笑的看著一臉暴怒的宗塘夜,第二次展露了那不為人知的一面,「怎麼?宗四少,您利用繼楊把我留住了,是不是我連選擇房間的權利都沒有了?」雅馥的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嘲諷,生性聰慧的她當然知道宗塘夜怎麼想得,只是他太高看她了,就算不為了自己,她也會為了盛繼楊乖乖留下的。
听到雅馥不是要走,只是要換房間,宗塘夜黑沉的臉色好了些許,卻還是不算特別好,只是先前那一觸即發的殺氣淡了些許。
宗塘夜當然听得懂盛雅馥的嘲諷,只是他可從不管手段如何,只要結果是他想要的就行。
暗暗的壓制住自己的怒火,宗塘夜的臉色緩和了下,便對著盛雅馥問道︰「你想換到哪兒去?」言下之意是,你自己設計的房間不住,還想去哪兒?
看著壓制住脾氣的宗塘夜,雅馥輕輕的笑了笑,眼底止不住的諷刺,若前幾天他也這麼壓制下,她的孩子也還會好好的活著,思及此,她的話也帶著些許尖刻︰「住著那房間我覺得惡心!」
雅馥的話讓原本壓制住火氣的宗塘夜立刻爆發,雅馥的話很清楚,那件房間發生的事讓她盛雅馥覺著惡心,而自己的房間,她更是不想待,所以才下了一樓,一想到她如此想要和自己劃清關系。
宗塘夜暗沉的臉色突的一笑,墨綠色的眼眸帶著說不出的詭異,「盛雅馥,你想和我撇清關系?妄想!」說著轉頭看向宗二,眼里帶著黑沉︰「我看你是真的想去亞馬遜再特訓一次是嗎?!馬上把少夫人的行李搬回房間!」說著又強調了一句︰「記住,是我的房間!」
听著宗塘夜的話,雅馥臉色一變,正想說些反抗的話,宗塘夜卻在她開口之前繼續道︰「盛雅馥,如果你想盛繼楊死或者元寶柒家破人亡的話,你就反抗!」
一句話讓雅馥原本憤怒的臉色立刻轉變成恨意,她看著宗塘夜,滿腔憤恨︰「宗塘夜,你就這麼想把我逼死嗎?」這無疑是雅馥對著宗塘夜說過的最狠的一次威脅。
宗塘夜卻對雅馥的話無動于衷,他冷冷一笑︰「你死了,我就讓盛家,元家所有人為你陪葬。」
雅馥咬緊唇,在宗二拿過她行李的時候,只得沉默的讓他拿走,自己卻站在那不動,看著不動的雅馥,宗塘夜有心要讓她明白這輩子她盛雅馥永遠都逃離不了這個叫宗塘夜的男人!
抬腳越過盛雅馥朝著樓上走,在走上樓梯時才開尊口對著還站在樓梯口的雅馥道︰「跟我來書房!」
雅馥握緊雙拳,抑制住心里的憤怒,她當然知道,如果不按宗塘夜說的做,只要他動動手指,會有無數的人幫他對付任何一個或者一件她根本無法失去的人和事兒!
只幾秒鐘,雅馥就跟在宗塘夜的身後,進了書房。
宗塘夜也沒有坐在辦公椅上,反而坐在了接待客人的真皮沙發上,女佣緊隨其後就端上了兩杯咖啡,宗塘夜看著站在他眼前也不坐,低著頭的盛雅馥,久久沒說話,談判就是要讓對方先沉不住氣。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雅馥雖然還是保持著原姿勢,但是那已經開始拽緊衣角的手暴露了她此刻的不安,看著瘦弱的她穿著以前合身,現在卻過大的粉色睡衣,宗塘夜的眼楮閃了閃,終究還是舍不得用對抗對手的手段對付她,只得沉下臉︰「宗一,把剛拿到的報紙拿來。」
原本就在門外待命的宗一立刻拿了三份最新印制並且是加印了三倍的八卦報紙,財經報紙,全國日報恭敬的遞給了宗塘夜,「少爺,都在這了。」說完後,看到宗塘夜示意他離開的手勢後,便離開了書房。
宗塘夜大致的瀏覽了下這三分全國銷量前三的報紙頭條,滿意的神色閃了閃,接著就扔在了雅馥身前的茶幾上,「看看吧。」說著,就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雅馥的反映。雅馥拿起其中一份財經報紙,映入眼眠的頭條,讓她一愣,隨後臉色迅速的蒼白起來,趕忙拿起了其他的兩份報紙,顫抖著看完頭版頭條報道,她立刻抬起頭注視著宗塘夜,眼底帶著說不出的憤恨,她將報紙狠狠的扔在了桌上,只見三份報紙除了登了宗塘夜和盛雅馥在不同的地點的親密照還有三張一模一樣的照片,就是兩張結婚證。
盛雅馥看著宗塘夜,一字一頓的道︰「你到底想干嘛?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盛雅馥看著宗塘夜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個瘋子,她不知道這樣的消息爆出來後,會引起多大的嘩然和多大的風波!
盛雅馥完全不明白,宗家和容家的聯姻是板上釘釘的,而宗塘夜此時的做法,簡直讓她匪夷所思,看看那財經報紙上怎麼寫的,第一家族家主宗塘夜放棄門當戶對容家小姐,迎娶盛家最低等小姐!
盛雅馥的暴怒完全在宗塘夜的意料之中,他當然不會認為盛雅馥是在為他擔心,從一開始盛雅馥就及其排斥外人知道她跟了自己,而現在,被發行量很大的三家報紙同時報道的後果絕對是難預料的。
看著質問自己的盛雅馥,宗塘夜當然不會給雅馥太多放肆的機會,滑胎後的雅馥情緒太過浮躁,決不能讓她養成這樣的習慣!
他冷下臉,「誰給你質問我的權利!盛雅馥看清你自己的位置!除了那結婚證,你什麼都不是!」宗塘夜的話想一根根鋒利的針插在了盛雅馥想用暴躁易怒的刺保護自己的已經頻臨破碎的心。
她咬緊唇,身子開始不自覺的顫抖,「你就真的要這樣嗎?」語氣里帶著說不出的痛苦,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兒,雅馥拼命的忍著,她低下了頭,猛然看到了報紙上刊印的日期是明天!
她快速的蹲下拿起了那三份散亂的報紙,全部的日期都是明天,也就代表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她看向宗塘夜的眼底帶了希翼,顫抖著聲音,雅馥道︰「這是明天的日期!還沒上報,宗塘夜我求你,不要讓這消息爆出來!」雅馥當然明白,除非是宗塘夜授意,否則,那三家報紙就算是借了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意刊登這樣的消息。
看著雅馥突如其來的示弱,宗塘夜並沒有什麼心情回轉的意思,在他看來,盛雅馥的示弱只是不想讓她和他有關系的消息被爆出來而已,想著他猛地站起身,臉色陰沉︰「別做夢了!你需要做的是三天後跟我去參加記者會,如果那天我沒有看到一個合格的宗家少夫人,那麼最後你看到的一定會是盛繼楊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