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如度完蜜月後回來的第二天,便到畫廊來找我,提了一大堆的禮物,吃的,用的,裝飾的,一應俱全。
我們坐到靠角落的桌子,方芳端來兩杯咖啡,便去外面守著了,菲如打量了她一下,又對我說︰「你請的這個助理還真是不錯啊,聰明能干。」
我們邊吃著甜點,邊喝著咖啡,菲如又跟我說了說旅行的趣事。
我心里琢磨著要不要告訴她我最近發生的事情,但是我又怕她會擔心,再說安則跟顧逸是好哥們,要是菲如無意中透露給安則,那就不好辦了。
快到傍晚時,安則便趕了過來,我打趣道︰「你這個二十四孝老公當得還真不錯,你老婆才在我這里呆了一個下午,你就這麼急著要接她走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說道︰「怎麼啦?你羨慕啊,那就要顧逸早點把你娶回去唄。」
菲如听了,忙追問道︰「對了,你跟顧逸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我心里一驚,笑著敷衍道︰「不急不急,你看他都還沒定性似的,你就這麼放心把我交給他啊。」
送走菲如他們,我便打了個電話給顧辰,一接通,竟然是思瑩的聲音,我心慌意亂地趕緊掛掉。我不敢再打過去了,便意興闌珊地收拾好了東西,又囑咐了方芳清點一下貨品,我便打車回家了。
百無聊賴地看了看電視,已經是深夜10點多鐘了,我猜想顧辰應該是不會來了,正準備睡覺,手機鈴聲便響了,我一看是顧辰的電話,急忙按下接听鍵,迫不及待地說道︰「喂,顧辰,是你嗎?」
電話那頭竟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只覺得奇怪,便又問了一句,許久,那頭才傳來一個熟悉而又冰冷的聲音︰「沒想到是你,竟然是你,舒沁雨。」
我拿著手機的手開始微微發抖,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那邊又開始說話了︰「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了,連你也覺得在我面前感到羞恥嗎?」
我緊緊地握著手機,顫抖著說道︰「對不起,思瑩。」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只要你離開顧辰,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思瑩在那頭失控地哭了起來︰「沁雨,我求求你,我真的離不開顧辰。」
我大腦一片混亂,說不出一句話來。沒過多久,思瑩在電話里平復了下情緒,又清了清嗓子,平靜地說道︰「沁雨,明天,我們出來談談吧,我明天去畫廊找你。」
我麻木地放下手機,只覺得心里一陣陣失落,我突然發覺,思瑩這一關,比我想象得要棘手得多。顧辰,我們該怎麼辦?
第二天早上,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方芳,放她一天假期,便打車來到畫廊。
我今天並沒有打算營業,只是徑直走到咖啡室,一邊磨咖啡豆一邊等著思瑩的到來。咖啡豆的香氣讓我煩躁的內心漸漸安定下來。
沒過多久,便听到了一陣腳步聲,我向門口望去,思瑩已經進來了,她面色蒼白,顯得非常憔悴。她沒有看我,自顧自地走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我端著咖啡走了過去,坐到她的對面。她這才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我,突然,又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你知道嗎,從我第一次看見你,便覺得你對我產生了一種威脅感,你跟顧辰之間,我總覺得有發生過什麼,但是,知道你是顧逸的女朋友之後,我便對你徹底放心了,我安慰自己說,是我想多了,但是現在,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默不作聲,只是用勺子攪著咖啡,靜靜地听著。
思瑩望著遠處,眼神迷離,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和顧辰是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從小,我就很喜歡他,他對我也特別好。我們一起上學,讀書,一起去玩,從來都沒有分開過。高中畢業後,我爸爸一定要我去國外念書,我舍不得他,我怕我離開後,他就不是我一個人的了。我哭著鬧著不肯走。結果,還是拗不過我爸爸。」
說到這里,思瑩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我看了看她,她的表情分外凝重,想象得到,那個時候,她是有多麼的不舍得顧辰。我似乎可以看到她極力地反對他父親的安排,卻又不得已,抹著眼淚上飛機的場景。
她拿起杯子,呡了一小口咖啡,又接著說道︰「去到國外後,我努力發奮的讀書,想盡早完成課程,拿到學位證書,好早點回來。這期間,不是沒有優秀的男孩子追過我,但是我的心里只有顧辰。熬了四年,終于回來了,再見到顧辰的時候,我都想好了,我要找機會對他表白,然後我們再結婚,生孩子。」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柔而又甜蜜的微笑︰「我以為,一切都應該像我想的那樣,理所當然,水到渠成。」
她的目光收了回來,尖銳的看向我,憎惡地說道︰「都是因為你的出現,你打碎了我心里那個美好的夢。自從回來後,跟顧辰在一起,他老是心不在焉,情緒低落,我從沒見過他這麼魂不守舍的。那一次,在咖啡館門口第一次見到你,顧辰不同尋常的反應已經讓我起了疑心。」
「所以,你在顧辰和顧逸面前多次試探我。」我打斷了思瑩的話,說道︰「你想證實你自己的猜測,千方百計制造機會讓我們四個人在一起。」
思瑩沒有理會我的話,她又接著說道︰「每次,只要顧辰看到你和顧逸在一起,他就失魂落魄的,心情也極度的差,雖然他極力在我面前掩飾自己,可是,我仍舊能感覺得到。」
我只覺得手腳一片冰涼,我萬萬沒想到顧辰在那段日子里也是如此備受煎熬。想到這里,我的心里既痛又甜蜜,反復交雜。
思瑩沒有理會我情緒的變化,只開門見山地說道︰「沁雨,你要怎麼樣才能對顧辰放手,你說,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我緩緩地搖了搖頭,她見我不回答,又說道︰「你別忘了,你現在是顧逸的女朋友,顧逸對你那麼好,你就忍心傷害他嗎?」
我心中一驚,對啊,我該怎麼對顧逸開口呢?這一瞬間,我覺得絕望極了。思瑩不再說話,只是目不轉楮地看著我。
我心里閃過無數個念頭。是放棄顧辰,繼續將錯就錯的和顧逸在一起,還是不顧一切阻礙,追求自己想要的愛情。我腦海中突然閃過那次事故的場景,我和顧辰緊緊擁抱在一起,他堅定地對我說,再也不會放開我的手。他為了我,都能勇敢的踏出這一步,難道我就那麼懦弱嗎。
我迎上思瑩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對不起,思瑩,只要顧辰不放手,我就絕對不會離開他,況且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如果你真的喜歡顧辰,那就請你成全他,也成全我們。」
她愣愣地看著我,不敢相信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又神色復雜地拿起勺子攪著咖啡,像是正在急速思考什麼對策。我不卑不亢,靜靜地看著她。
幾分鐘後,她放下勺子,對我莞爾一笑,說道︰「沁雨,你也許不知道,顧氏集團和我們董氏集團雖然是兩個獨立的公司,實際上,大生意都是相互合作,相互依靠的。顧辰的父親和我父親都已經是心照不宣,早晚要連成親家,擴大公司業務的。我是一定會加入顧家的,就算顧辰不愛我,他也不能違抗他父親的意願。我勸你還是放手吧,豪門可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進,要有資本才行。」
思瑩不再理會我,拿著包,起身便離開了。
我呆在那里,久久沒有動彈一下。我心情沉重極了,沒想到背後竟有這麼多麻煩,顧辰卻對我只字不提,寧願一個人去承擔這些。
直到手機鈴聲響了許久,我才回過神來。我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是顧辰。
他歉疚地說道︰「對不起,沁雨,昨天有一個應酬,多喝了點酒,所以就沒去你家了。」
我心疼地說道︰「沒關系,我都理解的,你要少喝點酒啊。」
「怎麼啦,還沒嫁給我,就開始要管著我了,要是你嫁給我了,那我不就被你管得死死的了。」他在電話那頭笑道。
他見我不說話了,以為我還在生他的氣,又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才一天沒見你,就魂不守舍的,你是不是對我施了什麼法術啊。」
「是啊是啊。」我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在你吃的飯菜里下了藥,專門勾你的魂魄,讓你對我死心塌地,別在外面沾花惹草。」
顧辰差點笑出了聲音︰「好吧,那今天晚上你就繼續給我下藥吧,我心甘情願領受。」
掛完電話後,我打算去超市買些顧辰愛吃的水果蔬菜,準備回去做頓豐盛的晚餐。剛關掉畫廊的燈,便听到一陣急促地腳步聲走了進來。
是顧逸,他一見到我便抱怨道︰「沁雨,你這幾天怎麼搞的,打你電話不接,人都找不到。還是思瑩告訴我你在這里的。」
我支支吾吾地問道︰「思瑩還跟你說了什麼沒?」
「她就告訴我你在畫廊,我就直接過來了,沒說其它的,沁雨,你怎麼了,這幾天像丟了魂一樣。」顧逸疑惑地望著我。
我躲開他的目光,給他倒了一杯水,說道︰「最近畫廊生意比較忙,單子比較多,我外出采購貨品去了。」
他沒有再深究,拉過我的手,溫柔的說道︰「我知道你做事拼命,但是你下次也要告訴我一聲,不要人都不見了,你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我溫順地點了點頭,顧逸看了看表,說道︰「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我到時候來接你。」
我急忙說道︰「今天不行,今天我有事情。」
顧逸一臉懊惱地望著我,說道︰「早知道,我不應該把畫廊的生意交給你打理的。」
顧逸失落的表情讓我于心不忍,看來還是早點說清楚的好︰「明天吧,明天晚上一起吃飯。」
他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又小坐了片刻,便匆匆趕回公司了。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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