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落r 城上上下下七萬八千六百二十三人無一生還。
當夕陽再一次照sh 在這座悲傷城市的時候,血水映紅了半邊天際。
是誰做的,或是說這是誰留下的「杰作」。能夠無聲無息在那麼短的時間屠殺一個如此繁華的城市,這幾乎是不可完成的。
更重要的是,落r 城聚集著無數靈師,一個偉大而又崇高的職業。在妖魔入世,亂象叢生的世道,靈師便是世界的救世主。但這一次,救世主也失手了。
落r 城以西三百余里,有一門派,御靈。
御靈以c o縱天地靈力,化為自身坐騎守護著稱。與附靈、通靈統稱為天下三大靈門。短短五百寒載,便孕育了上萬御靈師,所修y n德,更是數不勝數。但這一次屠城事件,他們沒有做出任何行動。
不是因為門內世風r 下,而是因為屠城之人實在強悍。沒錯,是人,僅僅是一人所為。
而且,屠城的消息早在百r 之前下達,但御靈派還是無動于衷。
只因為此人力量翻天,一身靈力甚至可以與天叫板。他姓姚,單名一個字靈。但人們更喜歡喚他妖靈。
姚靈是近幾年才出現的一名不世王者,出道首戰,便以一敵三,擊殺了附靈派座下第一靈師王真人,通靈派掌門李雍和,擒下了御靈派的英雄人物忘秋水的一只臂膀。這樣的力量,怪不得沒人敢出手反抗。
但說也奇怪,自從姚靈屠城之後,便人間蒸發了般,再也沒有關于他的消息。動蕩的世道恢復正常,一些打著濟世安民的弱小門派也終于再次出現,動作不大,但也能招攬點人手錢財之類的。
「捉妖啦,捉妖啦!專司降妖除魔之道,捉不到不要錢。」
路邊,一個年景不過十八,身穿補丁麻衣,手持一柄古s 桃木寶劍的年輕人站在路邊的一張長桌跟前。桌子上,雜亂擺放著數張掉s 的符紙,一匙朱砂;一輪八卦陣圖披在長桌前方,看樣子,這又是一位招搖撞騙的假靈師。
從早到現在,他的生意還沒開張。倒是旁邊蹲坐的幾位乞丐收益可觀,看的年輕人壓根直癢癢。
「沒骨氣的東西!」
年輕人惡狠狠地謾罵了一句,用盡全身的力氣吐了口痰,瀟灑地用衣袖擦掉嘴邊殘留的唾液。
時過晌午,他的j ng神頭也已經被打磨干淨,垂頭喪氣倚在身後的樹干上,小憩起來。
「有活兒,干不干!」
桌上招魂鈴忽然晃蕩了幾下,年輕人睜開懶洋洋地右眼眼皮,卻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驚醒了。
只見在他身前不到三尺的位置處,佇立著一位身著翠綠輕紗的妙齡女子。透過衣物,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其中是何種美好身形。尤其是那張俊俏可人的粉面,看的年輕人更是心花怒放。
「干,肯定干,美女賞臉我當然干。」
雖然听起來怪怪的,但那女子也沒說別的,只得繼續說道︰
「跟我走吧!」
不等年輕人,那女子自顧自地轉身離去。而那年輕人只是簡單地收拾了下,將桌布攏起來,背在身後,緊跟慢趕,這才追上女子的腳步。
穿過繁華喧雜的市中心,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位于楊武城的邊際。這里,除了聲名顯赫的楊家之外,便再無其它。年輕人心里盤算著,這女子定是楊家的奴僕無二,而自己這次又能狠狠賺上一筆了。
跟隨著女子,年輕人跨過門檻,進入門內,穿過前院,來到正殿。他本以為雇主會再次等候。誰知,那女子蓮步一諾,又朝殿後走去。無奈,他只能繼續跟著。
大戶不愧是大戶,修個家院也是十分氣派。接二連三的轉彎已經令年輕人頭暈眼花,如果讓他自行離去,還真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終于,女子在位于楊府後方的一處偏房前住步,轉身說道︰
「就在這里,你進去吧!如果你能把里面作祟的東西收拾了,五百兩雪花銀,一文不少。」
財s 的誘惑是不可抵擋的,年輕人有些迫不及待了。此刻,他已經把身家x ng命拋到了九霄雲外。管他什麼牛鬼蛇神,只要完成任務,便能有大把的銀子供自己享用。
女子還沒交代,那年輕人便推門走了進去,臨行還不忘露出自己森白的牙齒,傻笑了幾聲。
「媽呀!」
就在年輕人沒入黑暗沒多久,一聲慘叫忽然飛出。再看那女子,非但沒有露出擔憂之s ,臉上反而露出幾分y n險。
「怎麼樣,師妹?這是第幾個了?」
突然,院中的假山之中,悠悠走出一道身影,乃是一位四十左右的長衫男子。雖說此人器宇不凡,但周身卻不知為何籠罩著一團灰暗的霧氣。尤其是一雙猩紅的眼楮,更是將此人隱藏的狠毒盡數顯露。
「師哥,你來啦!」
看到男子前來,那女子邁著輕盈的步伐,一頭載入對方的懷中,粉女敕的小臉立時浮現出一抹動人的紅s 。
「過不了多久,這食人魔便能大功告成了。屆時,就算靈師拿我們也沒辦法。碩大的楊武城便是你我二人的天下啦!」
女子y 要上前索吻,而那男子卻是無動于衷,伸手將她輕輕推開,略帶y n險地說道︰
「大功告成之後再享魚歡之樂也不晚。」
「砰!」
二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只見偏房上的一扇窗扉碎了個稀爛,一股腥臭的氣息隨即擴散,墨綠s 的液體順著缺口流淌下來,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不息。
「這!怎麼可能!」
不僅僅是那女子,就連那向來沉穩的男人也不禁大驚失s 。在他倆看來,那進去的年輕人必死無疑。誰承想,這個毛頭小子非但沒有成為食人魔的果月復之物,反是將其打個皮開肉綻。擊碎窗扉的不是別的,正是食人魔的頭顱,而那些墨綠液體也是源于此。
雖然年輕人的衣衫有些凌亂,但萬幸的是身上並沒有受傷。後怕之余,他又朝食人魔潰爛的頭顱上捶了幾拳,直到對方完全沒有回應才停下手。
「你小子究竟是誰?居然敢壞我大事!」
要知道,食人魔可是傾盡了二人的半生心血,尤其是男子,更是將自己身上大半j ng血注入其中。所以食人魔才會如此蠻橫,完全是繼承了雄x ng應有的陽剛之氣。
眼看自己的杰作毀于一旦,那名男子的身上登時青筋暴起,臉s 更是憋成紫紅,形象與之前書儒的樣子大相徑庭。
而那女子同樣是心痛不已,畢竟食人魔的原型是她十月懷胎所化。都說母子連心,見到自己的心頭肉成為一具死尸,身為人母的她自然是要血債血償。
黑影一閃,宛如蛇蠍的藤蔓呼嘯而來,直擊年輕人面門。
強招將至,年輕人顯現出與其年紀不符的沉穩,食人魔的巨大身軀在他的手中便如同紙糊的般,隨手便將其舉到身前,輕松擋住了女子的一擊凶狠鞭擊。而那具本已神魂消散的食人魔,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便散成一片,徹底失去了人樣。
自己的骨肉死無全尸,女子幾乎癲狂,她那手中的藤鞭猶如群蛇亂舞一般,招式之中沒有任何章法可言。但就是這樣雜亂的招式,要對付起來才更加棘手。人未至,年輕人的身上已經被劃出了數道血痕。雖然傷口不深,但道道都是痛徹心扉。
「瘋婆子!我不想傷人,給我住手!」
面對繁如經緯的鞭擊,年輕人目光一閃,手掌猛然抓向天空之中,j ng準地擒下了藤鞭的本體,使得對方的攻勢終于停息。
「殺了我兒,還想讓我住手,除非你死!」
那女子丟下手中的武器,原本梳起的頭發隨風飄散,在陽光的照sh 之下,流露出不太自然的光彩。
「千發藏百針。」
幾乎是女子出手的同時,年輕人說出了對方使出的招式。他也是听人說,如果女子的秀發長期使用污血浸泡,便能堅如銀針,殺人于無形之中。但此招過于歹毒,需要用枉死人的鮮血做引子。所以一般人難以修煉,而煉制千發藏百針的,必定是窮凶極惡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年輕人本想除掉食人魔之後就此離去,給他們二人一次機會。誰知對方咄咄相逼,甚至不惜使用如此歹毒的殺手 。他知道,眼下的事態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休怪我!」
眼見猩紅s 發針齊刷刷地殺來,年輕人俯身抄起地上的桃木劍,緊接著一個前滾翻來到對方身前一尺跟前。那站在旁邊的男子想要出手相救的時候已然太晚。古棕s 的劍身刺入女子的下顎,從後腦穿出。而那些躍躍y 試的發針還沒有迎來自己的首勝,便無力地低垂下來,隨著女子的身體一同跌落。血,流了一地。
見到自己的相好慘死在對方劍下,那男子的悲s 只是曇花一現。取而代之的,是笑,笑的令人發毛。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造詣,不知道小兄弟高姓大名,師承何派?」
出乎意料,男子的態度居然如此恭敬。年輕人繃緊的神經得意緩解,從地上站起之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口說道︰
「白小川。無門無派,是一名雲游靈師。」
「好好,無門無派好。」
「好什麼?」
「殺你無後顧之憂。」
男子的臉上浮現出一道形同蜈蚣的疤痕,赤如鮮血的外形讓人不寒而栗。而他的對手白小川,終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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