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先生 新軀殼(上)

作者 ︰ 秋辭里

我不知道師傅已經多少歲,幾十年過去了,而他看上去一點沒有變。

那時我開始能講一些簡單的話,思維雖然沒有一般的人類敏捷,但也能明白一些事情一些道理。胡玉三的軀殼我用的很順手,偶爾會有陌生感,但也不妨礙我的r 常行動。反而是每r 待在我肩膀的那個小東西。每天我看到他的時候都會有一種恐懼感,這種恐懼感每天每天都在加劇,我在害怕重回那具身體,雖然我師傅說,我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一個月後我們到達黔南,黔南是個多民族聚居的區域,那里有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師傅故友在那。

他是一個守林人,守林是一份很苦的差事,如果不是因為各種原因走不出去,沒多少人能夠一待就十幾幾十年。師傅當年施恩甚多,按他的話說,本不應求回報的,只是宿命輪回,往往不能由己。

我們見到他的時候正是午後,一個秋r 。秋天真是一個最美的季節。

他正坐在棚屋的門口擺弄著一根木頭。我和師傅走近的時候,他抬頭看了我們一眼,接著低下頭繼續擺弄他的木頭。

他叫金刀。二十年前是一個名震關西的刀客,一把金背大刀罕逢敵手,三十年前胡玉三押鏢路經關西,遇上匪盜,為首的是一名,金刀曾為他所救,在他帳下報恩。胡玉三一身正氣,拼死抵抗打動了金刀。他廢了匪首的武功,本想自斷左臂以還恩,卻被胡玉三攔下。自此兩人結為異x ng兄弟,幫助胡玉三經營鏢局,胡玉三也因金刀的加入而實力大漲。

而關于金刀和胡玉三的故事,我就不嗦描述了,總之自古手足兄弟難敵美人柔情,也就這麼著了。

金刀看到我們的時候怔了怔,然後起身進了房間,出來的時候提了一壺水,揚手招呼我們坐下。

「你還是把他帶來了。」金刀看了我一眼。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想結了這段恩怨嗎?」師傅問到。

「金刀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金刀直視師傅。

「是啊,一干二淨了。」師傅平靜的說道。

「你十年前托人送來的東西,我幫你弄好了。只是你過了這麼久才來,不知道還能否用得上。」

「辛苦你了。」

沒有過多的言語,沒有過多的回憶,此時簡單便是最好的方式。我們三人走進了房間,師傅展開了禁咒,然後開始為我制作第二副軀體。

我講一個趣事吧,我曾經遇到一個老道,很有意思的一個老道,他以捉鬼捉妖為己任,兼顧幫能看看風水看看命理。照道理像這類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道士,本是沒啥稀奇的,可是這道士脾氣很倔,認定的事就一個勁的做,比如說他就認定世界上的妖怪都是壞的,都是害人的,所以他的責任是除妖衛道。雖說這听起來也挺合理,但在妖的眼里,這可是絕對的笑話。自從我在有一次我在百樂門表演了一個魔術之後,他便認定我不是普通人,每天都盯梢著我。按他的話說,「你身上藏著妖氣」。我問他是怎麼聞出來的,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感覺如此。說實話,那時候連妖都未必能看得出我是妖,何況一個沒什麼道行的老道士。他這人真的很煩,從開始懷疑我是妖,接著認定我是妖,最後肯定我是妖,而期間我任何不尋常的舉動都沒有,只是每r 出入風花之地。到了最後,他在郊外堵住了我。

「我要收了你。」老道亮出了他的桃木劍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符。桃木劍是有用的,但這里邊有個講究,桃者,五木之j ng,用以克y n。注意了,是克y n,像我這種不以y n物為生的妖,雖說不喜桃木,但也不至于害怕。

老道挪步正要起勢的時候,我揚手制止了他。

「老道,咱講個理行不,你這樣我可是死了也是不服氣的。」我抱著手一副「你要干啥」的模樣。

「你要球球理,替天行道就是最大的理。」老道很認真。

「那你也得講出我怎麼傷天害理了。」我拍拍自己的大腿說道

「妖怪逆天而行,就是傷天,不依天理,就是害理,有這兩條就夠了!」老頭還是很認真。

老道舉劍y 攻,我又擺擺手,「那就是你見識淺薄了,這里邊學問大了。」

「什麼狗屁學問,妖就妖,裝什麼翰林博士。」

「差矣差矣,你我相距30尺,不妨就地論道何如?」我知道老道沒道理講,偏要挑逗他。

「論個球球道,我的道連人都不懂,輪到你妖來懂。」老頭看起來受過不少委屈。

我一听這里邊有戲,趕緊說︰「一看又是自負草包一個,老道兒,別說打架,講理你都講我不贏。」

「呸,孽畜,老道的道你懂個屁。」老道啐了一口。

「好,我就懂個屁了怎麼著,你要是能講贏我,我自廢五百年修為,任你處置。」我心里暗笑,要是我有五百年修為,我也不和你講理了。

「哈哈哈哈,好一個五百年修為,就成全你!」說完這老道盤腿就坐下了。

然後我們兩人就在赤r 白地上爭論了一整天,晚上餓的兩人快沒力氣了,才相約明r 再戰。

三天過後,這個倔老頭被我說服了,一番最後的進攻讓他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你個破妖」,老道沮喪的看著我。

我︰「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秋叔︰「民國11年,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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