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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邵庭阻止,「醫生說過你的手臂折了,需要好好養著。」「我傷的是手臂,不是腿好不好?難道我就不能下地了嗎?」莫惜不悅,大聲地質問。可是讓莫惜奇怪的是,顧邵庭竟然沒有還嘴,也沒有諷刺她。這倒是奇怪了,從嫁給顧邵庭以來,他不是各種言語攻擊,就是徹底無視了她,這樣逆來順受的樣子還真的是頭一遭呢!只是顧邵庭越是這個樣子,莫惜就越是想試探他的底線,看他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身上還有很多傷呢!」悠悠地拿起了一個看起來通紅誘人的隻果,顧邵庭手法嫻熟的開始削著隻果皮。削完隻果皮之後,顧邵庭溫柔地笑著將隻果切成小塊,用牙簽扎著遞到了莫惜的嘴邊,莫惜下意識張口,一口咬下了隻果。好甜,好香……之後,莫惜愣住了,這是從前顧邵庭經常做的事情,他知道她因為怕麻煩不想削隻果皮,又嫌棄隻果不削皮的話有農藥殘留,所以不吃隻果。他們交往了之後,他總是貼心的將一切做好,她只需要張口吃罷了。他現在的這個樣子像極了從前,就好像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彼此傷害,也沒有分開六年一樣。不自在的別過臉,莫惜刻意讓自己像平常一樣,道︰「不去看她一下我有些不放心。」放下擱著隻果塊的盤子,顧邵庭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然後他道︰「我想,你現在去不太適合。」不太適合?莫惜皺眉,隨即她心底的傲氣被激了起來,為什麼她去不適合?難道他是因為柳箏是老夫人給他內定的老婆人選才不讓她去的?可惜了,他不讓她去,她偏要去。「如果我非要去呢?」「不去不可以?」「不可以。」「那好吧!」顧邵庭妥協,「我送你過去。」莫惜心中的驚詫更甚了,顧邵庭現在的樣子,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她十六歲,他十八歲的時候。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莫惜剛想下床的時候,顧邵庭突然俯身抱起了莫惜,那麼突然卻又那麼的自然,就像是兩人是深情的夫妻一樣,這樣的親密的舉止是在正常不過。「喂……顧邵庭,你做什麼?」莫惜驚叫,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顧邵庭溫柔一笑,小心地避開了莫惜受傷的手臂,緊緊的抱著她,「你也看到了,我只是想送你去找柳箏而已。」「我可以自己去,真的。」莫惜有些尷尬,卻又故作鎮定,雖然說起來結婚也有兩個月多了,可是她一直沒有習慣與顧邵庭有稍微親密一點的舉動。「你確定?」顧邵庭喉頭微動,低沉地笑了起來。莫惜看的一愣,她從來沒有發現,顧邵庭竟然這麼好看?濃密的眉毛,挺直的鼻骨,淺淺的雙眼皮,削薄的唇,原本應該稜角分明的五官這樣組合在一起竟然奇異地讓他顯得那樣的溫柔儒雅,可是她依然記得他狠戾的時候那駭人的表情,還有他十八歲時,溫柔中帶著青澀的感覺。他那些不同的面孔,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就在莫惜愣神的時候,顧邵庭已經帶著莫惜來到了一個門牌上寫著加護病房的門前。莫惜心中一緊,加護病房?柳箏的傷勢,不會很嚴重吧?掙扎著從顧邵庭懷中下來,莫惜有些不安地推開了門。冬日里暖暖的陽光灑進了空曠的病房,病房中央的床上,柳箏孤零零地躺著。才不過兩天的時間,這個圓臉愛笑的女孩已經月兌形了,原本的有點嬰兒肥的臉略顯消瘦了些,她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血色,呈現出一種青白的顏色,看起來讓人覺得有些心疼,雖然她只認識了這個女孩不過兩天多而已,雖然這個女孩初次見面的時候告訴她她是顧邵庭內定的幫主夫人。「她,傷得很嚴重嗎?」莫惜吶吶問道,她後退了幾步,不敢上前看這個女孩。如果是因為封塵先救了她而耽誤了救這個女孩,那麼她一定會內疚的。她永遠忘不了這個女孩在車禍之後那充滿絕望又滿含希望的眼神,那麼痛那麼痛。顧邵庭眼神淡淡,他並沒有回答莫惜的問話。其實他根本不想莫惜知道柳箏的傷勢,因為莫惜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高傲自負,可是她的心還是很柔軟的,知道了柳箏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封塵先救了她的話,那麼她一定會內疚,會自責。靜立良久,莫惜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仔細的觀察著柳箏的傷勢,莫惜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她卻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突然,莫惜的目光凝聚到了柳箏被白色的被子蓋著的下半身。「不會的,應該不會的。」莫惜慌亂地掀開了被子,柳箏的右腿膝蓋以下的部位,已然消失不見。驀地,一行淚順著莫惜的眼中流下,她伸出手捂住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不會的,柳箏還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女孩,她的人生才剛開始,怎麼可以,老天怎麼可以這麼殘酷地對待她呢?如果她醒來了,該會有怎樣的痛苦絕望?她真的不敢相信,一個如花一般的女孩,就在她的身邊,被這麼毀了!就在這時……「嗯~」柳箏輕吟一聲,睜開了眼楮。「小箏。」莫惜輕輕喚著,好似怕聲音大一點就會驚擾到柳箏一樣。柳箏雙眼無神地笑了,笑得那樣的甜美,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可是她說出來的話卻讓莫惜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姐姐,我可以恨你嗎?」柳箏她沒有說我恨你,而是用著問句的方式,她說的那麼的輕,那麼的淡,似乎在詢問著,如果她回答可以,那麼她就會恨,如果她回答不行,那麼她就不恨。這樣的女孩,乖巧地讓她心疼,如果她是歇斯底里地大罵,或者是哭喊,她都能承受,可是……「姐姐,其實我知道,不怪你的,因為在那種情況下,塵哥哥只能完好無損地帶走一個人,我早就清楚,他帶走的必然是你而不是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會怪他,怪他不先救我,怪你比我重要。所以姐姐……我不恨你,可是我也不會再喜歡你了,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好嗎?」柳箏淡淡地說著,只是她的臉色因為麻醉劑的藥勁過去,而冷汗直冒。「小箏,如果恨我會讓你覺得好受一點,那麼你就恨吧!」莫惜一把抹掉了臉上的淚,嘴角掛起了一抹牽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