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我養你這麼大就是來咬我的?」黑爺冷哼一聲,一把將黑睿軒給提了起來,湊到自己面前,猙獰的笑著。愨鵡曉
小家伙的手臂上劃出深深的一刀,那小小的手臂上的鮮血頃刻間噴涌出來,染滿了整個左手臂。
以初看的觸目驚心,急忙站了起來,剛想上前。忽然被不遠處的海默給拉住了。
「你放開,做什麼,該死的。」
海默緊緊的繃著唇角,表情冷凝,「那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攙和進去比較好。否則你自己的小命都要沒了。」
「什麼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他們的樣子像是父子嗎?」以初掙扎了兩下,可是鉗住她雙手的男人卻更像是使勁了權利,將她壓在牆上,雙腿死死的擱著她的兩腿,死活不讓她移動一步。
黑睿軒手上痛得緊,像是撕裂了一樣,血液的流失更是讓他的臉色瞬間慘白了起來。
可是黑爺卻發了狠,海默一心護著那個女人也就罷了,連自己的親生兒子,居然也為了一個外人要和自己作對。一個才不過六歲的小孩,也敢和他對著干。
「黑睿軒,你別忘了你身上可是留著我的血,你救了這個女人對你有什麼好處?恩?」
「咳咳,放開,白姨對我好,她對我好。」黑睿軒用力的掙扎著,表情微微扭曲,被他勒得連脖子都痛。可是雙手雙腳卻開始亂踢亂踹,蹦的用盡全力呼吸,卻不想一步小心,倒是將黑爺手中那把染了他鮮血的匕首給踹了出去。
匕首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啪嗒’聲,將潔白的地板染成了一小塊紅色。
黑爺心中的怒氣陡然暴漲,也不去管那把匕首,另一只手迅速抬起,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她對你好你就認她當媽了是嗎?他對你好你就忘了你是誰嗎?既然如此,我留你做什麼?還不如死了,我倒也干淨,反正我從來都不缺一個繼承人。」
他說完,手臂迅速收緊,再一次的重復了不久前掐著以初脖子的動作。
黑睿軒的瞳孔的形狀變了,嘴巴微微的張著用力的喘著氣,漲紅的臉色像是頻臨死亡的魚兒一樣。而他手臂上的傷口,卻在掙扎拉扯之間,鮮血流的更加的肆虐。
以初倒抽一口涼氣,全身冰涼,「住手,那是你兒子。」
「兒子?呵呵,我不需要吃里扒外的兒子。白以初,他今天可是為了你才會有這樣的下場的,他死了,那就是你的責任。」
「你放開他,你切掉我手指,我給你解藥,你放開他。」以初急的眼楮都紅了,可是她的身子仍然被海默固定著,她想動都動不了。
黑爺無動于衷,倒是黑睿軒嘶啞著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困難的從喉嚨里擠出來,「不要,白,白,姨,不,要。」
「看來你還很有力氣嘛。」黑爺殘忍的笑,手上豁然使力。黑睿軒的眼楮頃刻間泛白,眼看著就要斷氣了。
他的雙手雙腳已經掙扎的沒有力氣,小手卻下意識的伸入腰間的皮帶,下意識的抽了出來,下意識的朝著他劃去。
以初恨極了海默,一口咬上他鉗住自己的手臂,死死的咬著。可是這個男人卻只是悶哼了一聲,依舊面無表情,抓住她身子的力道一點都沒見松開。
「你放開我,算我求你……」
海默渾身一怔,雙手一輕,以初尋到機會立即用力的一掙,終于掙扎了開來。
顧不得身上凌亂的模樣,雙腳一個踉蹌摔到地上,她起身就朝著黑睿軒沖過去。然而,她的腳剛邁開,前方忽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房內的所有人都一愣,震驚的看向躺在地上的黑爺,以及……他月復部上噴涌而出的血液。
而在他面前,是癱坐在地上堪堪暈過去的黑睿軒,他的手上拿著一把精致的小小的匕首,上面滿是血跡。
海默也呆住了,他沒想到黑爺竟然……
「救,救我……」黑爺捂著月復部,那里的血還在汩汩的往外流,他的臉色慢慢的變得慘白,全身無力的朝著海默伸出了手。只是扯動一下,卻是要命的痛。
以初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氣,三兩步上前,急忙將黑睿軒摟進了懷里。用手探了探他的脈搏,還好,還活著,只是暈過去了而已。
她沒去管地上的海默,只是迅速的撕下了衣服上的布料,小心的替黑睿軒的傷口包扎了起來。
海默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看著黑爺對自己伸出來的手,他居然不可抑制的往後倒退了一步。他心里開始五味雜陳天人交戰,完全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救他。他恨他,恨得要死。
如果不是他的強勢手段,他也不會落得今天這樣的地步,不會連自己都開始厭惡自己。
可是,他又要感激他,如果不是他作為自己的後盾,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一無所有的自己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救,還是不救?
「不用救了。」他在天人交戰的檔口,以初卻冷冷的出聲替他做了選擇,「那一刀刺進去,就算是歐陽萬品都救不回來,他只能等死。」
抱緊了黑睿軒,以初心里快意極了。黑爺死了,黑門群龍無首,只要面前的這個海默……
海默一愣,這才發現他們所處的立場。
驀然,門被人用力的撞開了,一個慌慌張張的聲音傳了進來,「黑爺,不好了,那個裴陌逸找來了。他們不知道從哪里進來的,我們大部分的兄弟都已經……黑爺?!!!」
門外的人看著倒在地上的黑爺,猛然倒抽了一口涼氣,急忙沖了進來。
「黑爺,黑爺你怎麼了?誰傷了你?黑爺……」
那人蹲在黑爺的身邊,焦急的看著他身上的傷口。
以初見機不可失,撿起地上的匕首,狠狠的劃過那人的頸動脈。
「你……」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那人只是瞪著眼楮呆愣了幾秒,手一松,手上的槍也跟著落在了地上,腦袋垂下,再也無法說出一個字了。
以初目光一喜,急忙去撿槍,只是手剛伸出去,耳邊忽然響起‘砰’的一聲,子彈擦過地面打向那把槍支,槍頭掉了個方向,卻離以初遠了好幾步。
她倏地抬頭,便見海默冷冷的看著她,「不準撿。」
以初將手收了回來,抱著黑睿軒緩緩的靠在了牆上,輕笑道︰「你剛才也听見了,救我的人來了,黑門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被逮了。現在就連黑爺,也回天乏術了,你確定你還要做垂死掙扎?」
「至少,你還在我手里。」海默冷笑了一聲,往前走了一步,「黑門會怎麼樣我不在乎,黑爺會不會死我也不在乎。我的目的由始至終都是整垮裴陌逸,只要你還在我手里,那就不成問題。」
以初抿了抿唇,「你能做什麼?憑你一己之力,你能做什麼?」
「我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最不濟,我就跟你同歸于盡。同歸于盡你不是經歷過嗎?感覺怎麼樣?」
同歸于盡?以初陡然睜大了眼楮,四年前,四年前的滕柏涵,便是差一點和她同歸于盡了。他……
以初身子驀然一凜,震驚的抬眸看向面前的海默。
似曾相識的雙眸,熟悉的眼神,沒錯的,他那雙眼楮和滕柏涵幾乎一模一樣。
可是,可能嗎?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除了那雙眼楮相似之外,根本是兩個人。
「你,你是……」以初皺了皺眉,努力的想將他和滕柏涵結合在一起。只是無論如何她都無法聯想,畢竟海默救了她好幾次,就算在黑爺面前也一而再的維護她,更何況,滕柏涵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委身一個他厭惡至極的男人呢?
海默臉色一變,「閉嘴,現在沒有你說話的余地,我勸你還是乖一點。就算裴陌逸來了,就算外面有大部隊,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他說著,手槍對準她比了比,「起來,跟我走。」
「去哪兒?」以初戒備的看著他。
「砰」的一聲,海默驀然在她身邊開了一槍,冷笑,「我或許不會舍得傷了你,可是你懷里的那個小家伙,我可管不著了,你要是不乖一點,下一顆子彈,就會直接射進他的腦門里,他這輩子都別想醒過來。」
以初咬牙,抱著黑睿軒慢慢的站了起來,心中卻暗暗的琢磨了起來,想了無數種能夠帶著黑睿軒安全月兌身的計劃。
「我勸你省省你的腦袋瓜子了,別想著逃,我說過,必要的時候我不介意和你同歸于盡。反正這樣,裴陌逸也會痛苦一輩子的。」海默笑了起來,他那麼了解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這一次,他不會讓她有機會離開的,絕對不會。
兩人正在沉默的對峙著,誰都沒發現,此刻那個僅剩下一口氣的黑爺,猙獰著臉,緩緩的拿過地上的那把槍,微微抬起,對準背對著他的白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