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遺千年前 第八章 心事付瑤琴

作者 ︰ 微雨薄情

一座華麗的宮殿中,寬敞的大廳里此時只站著兩個人,一個身著一件淡灰色長袍,另一個身披青色長衫,只是諾大的宮殿卻只燃著兩盞燈,由于光線太暗,看不清他們的相貌,只隱約從身形中看出他們是男子身份。

看著窗外斜陽僅剩的一抹余暉,良久,淡灰色服飾的男子終于開口了「還是沒有消息嗎?」

青衣男子恭敬的答道「是的。」

淡灰色男子眼里閃過一絲疑惑「根據卦象顯示,已有十天了吧!依他的能力,應該不會這麼久啊?她,究竟是什麼人?連他都找不到?」

青衣男子只是望著窗外不知名的遠方,撫了一下胡須「也許,很快就有消息了。」

然後,大廳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寧靜,直至天邊的最後一抹晚霞消失,淡灰色男子微轉身,瞬間便不見了蹤影,青衣男子也隨之離去。

整個大殿仿佛再沒有一絲人氣,只有那兩盞燈還在奮力發出微弱的光,良久,燈油燃盡,大殿陷入了一片漆黑……

夜幕降臨,凝夜紫獨坐在屋頂上,懷抱古箏,古人大都很早就睡了,可是這對過慣了現代夜生活的紫兒來說真是一種折磨。

萬籟俱寂,遙望著滿天星斗靜靜的沉思,他們現在已經身在京城,正住在陸家在京城的一所別院里,陸子軒的府上據說很有錢,他們世代經商,只有陸子軒不喜這行,常常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真是書呆子,對于家族的產業也不上心,凝夜紫自然也不關心這些,只是認為自己會回去的,自己對這個時空來說只是一個看客。心里也在打算著既然自己只是過客,那就沒必要繼續參與別人的生活,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想到此,素手撥了一下琴弦,清脆的琴音便從指下溢出,調好音,隨意撥動琴弦,很多時候琴聲即代表心聲,凝夜紫此刻的琴正是將所有的思念表露無疑。凌,你可知我是多麼的想念你,想念過去的一切,那個我們經常去的咖啡廳,那個我們經常逛的公園,那家我們常去的餐廳…懷念你身上那淡淡的味道以及你手的溫暖,還有你外套覆于我肩上那淡淡的暖意…

不知不覺琴聲已嘎然而止,凝夜紫所不知道的是剛剛那曲雖不成調卻表露自己無限相思的曲子被有心人注意,她只是沉醉在自己的思念中,良久良久…

一陣涼風襲來,紫兒猛的回過神來,然後又撥動琴弦,一曲淡淡的‘相思垢’又從指下溢出,紫兒用略帶傷感的音調緩緩的唱著︰

元夜琴鼓奏,花街燈如晝

歡歌笑語飄上船頭

被你牽過的手,攬不住永久

雨過方知綠肥紅瘦

欲除相思垢,淚浣春袖

船家只道是離人愁

你送我的紅豆,原來會腐朽

只是從沒人告訴我

寒燈陪煙火,元夜星如昨

可你怎麼獨留我一個人過

若你想起我

不必抱愧當時承諾太重

聚散無常,怨誰錯

……

凌,我一定會回去的,你等我,一定!紫兒凝視天際露出堅定的目光。

陸子軒坐在窗前靜靜的听著琴,曲畢,默默吐出一句「讓你如此思念之人,是誰?」

在凝夜紫所坐房頂的不遠處,有一個白衣男子也隱身在房頂听著琴,本來是有要務在身,路徑此地,看到一女子懷抱古箏坐在房頂,這畫面著實怪異,讓他不由駐足。

細觀之下,只見其︰縞衣素裹,淡妝明艷,凝眉低目,瓔珞矜嚴,亭嫻淑雅,慧質蘭心。素手撫琴,幽弦輕撥,于萬籟俱絕,萬物俱斷之境,悄悄響起,錦瑟十二弦,聲聲入耳,絲絲扣心,悲憫雋永,空靈絕妙,散逸清宛,淡透心扉,此音只應天上有,此情此景,宮玄墨只覺一切言語顯得過于蒼白,一片琴韻悠揚中,只容肅然凝視,只容意念回旋,不容言語把握。

細听,只覺孤星璀璨,空谷寂然,光霧淒迷間,琴聲嘎然而止。一次幽怨的鎖眉,一聲嗟惋的嘆息,一串清淚滴落弦間…

夜晚的風還是有些涼意的,也是這陣陣涼風讓紫兒看清楚現在的狀態。感受到臉上微微的涼意,抬手輕輕撫過,那從指尖傳來的冰涼提醒紫兒這是眼淚,紫兒不由微微愣住,自己有多久沒流過眼淚,恐怕自己都不記得了吧!以前無論發生什麼事,總是會用微笑來面對,這也是因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面對鏡頭,所以在別人面前都會一直保持著優雅的姿態,在朋友面前偶爾也會沒心沒肺,因為不想自己活的太累,雖然自己很多事情都知道,卻從來都不說破…

整理了一下思緒,又恢復成那個優雅的姿態,慢慢從屋頂上下來,卻看到小魚滿臉焦急的從房間里出來,看到紫兒後才松了一口氣「小姐,那麼晚了,你去哪里了?剛剛去你房間卻發現你不在,還以為…還好小姐你回來了。」

看到小魚擔心的樣子,凝夜紫心里不由泛起淡淡暖意,在這里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不是嗎?

「我沒事,另外,明天我要離開這里了,你…」

「小姐去哪兒小魚就去哪,請小姐帶上小魚。」

「好吧!那早點休息吧!」說完轉身走回房間,反正現在也有點舍不得這丫頭了,那就留她在身邊好了,在自己走之前會安排好她以後的路。

在屋頂的宮玄墨看著對面伊人離去,又怔怔的愣了半響,不知在想些什麼,「影∼」他突然開口了

就在話音剛落的時候,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後「公子。」

「你去查這女子的身份。」

「是。」似來時那般影再次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隨後宮玄墨也飛身離開了。

在一棵大樹上也隱身著一位身著墨灰色服飾的男子,他望著佳人離去,只是喃喃的說了一句「你,會是她嗎?」然後也離開了。

這時另一身穿花色服飾的人這才探出頭來,望著女子以及另兩位男子消失的地方露出算計的微笑「看來,又有人給我送錢了。」

眾人都已消失,夜晚又重回平靜…

翌日

「子軒,我們是來向你辭行的,這段時間多虧有你照顧,以後有機會,我定然會報答的。」吃過早飯,凝夜紫便到書房和陸子軒辭行。

陸子軒正在執筆的手突然停頓在空中,一滴圓圓的墨水瞬間便自筆尖滑落至上好的宣紙上「這麼快?紫兒…尋到雙親了嗎?」陸子軒沒有察覺自己的聲音多了一絲顫抖

「還不曾。」

「那何不多留一段時間?」突然不舍眼前女子就這樣離去,雖然只有十天相處,但初見時她的驚慌,還有她的優雅,她的從容不迫,以及面對變故時的冷靜,無一不讓自己傾佩,只是她也給人一種如風般的感覺,隨時都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卻沒有誰能夠真正的抓住她,她是自由的,不會受到任何事物的牽絆,也沒有人能夠約束她。雖然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想要挽留一下。

「子軒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已經決定了。」

她還是拒絕了,心里還是有些微微的失望「我說過會去府上提親,紫兒就不必如此客氣了。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先派人取些銀兩給你。如果你尋不到他們,隨時都可以回到這里,還有」放下筆,子軒從懷里拿出一件東西放至紫兒手中「這個,你一定要收下。」

紫兒看了一下手里的東西,是一枚玉佩,中心雕刻著一個小小的軒字,抬起頭,對上陸子軒的眸子,他的眼楮好像能直視至自己的心里「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銀子,我會還你的。」略一思考,紫兒便答應了,出門在外的確需要銀子,只是他…唉!時間會改變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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