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初皺了皺眉,表情有些錯愕,「你……你是黑門的人?」
海默笑了起來,「你的腦子果然還是轉的很快。愨鵡曉」
以初動了動雙手,手腕處的身子綁得十分的緊,她完全動彈不得。她的腦子轟隆隆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實在是覺得不可思議極了,「你當初為什麼要救我?」
既然是黑門的人,不是應該巴不得她被侯蘭凱設計,然後任由裴家和侯家自相殘殺,而他們黑門坐收漁人之利的嗎?
海默怔了怔,輕笑了一聲,卻沒回答她的話,只是挑了挑眉,伸手將黑睿軒從後座抓到了前座。
「誒,你做什麼?」以初感覺不安,想去阻止,可惜雙手被幫著,她無能為力。
「我知道你身上有一些東西,藥粉也好,追蹤器也好,都拿出來吧。不然這小子的命,可就沒有了。」海默掐著小家伙的脖子,手指收緊,力道大的驚人,以初這樣看著,都能感受到黑睿軒發白的臉色。
他在玩真的。
微微眯了眯眼,以初沉重的點頭,「你放開他,我拿出來。」
海默嘖嘖有聲,「我不太相信你,你還是從頭到尾換一套衣服吧。」他說著,扭頭對著旁邊的司機說道︰「停車。」
車子很快停在了一邊的路上,以初直接被趕了下去。入目之處是一片荒涼的路面,這般看去一個人都沒有,在她的旁邊,還停著一輛面包車。
驀然,面包車的車門豁然在她面前打開,露出一張清純的臉。
以初一愣,這女人……不就是剛剛跟隨顧邱文一塊來的人嗎?果然,她也是黑門當中的人。
那女人瞥了她一眼,聲音冷淡,「上車吧。」
以初抿了抿唇,身後的海默傳來嗤笑聲,她只能隨著那個女人上車。車門一關上,面前的女人便扔給她一套衣服,冷哼道︰「換上吧。」
「……」還真是謹慎啊。看了一眼袋子當中的整套衣服,以初暗暗的合計了起來。
她身上確實有跟蹤器,只是都藏在衣服的角落里,這要是換了,那陌逸他們就找不到她的方向了。
可是若是不換,吃苦頭的還是她們。但是那個海默,讓她心里存了一絲的興趣,她著實不明白,他既然是黑門的人,當初又為什麼要救她?
琢磨之間,她已經將身上的衣服月兌了下來,換上了那女人給她準備的衣服。很奇怪,這衣服合身的很,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換好衣服,她又被她推下了車,皺了皺眉,眼睜睜的看著那輛面包車緩緩的開走。方向,似乎是跟她完全相反的。
海默倒是難得見她這般老實,終于將黑睿軒重新扔回了後座,讓她上車,鎖上車門開向了和面包車完全相反的位置。
以初抱著黑睿軒,輕輕的撫弄著他出現紅痕的脖子,擔憂的問道︰「還好嗎?」
「我沒事,白姨。」黑睿軒對著她笑了笑,又重重的咳了兩聲,呆在她懷里卻感覺特別的溫暖。只是,他貪戀這種溫暖,卻也連累了她,「對不起,白姨,我不該擅自走動的。」
「好了,白姨不怪你,額頭疼嗎?」
黑睿軒搖了搖頭,「我就是有些頭暈。」他也吸入了不少的煙霧,雖然那玩意沒毒也很快就能消散,可是他自打被抓上車子以後,便一直戒備的看著海默的動作,小心的守著以初不讓自己暈過去,神經都繃得緊緊的,這會兒,確實有些忍受不住了。
以初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背,「睡吧,白姨保護你。」
「恩……」黑睿軒回答的有氣無力的,沒多大一會兒,便靠在她的懷里,沉沉的睡了過去。
倒是坐在前座的海默,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笑道︰「果然生了孩子以後就是不一樣,人也變得溫柔多了,你那些鋒利的稜角呢?」
「……」以初瞳孔一縮,「你以前認識我?」
海默笑了起來,「我們馬上就到了,你還是想想,該如何在黑爺的手底下保住這個孩子吧。」
以初死死的盯著他的後腦勺,越是如此,越是感覺他有些熟悉的模樣,好似他們的見面,不止是上次那麼一回。
可惜她很確定,她從前從未見過他這張臉,甚至在她的印象當中,就沒看到過這麼陰柔的臉孔,若是稍稍的留個頭發,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了。
「到了。」她還在回憶,車子忽然‘吱呀’一聲停了下來。
以初抱著黑睿軒的頭,免得撞到前座去。她微微蹙眉,便見身邊的車門已經被人打開了,她才一下車,便有一個男人上前用力的將黑睿軒給奪了過去。
「你做什麼?」以初擰眉,想將人給奪回來。才一動,身邊的海默已經拉住了她,「這里是黑門,在這里,可沒有你自由活動的權利,你還是老實一點,免得受苦。」
黑睿軒還在沉沉的睡著,看起來完全沒有知覺一樣。
以初可不管海默說的話,她只知道不能讓那小家伙單獨被帶走,否則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她都不確定。
她猛然一甩,掙開海默的鉗制,匆匆上前幾步,攔住了抱走黑睿軒的阿邦。
「把孩子給我。」以初眯了眯眼,趁著阿邦不注意,穿著高跟鞋的腳狠狠的踩上他的腳背,趁著他吃痛的時間瞬間把小家伙給奪了回來。
阿邦惱怒,猛然抬起手就要往她臉上摑去。
海默卻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腕,冷笑了起來,「她是我帶回來的人,要怎麼處理還輪不到你吧,想打人是不是應該先問過我。」
「哼。」阿邦狠狠的從他手心當中抽了出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但是小少主由我照看。」
「是不是你照看還不是黑爺說了算,讓她抱著走就是,黑爺那邊,我來交代便行了。」
阿邦倒是有那麼一絲絲的詫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冷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維護一個人,怎麼,別告訴我這個女人你看上了。你別忘了自己和門主的關系,門主對待情敵可不會手軟的。」
情敵?以初愣了愣,將黑睿軒抱好,有些詫異。
這麼說來,這個海默,就是那個喜好男色的黑門門主的男人?恩,長得太過陰柔,一看就是在下面的那個。怪不得有這麼大的權利,原來是門主的枕邊人啊。
海默臉上劃過一絲難堪,「我自己是誰我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不必你費心。走。」他扯了一把以初,身後立即有兩個人站在了以初的後面,面無表情的讓她跟著往前走去。
「我們現在要去見黑爺嗎?」以初小心的抱好黑睿軒,眼珠子迅速的瀏覽所到之處的環境,心里大致有了底。
海默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有些怪異的看了她一眼,「你看起來,似乎一點緊張害怕都沒有。是你膽子太大呢,還是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以初一驚,看來對付面前的這個男人,還是要小心謹慎比較好。抿了抿唇,她微微迷眼,「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以前認識你,只是很可惜,想了這麼久,依舊沒能回憶起來。」
「是嗎?」海默臉上盡是嘲諷,「我想,那你可得再好好的想想了。」說這話時,他的語氣中有一絲惱恨。
以初懷疑自己听錯了,可是垂首看他前進的步子,卻明顯的急促多了。
看到此,她心中的疑竇卻更加大了。
這房子的面積極大,以初跟著海默七彎八拐的,卻一直沒能走到目的地。看了懷中的小家伙一眼,她的手指微微的收緊了起來。海默的話她不是沒听進去,黑爺對著小家伙的態度她也是清楚的。
那個男人簡直是沒有人性的,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居然忍心對一個才不過六歲大的孩子下手,而且是下死手。
黑睿軒這段時間一直呆在裴家,不曾和黑門的人有所聯系也不曾想過要回黑門,如今被抓回來了,肯定免不了一通折磨的。
這孩子,為什麼命運多舛,沒人肯多為他花點心思呢?他分明那麼聰明那麼可愛那麼的敏感啊。
以初忍不住將他抱緊了一些,呼出一口氣,下一刻,忽然听到前面的海默停下來的聲音,「到了。」
以初心一緊,死死的抿著唇角。
「啊……」下一秒,門內猛然傳來的尖叫聲讓她的心一提,豁然偏頭看向身邊的海默。
「是不是覺得這聲音很熟悉?」海默盯著她笑,那笑容陰沉沉的,帶著一絲絲的惡意以及得意。尤其是看著她的表情時,眼神當中還有一種不明所以的塊感,像是報復到她了一般。
以初不動聲色的呼出一口氣,對,這聲音十分的熟悉,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海默不待她多想,手已經伸了出去,猛地推開了面前的那扇門。
下一刻,印入以初眼中的情景,讓她猛然倒抽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