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此節,許晉清秀的面孔轉眼間變得極為猙獰!
「初次見面,兩位出言侮辱、拳腳相加,在下都不計較,沒想到居然下如此殺手!」許晉抬起頭來,面如寒霜,殺意騰騰,凌厲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最後定格在許翰身上。
「誤……誤會……肯……肯定是誤會!」林管家被許晉的眼神一掃之後,身體便再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根本興不起反抗之心,結結巴巴的連聲解釋。
「你……你……你到底是誰!」許翰尖叫著連連後退,褲襠處更是不爭氣的濕了一大片!
「我是誰?」許晉冷笑出聲,額頭青筋暴露,一步步逼向許翰,語氣冰冷得讓兩人如墜冰窖,「我是你們之前想殺,但現在想殺你們的人!!」
「不……不不,你……你不能殺我,我……我是副族長的兒子,我……我是你的堂兄!你不能殺我!!」許翰全身如篩糠般顫抖不已,肥胖的雙手不停擺動著,連連後退!
「啊!!!」早已因為極度的恐懼而神智恍惚的許翰,一不留神被身後一塊凸起的石塊拌倒,竟然直接摔昏過去。
「哼,廢物!」許晉緩步走到許翰身邊,抬起一只腳,瞄準了許翰的咽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雙倍奉還!這是許晉一直以來的座右銘。
他是賊沒錯,卻一直自詡俠盜,從不對平民百姓下手,只取貪官污吏無良富商之財。
他有心向善,待人一向真誠,但覺不容許有任何人踐踏尊嚴,更何況生死!
想想剛才直面死亡的恐怖感覺,他不知道多少年沒遇見過了,這名叫許翰的少年和自己素不相識,即便自己多番解釋,卻一直惡意刁難,最後竟然想置自己于死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不是聖人,對于想取自己性命的敵人,他又豈能放過!
許晉抿嘴一笑,不顧身後大喊大叫的林管家,狠狠踩了下去!
「轟!」腦海中一陣爆響,許晉踉蹌踩空,濺起一灘泥土!
一股強烈的刺痛從腦海深處襲來,許晉捂著腦袋蹣跚後退,但刺痛卻越來越強烈,差點讓他直接昏迷過去。
「這又是什麼?」許晉幾乎要罵娘了,今天踫到的怪事實在太多。
一幕一幕場景在腦海中像放電影一般不斷掠過,許晉明明看不真切,卻偏偏把這些場景記得極為深刻,仿佛就是親身經歷過一般。
神印大陸!雲傲帝國!清源山!清源鎮!許家!印師!
這一個個陌生的詞匯在許晉的腦海里變得逐漸熟悉。
許家族長許德天,副族長許青松,管家林正業,副族長獨子許翰,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也印入腦海。
疼痛不絕,畫面不斷,短短數秒的時間,許晉卻仿佛又親歷一世,兩個身份的重合讓他幾欲癲狂。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許晉仰天咆哮,吼聲在林中回蕩,驚起無數鳥獸。
已經蒙著眼楮不忍目睹許翰慘狀的林管家怔了一怔,見原本如惡魔附身一般的許晉突然抱頭長嘯,似是在忍受極強烈的痛苦。
林管家本想趁機出手,腦海中卻閃過那道詭異的藍光,頓時打消了心思,忙不迭從地上爬將起來,一瘸一拐的跑到許翰身邊,將其緩緩攙起,準備趁此機會逃離此地。
「慢著!」身後傳來一聲冷喝,林管家身形一頓,想跑,卻是一步也挪不開了。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林管家磕頭如搗蒜。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有眼無珠認錯了人,多有得罪,還請大人放過小的一命,來日小的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許晉冷冷的看著還在不停磕頭的林管家,心里一陣厭惡,恨不得就地結果了他。
從突如而來的記憶里,許晉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叫林正業的管家,平日和副族長走得極近,暗地里壞事做盡。
不僅如此,奴大欺主的林正業還時常攛掇副族長的兒子許翰對付自己,許晉這幾年沒少挨這兩人揍。
偏生記憶里這個許晉資質奇差,而且破罐子破摔,整日里無所事事,對修行極不上心。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許家和其他家族一樣,只尊重有實力的人,許晉雖然貴為族長之子,但懶于修行不說,性格還極其懦弱,在族人心目中的印象極差,被人欺上門了還不敢有所反抗,當真是窩囊至極。
「把衣服月兌了!」許晉冷喝一聲,無論如何,現在還殺不了這兩人。
「是是是!」早已嚇破膽的林正業哪敢有絲毫猶豫,手忙腳亂的將一身麻布長衫月兌了下來,連里面的內衣內褲也月兌了個精光。
許晉只打算換上外衣,本想出聲制止,但看到月兌得赤條條的林正業,心里竟然有股莫名的暢快感,干脆又指了指昏迷中的許翰。
林正業心領神會,片刻工夫便把許翰剝得干干淨淨,
許晉看了一眼一身白胖肥肉的許翰,只覺得一陣惡心,揮了揮手道。
「滾!」
林正業如蒙大赦,攙起還在昏迷中的許翰,拖著疼痛未消的瘸腿,一步一拐的朝林外走去。
「記住,老子已經不是當年的許晉!」許晉仰天一聲長嘯,驚得林正業差點又摔倒在地。
兩人轉眼便消失在叢林深處,許晉快速月兌上的羊毛衫和牛仔褲,露出里面一套黑色連體緊身衣。
之前為了躲避幾個師兄的追殺,許晉盜寶成功後連衣服都來不及換,胡亂套上這套衣褲就逃了出來,眼下既然糊里糊涂的來到另一個世界,還是趕緊適應下新的身份為好。
作為一名神偷,平日里總會扮演各種身份,暗訪踩點,許晉對這一套可謂熟悉至極,更何況新身份的所有記憶在腦海里無比清晰,根本不用費力去記。
套上林正業的那件麻布長衫,許晉拿起打火機,點了幾下發現還能用,就匆忙燒掉牛仔褲、羊毛衫和那套鞋襪,將灰燼清掃到一旁的小溪里。
看了一眼伴隨自己多年,由特殊布料做成的黑色緊身衣,許晉沒舍得扔掉,而是挖了個洞隨打火機等物一起埋了起來,並在洞旁的小樹上做好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標記。
望著清澈見底的溪流,許晉沒有穿越後的絲毫抑郁,反倒是心懷大暢,無論是師父還是師兄都讓他徹底寒心,那樣一個爾虞我詐的世界,不回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