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里人太多了,咱們動起手來很容易招惹城衛的注意。」王老五苦臉勸道。
幸好,王老大雖然魯莽,但卻不是沒腦子,他想了想對許晉道︰「這里確實不好動手,傷到別人就不好了,要不我們去城外吧。」
許晉點點頭道︰「可以。」
「那好了兄弟們,咱們陪這小子走一趟,都瞪大了眼楮,別讓人跑了。」王老大看到許晉淡然的模樣認為是其故弄玄虛,他可不認為有人在他們五兄弟虎視眈眈的情況下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除非是印師!
許晉不會管別人怎麼看,他行走間不緊不慢,表情則淡然若輕。
「這小子沒將我們放在眼里啊?」王氏兄弟都在暗暗嘀咕。
「他是不是扮豬吃老虎啊?」
「我看不像,剛才咱們老大已經感應過了,他不是印師,而是第二層的準印師。」
「二層?那跟還不如我呢!」
「哼哼,是啊,等下我們就狠狠教訓他吧,看他那個表情我就不爽。」
「嗯,打夠了讓他磕頭認錯就好了。」
五人悄聲的對話卻一字不落的入了許晉耳中,他嘴角微微有些笑意,正如他所想的,王氏兄弟並沒有看出他的實力。
自從開始《印師手札》修煉後,他的感知力就迅速增強,而感知除了能夠讓他能夠準確的把握周遭事物的變化外,還讓他更精于自我控制,比如精華之力的強弱,他可以很輕松的控制。
這樣,許晉的實力除了傲天這種高手外,很難讓與他同境界甚至高一個境界的人感覺到。
想來想去,許晉難免想到了《印師手札》中的修煉,現在他已經到了山腳下,今晚回去就能爬上了。
雲仙城有四門,東門外有十多條官道,其中通往關西的官道西側有一片茂密的矮木林,王氏兄弟與許晉相約的地方就是這里。
矮矮的樹木,最高不超過三米,身材修長的許晉站在樹下,樹葉都遮住了他的臉。
王老大看著的許晉依然是那副淡然模樣,心頭微惱,他們是想教訓對方,但人家的氣勢居然比他們還好。
甩了甩膀子王老大喝道︰「你這小子,是不是自持實力不錯啊,嘿嘿,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隱藏了實力,我感覺你絕對不止第三層!」
許晉眉毛微挑,他眼中多了幾分王重,這看似挺粗魯的漢子竟看出了自己的真實實力?
不止許晉緊張,王老大的幾個兄弟也紛紛叫了起來,問其為什麼這麼說。
「哼哼,你們是群傻子嗎?我們可以感應他的實力,他自然也可以感應我們的。」王老大撇著嘴道︰「既然他知道我們的實力還一點都不怕,那他肯定是有所倚仗。」
「嘩,老大果然聰明。」
「厲害!」
「那他實力到底怎麼樣?」
王老大露出得意的表情道︰「他應該有第三層的實力,跟老四一樣。說起來他也算天才了,年歲比老四小不少,卻能夠修煉到第三層。」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許晉听了這話直感覺哭笑不得,他以前可沒想到王氏兄弟居然這麼活寶。
「哼哼,小子,我看你還算有能耐,怎麼樣?以後跟著我們兄弟混?這樣你今天就少挨頓揍。」王老大居然開始招攬許晉。
許晉終于笑了起來,等王老大以為他是答應了的時候他才搖著頭道︰「謝王老大的好意,不過,想招攬我,你們還得表現出足夠的實力。」
「好!既然你還要比,那我就跟你練練,不過,我要是打贏了你,你想跟著我們混嗎?」王老大將袖子挽起來問道。
「只要你能嬴我,那我就跟你混了。」許晉認真的說道︰「但你輸了呢?」
「哈哈,你開什麼玩笑,我們大哥已經到了第四層了,怎麼可能輸。」王老大的兄弟們紛紛叫了起來。
「閉嘴。」王老大喝了一聲對許晉道︰「既然你說了,那麼我也在此保證,如果我輸了,那麼我們就跟你混了。」
「好,君子一言。」許晉拍拍手道。
「快馬一鞭。」王老大緊跟著道,邊說他邊站到了許晉的面前。
王老大喝了句「開始啊!」氣質開始飛速轉變,身體的膚色也由古銅轉為黝黑,他身形本就龐大,壯碩如熊,但隨著他氣息變得粗重,那具巨型身體竟開始收縮。
幾個呼吸間,王老大的身形已經縮小了三成,可帶來的壓力卻越來越重,許晉更是感覺到,收縮的身體似乎變得沉重。
許晉看看王老大的腳下,確定自己的感覺沒有出錯,王老大下方的土地竟然出現了下陷!
「這是什麼功法?」許晉腦中猜測著,身體已經動了起來,他不能任由王老大這樣縮小下去了。
許晉並沒有使用體戰術,而是純憑借**的力量沖了上去,一拳擊出,帶起「嗡嗡」破空聲。
達到第六層的**力量,用足了可以直接打碎一塊巨石!
可面對如此有威勢的一拳,王老大竟紋絲不動,任由許晉擊中。
「 !」好大一聲巨響,如同木槌砸在鐵鐘上,許晉臉色微變,被反沖之力擊得倒退三步。
反觀王老大,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的,繼續憋著氣縮小著身體,這時,他的身體已經收縮了近一半!
王老大腳下的土地已經陷進去半尺,可見,那副越來越小的身體到底有多沉。
這不知道是用的什麼功法,整個身體居然比精鐵還硬!
許晉感覺到自己手上傳來的麻意,知道王老大此時的身體強度已經達到了第六層,他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卻明白,再不出手他可能就輸了。
許晉深吸口氣,不再向前沖,而是穩穩站定。
「完了,這小子看出大哥這精鐵氣功的弱點了,他想要用玄氣攻擊!」外圍的王老六一跺腳叫了起來。
「噓,收聲。」王老五瞪了自己弟弟一眼,之後低聲道︰「沒事情的,這小子不過第三層的實力,即使大哥精華弱于**,但層次畢竟擺在那里,沒那麼容易受他的影響。」
「有點不對勁,你們有沒有感覺,剛才這小子的攻擊不止第三層的樣子。」長著兩撇八字胡的王老二模著胡子道。
「二哥,你多慮了,他看樣子不過十幾歲,再強能強到哪里去?否則早就是名震行省的天才人物了。」王老四斜了許晉一眼,他今年二十一了才第三層,而這小子十幾歲就跟他同樣實力,這讓他多少有些嫉妒。
幾人對話時,許晉眼楮猛然一亮,一團無形無質的氣團從他頭頂鑽出,正是他的玄氣!
玄氣組成一個個繁雜的符號,如同擺陣的軍隊般,排列好才齊齊向王老大攻去。
頓時,一陣陣奇異的聲音從玄氣中發出,有樂聲、人聲、流水聲、輕輕的風聲。
外圍的王氏兄弟表情都有了變化,似乎是受到什麼影響,勾起了內心的回憶,不過他們很快反應過來,王老二更是叫了聲︰「厲害,好強悍的玄氣,居然制造出了迷幻人心神的聲音。」
他們能夠快速清醒是因為許晉的攻擊並非針對他們,直接承受攻擊的王老大就不同了,那張黝黑的臉蛋此時不斷出現各種各樣的表情,有痛苦、有享受、有憤怒、有緊張……
半晌後王老大臉上肌肉抖動起來,七竅中也開始流血。
許晉知道自己贏了,準備將玄氣收回來,但就在此時,外圍卻爆出一聲怒喝︰「大哥,小子你敢!」
外圍的王氏兄弟見自己大哥受傷,再也不敢耽誤,紛紛怒吼著向許晉攻去!
如同許晉剛才一般,兄弟四人全部站定釋放了玄氣,
許晉本無傷人之意,只是由于用玄氣列陣發出靡靡之音這種戰術前不久才領悟到的,運用還不純屬,才讓王老大受了點傷,現在見人家的兄弟來報仇了,他也不便再出手,正想繼續召回玄氣,但卻發現四周的空間一變。
原本的樹林消失不見,許晉感覺到外面都成了黑夜,而身體上更是如同壓了一座大山般,沉重無比。
這顯然也是玄氣的攻擊手段,但許晉卻並不了解,他以為這是種幻境?而他也有些驚訝了,因為他想不到王氏兄弟居然會不少手段。
玄氣的攻擊本就是針對人精華和心智的,如同障眼法一樣,只是制造出的景物或者運用方法不同而已。
像剛才許晉的攻擊,是用聲音勾起人心底的記憶,讓人因為記憶而心神受創,現在王氏兄弟用出的則是幻象,就是直接用玄氣制造一些不存在的景象來嚇唬人。
幻境中的黑暗里漸漸出現了點點幽綠的光芒,還有各種鬼哭狼嚎的叫聲,許晉一轉頭,看向叫聲傳來的方向,結果看到一個血淋淋的頭顱砸了過來。
許晉面色一變,眼楮猛然瞪大,竟完全不躲避血頭。
那顆頭顱的血水、腦漿還有不甘的眼楮都栩栩如生,若是旁人早就下掉魂了,可許晉卻全無畏懼,反而昂首挺胸。
他知道,幻象這種東西,都是假的,如果怕了,那麼心神就會不寧,接著又會出現更可怕的東西,最終把人的心理折磨崩潰!
血頭砸在了許晉身上,卻並沒有任何感覺,許晉知道,他做對了。
接著空間里各種慘叫越發淒厲,還有骷髏鬼怪接連出現,可是許晉的眼楮卻越發明亮,絲毫不懼。
正常來說,如果承受幻象的人不受影響,那幻象會很快破除,可王氏兄弟卻不知道用了什麼術法,使得幻象源源不斷,並如同一個牢獄般將許晉困住。
「雖然破除幻象會傷害王家兄弟的玄氣,但也必須出手了。」許晉不想再繼續耗下去,他用出了自己最巔峰的力量,被壓制的玄氣一陣抖動,之後有尖利的吼聲自精華中發出。
吼聲傳出肉眼可見的光圈,光圈則凝集為一個長矛,帶著呼嘯聲沖向黑暗空間的盡頭,正是玄氣技︰燃燒火焰!
一環環光圈形成的巨矛轉眼間撞到了黑暗的盡頭,轟隆巨響聲中,黑暗頓時崩塌,而王氏兄弟則分別發出痛呼聲,他們抱著腦袋倒在了地上。
黑暗破進,許晉又看到了周遭的矮木林,以及跌倒在地的王氏兄弟。
許晉不願幾個人受苦,他走上前,給每個人在頭部按了下。
王氏兄弟只感覺腦中一輕,原本的頭痛就消失了。
治好四人許晉又走到了王老大的跟前,抓起他的手腕模了模道︰「放心,你們大哥沒事情,只是心神疲倦而昏厥了,睡會就好了。」
王氏兄弟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他們對許晉也不是百分百放心,但也不好再出什麼惡言。
許晉看到幾個人的樣子淡淡一笑,正想說什麼,但卻猛然一抬頭,向矮木林外看去。
也就是這一轉頭之間,已經有強烈的震動感傳來,「轟隆隆」如同發生天災一樣,矮樹林的樹葉都被震下無數。
「怎麼回事?」王氏兄弟全部站了起來,將他們大哥護衛在中間,緊張的往外探看。
矮木林里連成片的矮樹遮擋了星辰的光芒,黑暗中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氛。
太靜了,一年不斷的海風似乎都消失了,人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鬢角里癢癢的,那是汗水從發根爬過。
許晉沒去擦汗,他死死盯著木林的西方,似乎無盡的黑暗中隨時會竄出一頭嗜人的猛獸。
「轟!」震天的爆響猛然響起,王氏兄弟的老六甚至被嚇得癱坐在地上,隨著巨響,西方有灼人眼球的猛烈光芒閃過。
借著光芒,一棵棵樹木被連根拔起,向著四方飛射。
「咻咻咻!」許晉看到其中十多跟樹木直沖過來,而樹干上,站著兩個人影!
「印師!」王家老二在看到樹干上的人影後失聲大叫。
叫聲吸引了樹干上不斷交手的兩人,他們同時停手向這里望來。
許晉苦笑起來,這兩個人的長相他已經看清楚了,正是那位景陽宗的白眉毛和天心宗的絕美女子。
傲天告誡說兩派肯定會有爭斗,沒想到這麼快就讓自己踫上了。許晉舌忝舌忝發澀的嘴唇,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只希望,二人的斗爭不會顧及自己。
許晉的期望並沒有實現,白眉毛首先發難,他口中發出如金鐵摩擦的怪異聲調道︰「清月聖女,你如果不希望你得到丹老印丹的消息傳出去,最好先把這些小砸碎滅掉。」
「哼哼,白眉,趕快收起你的小聰明,想用丹老的名頭給我找麻煩,你簡直不知死活。」清月站在樹干上,裙擺迎風綻放,如若謫凡仙子,但眼中的殺氣卻讓人心寒。
許晉並沒有直視二人,而是暗暗觀察,同時他心中作出猜測,兩人似乎暫時都不敢對自己等人出手,以免氣息出現破綻,被對方利用。
這樣許晉等人就有了機會,雖然許晉自身實力不弱,但樹上兩人的氣勢更強,這明顯表明二人都強于許晉太多。
白眉身上衣衫飛揚,頭發全部豎起,如若生在樹干上一樣站在上面,他的身邊圍著一團銀色的棉絮,而棉絮四周的空氣則會不時醞釀出兩幅圖畫,一幅為雲,一副為水。
擁有兩幅級圖,許晉知道白眉是上級印師,而宛若仙子的清月則蝴蝶一般立于樹干上,她後面隱隱有一條彩色手帕閃現,彩帕周圍也有兩幅空氣凝聚成的圖畫,一幅畫彩虹,一幅畫火紅飛鳥。
二人實力相當,但氣勢上,卻是白眉更勝一籌,這從他們腳下的樹木就可以看出,清月腳下那根已經逐漸下沉向地面落來,而白眉則控制樹干繼續在空中滑行!
「砰!」悶響聲中,清月腳下樹木首先落地,而白眉則發出得意的笑聲叫道︰「清月啊,你剛剛進入上級,實力還不夠啊。哼哼,我不想辣手摧花,只要你交出輕魂晶雲,我立刻放你離開。」
「白眉,少狗吠,要打便打。」清月輕巧的自樹干上躍落地面,形態優美的如若在翩翩起舞。
「嘿嘿,你已經是印師了,還要這輕魂晶雲作甚?難道是要給你的小相好?」白眉腳下的樹干這時才開始下墜,墜落的位置距離許晉等人很近。
「嗯?不對!」許晉心中一動,白眉為了印丹專門追殺清月,現在居然控制樹干離開清月這麼遠,絕對不對勁!
就在許晉發出警訊時,白眉已然暴吼一聲,身周的棉絮竟然頓時暴漲,那雲圖瞬間化入其中,一時間,棉絮竟然極速擴張。
王氏兄弟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棉絮罩在頭上,頓時,一陣奇異的雲霧從棉絮內散發出來,幾個人一接觸雲霧就紛紛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