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許晉從他身上感知出的不是友誼和善意,而是些許敵意,還有妒忌。
「讓你知道也沒關系,我叫賈天瑞,是一個準印師,相信以你的實力,應該能夠看得出我的級別吧?」賈天瑞的聲音有些尖銳,就好象還沒發育完全的少年一樣。
許晉認真的盯著賈天瑞看了一會,輕輕搖了搖頭說道︰「要麼就是你在刻意的掩飾自己的實力,要麼就是你級別太高,抱歉,我看不透你,也不想看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現在只想自己靜靜的呆一會。」
「小子,來者不善哦,我說你惹禍了吧……」靈珠老人站在許晉左後的那棵樹上,大聲對許晉說道,大概他的聲音太大,引起一陣旋風,吹落了那棵樹上的不少枯葉,當然,這一切也有可能是巧合,踫巧在那個時候有一陣風吹過。
許晉沒有回答靈珠老人,他不想在這個賈天瑞面前表現的好像個自言自語的白痴,他只是靜靜的盯著對面那個同樣一言不發看著自己的賈天瑞。
「是你吧!」賈天瑞忽然開口說道,他的目光好似利劍一般望著許晉,讓許晉感到渾身不自在。
「什麼是我?」許晉淡淡的反問他。
「上一次,仙城雲仙城的騷亂,應該跟你有關吧。」賈天瑞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出這句話。
許晉身子不為人注意的震了震,賈天瑞的每一個字都似乎敲打在他的心頭,讓他不由得暗暗吃驚,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把仙城和景陽宗的爭斗扯到了自己頭上?他是景陽宗的人,還是仙城的人?難道說是天心宗的人?許晉的腦海中瞬間出現了一萬種可能,但是每一種可能最後都被他給否決了,眼前這個叫賈天瑞的年輕人,讓他感到迷惑,也感到擔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許晉很快的就反應了過來,他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冷而不容侵犯,「什麼仙城?什麼景陽宗?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而已,靠著些許的積蓄和自身的努力想要成為印師,如此而已。」
「是麼?」那個叫賈天瑞的年輕人冷笑一聲,伸出右手,拿食指指著許晉,一字一句的說道,「那麼,你敢說出來你的晉級旋丹是從哪里來的嗎?」
許晉一愣,馬上就想到這個人是為什麼說出這句話來了,因為當初挑起仙城與景陽宗的紛爭,許晉正是用的一顆印丹做誘餌,這個賈天瑞不簡單,他思維很敏捷,許晉心想。
見許晉不說話,賈天瑞繼續說道︰「你不敢說出來吧,那就由我來替你說!」
許晉冷冷的看著賈天瑞,他忽然感知到這青年內心對他的憤恨和妒忌,賈天瑞是沖著印丹還有錢來的,許晉立刻就收斂了心神,他知道這個賈天瑞實力肯定不弱于自己,感知力肯定也不會差,為了以防萬一,許晉不打算讓對手有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來感知到自己內心的任何一絲情緒波動。
「不知道你是出于什麼目的,你用一顆印丹,或許就是你手里的這顆,也可能是別的,反正你利用印丹,挑撥的仙城和仙城兩大派系之一的景陽宗爭斗,你利用了人們對印丹的貪婪。」賈天瑞在說著別人的貪婪,卻不曾發現,他自己每次提起印丹兩個字時,喉結都會上下抖動一下,並且不由自主的舌忝舐著自己的嘴唇,那正是內心最渴望的表現,賈天瑞無比的渴望自己能夠得到一顆印丹。
「繼續啊,雖然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許晉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出來散散心,沒想到你會尾隨而來,至于你對我說這些究竟是何居心,恐怕你自己心知肚明吧。」
被許晉一言擊中痛楚,賈天瑞的蒼白的臉上紅了一下,他的情緒開始波動。許晉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這絲情緒波動,嘴角露出冷冷的微笑,望著賈天瑞。
「你不要狡辯了,總之你一定就是那個罪魁禍首,承認吧!」賈天瑞忽然變得凶狠起來,他此刻也許是在利益的驅使下栽贓陷害,又或者是真的推理到許晉身上,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面前站著的這個看似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真的就是令仙城和景陽宗大動干戈的那個人,也不知道當他明白這一點後,究竟是會哭呢,還是會笑。
「我沒有做過,又能承認什麼?倒是你,你還是開門見山的說出你的目的吧,隨便栽贓陷害,然後拿了我去邀功請賞?抑或是……你自己本身看中了我的印丹,然後胡亂找個借口來搶奪?恐怕無論是哪一種,你都算不上一個正人君子吧!」許晉犀利的指出了賈天瑞內心的想法,這讓賈天瑞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猙獰的面孔更顯得猙獰起來。
「我要你跟我走,去找官府自首!我剛好沒錢修煉了,仙城或許會賞賜我一些金銀什麼的。」賈天瑞咬牙切齒的說道,「順便,或許我還可以把你那顆印丹拿來用一用。」
「呵呵。」許晉淡淡的一笑,緩緩說道,「真是抱歉的很,印丹是我的,而我又恰好不打算把它賣給,或者贈給任何人,你當然不會例外了。」
「那麼,你就是在找死!」賈天瑞的神情變得陰冷起來,一股冷風從他身後打著旋兒吹起,把地上的落葉吹的四處飛舞。
好強的玄氣!許晉心中一怔,這個叫賈天瑞的人,他的實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看來今天一場惡戰是在所難免了。
可是許晉他此刻真的不願意輕易去動手,因為在不清楚敵人實力的情況下,貿然與人發生爭執,對他來說是一件得不償失,並且很危險的事,每次**上的傷害,都會延緩他前進的腳步,更何況許晉現在正處在由準印師到印師轉折的緊要關頭,更是大意不得。
可惜此時戰與不戰,似乎已經不是許晉一個人的事了,隨著靈珠老人一聲高呼︰「小心!」許晉只看到對面十多米遠處,賈天瑞的頭頂冒出一股白色的,濃郁的玄氣。
「好強勁的玄氣!」許晉心中不由自主的稱贊道,光看賈天瑞玄氣的色澤與形態,許晉就能判斷出對方大致準印師等級,實力居然高出自己整整一級,許晉的心髒不由得加劇了跳動,這是一場實力有些懸殊的戰斗,許晉心想。
「來吧,就讓我的實力來告訴你,如果不乖乖的交出你的晉級旋丹,你將要面臨如何悲慘的下場!」賈天瑞陰郁的聲音回蕩在這片樹林里,驚起了幾只棲息在樹上的鳥兒,那些鳥兒驚恐的騰空而起,撲楞著翅膀逃出了樹林,它們是被賈天瑞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給嚇跑的。
許晉知道今天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善了了,這個賈天瑞,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都將是自己的絆腳石,許晉決定絕不讓這個人活著走出樹林一步,不知不覺間,許晉也釋放出了自己的玄氣,又一股凜然的殺氣彌漫在樹林里。
許晉和賈天瑞兩個人,就這樣互相對峙著,靜靜的望著對方,一動不動,他們都想找出對方的弱點,都企圖給對手來個一擊斃命。
賈天瑞的實力實在是高,他的實力足足高出許晉一大截,這從他玄氣的純度上就可以看得出來,與許晉的相比,賈天瑞的玄氣潔白無瑕,並且已經快要接近印師的水準,許晉看著對手,心里在猜測著,這也許就是賈天瑞鋌而走險要挾自己並且想要搶奪晉級旋丹的原因吧。
想到這里,許晉禁不住對眼前這叫賈天瑞的年輕人生出一絲憐憫同情之心來,所謂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我在最後問你一次,晉級旋丹,你究竟是給我,還是不給我!」賈天瑞現在已經直接把自己的意圖說了出來,毫無掩飾,在許晉面前,他不由自主的暴露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似乎這想法就算他想掩飾,也掩飾不住。
許晉冷笑一聲,雙拳緊握︰「如果我受了你的要挾,我就不是我了,要戰就戰吧,不管你是九級還是巔峰級,我都不會屈服的!」
許晉的聲音里充滿了堅韌還有不屈,這讓賈天瑞很意外,通常如果他亮出實力,對手級別又比他低的話,多半是嚇得屁滾尿流了,像許晉這樣堅持戰斗的,甚至迫不及待渴望戰斗的人,賈天瑞還是第一次遇到。
「可惜,如果不是那顆晉級旋丹,我們或許還能做朋友。」賈天瑞說道。
「你錯了,無論有無那顆晉級旋丹,你跟我都不可能是朋友。」許晉靜靜的望著賈天瑞,望著眼前那個在他眼里很可悲的年輕人,淡淡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賈天瑞搖搖頭,問道︰「為什麼呢?」
「因為你跟我,根本就不是一類人,你跟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許晉淡淡的說道。
「呵呵……」賈天瑞忽然笑了,笑聲里充滿自卑,還有憤恨,「是啊,你一定是出生在條件優越的家庭中的人,你的修煉之路上恐怕從未出現過坎坷,你跟我當然不會是一類人!」
「你又錯!」許晉斬釘截鐵的說道。
听到許晉有一次否定了自己的話語,那個賈天瑞似乎很不開心,他皺起眉頭來,不耐煩的說道︰「錯錯錯,為什麼你覺得我說什麼都是錯的?就因為我沒錢嗎?」
「你這種思想本身就是錯的!」許晉淡淡的說道,「我替你覺得可惜,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優秀,並且資質很不錯的年輕人,如果有條件,你又夠努力的話,以後的前途未可限量,只可惜你的思維太過于極端了,你認為貧窮是我的錯,是所有有錢人的錯,這種思想本身就是錯的,你認為我的東西,只要你喜歡,你就可以憑借自己的實力拿去,這也是錯的。」
「錯、錯、錯!」賈天瑞忽然發狂一般的仰天大笑起來,「你說的比唱的要好听,我在你口中,無論怎樣做都是錯的,說的你自己好像聖賢一樣,其實你自己呢?你敢不承認仙城和景陽宗的事不是你做的?」
許晉盯著賈天瑞看了看,他沉下心來,說道︰「我現在光明正大的告訴你,沒錯,那件事的確是我做的……」
靈珠老人听了許晉這話,一下子就蹦起來了,他跳的老高,伸手擋在許晉面前,大聲喊道︰「小子,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
許晉輕輕的沖靈珠老人搖搖頭,靈珠老人于是知道,許晉自有打算,心里想想,算了,這小子不是那種做事毛躁的人,于是也就由著他去了,只是雖然如此,靈珠老人在心里還是暗暗替許晉擔心著,因為他看得出來那個叫賈天瑞的年輕人,實力不俗。
「哈哈,你承認了?你終于承認了!」賈天瑞在暗自竊喜,竊喜他奸計得逞,「那麼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把晉級旋丹給我,我就放你一碼,否則的話……」賈天瑞望著許晉冷笑一聲。
「不用了,你如果覺得自己的做法和想法是對的,就盡管來拿吧,只要你有本事拿的走。」許晉知道,就算是自己把晉級旋丹給他,依照賈天瑞這樣貪婪的性格,他一定會想盡千方百計的糾纏下去,所以對付這種貪心不足,又欺軟怕硬的陰險小人,只能比他更心狠,許晉決定今天無論如何也要除掉這個家伙。
「那麼,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賈天瑞說完,便伸展雙臂,他的長袍里頓時像是有誰吹入空氣一般,鼓鼓囊囊起來。
許晉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戰法,他知道自己踫上新鮮的玩意兒了,一股熱血不由得涌上心頭,他大喝一聲︰「戰!」雙拳如迅雷一般迅速的擊出,直奔對方的面門而去。
許晉的速度很快,快到他身後產生的強烈氣流將樹上的落葉撲簌撲簌全部震了下來,漫天的紅葉飄舞在許晉身後,形成一道絢爛的背景。
賈天瑞似乎並不介意對手的急速攻擊,他仍舊以一個怪異的姿態站在那里,雙臂展開,長袍內因為充滿氣體而鼓鼓囊囊,整個身軀像發面般的膨脹著,他的神情除了陰郁,看不出任何的變化,只有他眼神中透露出的一點自信,讓人似乎看到許晉在這場戰斗中注定要處在下風。
許晉明明感覺自己已經靠近了賈天瑞,甚至已經很清晰的感觸到了自己的拳頭踫觸在賈天瑞粗糙的長袍上,可忽然眼前一道灰影閃過,許晉再抬頭時,發現自己竟然撲了個空,結結實實的撲了個空。
「這是怎麼回事?」許晉皺起眉,望著自己的拳頭,愣了一下,「這不可能,我明明打到你了!」許晉喃喃道。
許晉用的是天王印,他現在仍是以武術見長的,天王印仍就算是他的殺招,許晉憋足了氣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為的就是一擊即中,置敵于死地,可是那個叫賈天瑞的人,竟然如此輕輕松松的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了。
「桀桀桀!」賈天瑞陰郁的笑聲來自許晉的背後,「吃驚麼?害怕了?後悔了吧?不過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反正無論你死還是活,我總歸是要得到那個印丹的,索性讓你死了吧,一了百了。」賈天瑞的話語里充滿了冷漠與惡毒,從他的語氣中許晉判斷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許晉只用了極短的時間就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沒有動,沒有轉身,沒有搭話,看似一動不動,實則在心中飛速的盤算著該如何對付這個實力高出自己整整一級的準印師,這個叫賈天瑞的人,他的動作快的出奇。
賈天瑞並沒有給許晉留下思索的機會,他在說完那句話以後,已經飛速的轉動身形,向許晉反撲過來,他高大的身軀夾著一股淒冷的風,呼嘯著向許晉奔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