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笑聲,綠侍郎轉過頭來,怒目而視,對我的沒同情心表示極大的不滿。我正待好言安撫下他,就听見敲門聲起。門外傳來雅歌的聲音。
「姑娘和韋大人可是歇下了?若還沒有就請姑娘出來一下,吳媽媽有要緊事要與姑娘商量」
我聞言看了綠侍郎一眼,發現他也正看著我。眼楮里的綠光黯淡了許多,倒是水汪汪的,他哀怨的沖我揮了揮手道︰
「去吧去吧,記得給我找瓶金瘡藥回來,我的可疼的緊」
我應了聲是。推開門時發現雅歌的小臉紅撲撲的。眼楮亮的跟天上的星星似的會發光。我道︰
「雅歌,你可知吳媽媽找我是為何事?
「姑娘,大人,吳媽媽,那個,來了!真的來了!」
雅歌拉著我的手一直在抖。她的話語無倫次的,我依稀就听到,「打人,來了」這兩個詞。雅歌怎麼害怕成這樣?臉這麼紅一定是急著跑過來的,還有吳媽媽,她為何會在此時喚我過去?
心口突然一跳,莫非是我幫黃大人養二女乃的事暴露了,尚書夫人帶人打上來了?天吶!連兵部尚書都敢打的女人,那得有多彪悍啊!鎮定,一定要鎮定!
我雙手放在雅歌的肩上,嚴肅的問她,︰
「雅嫣呢?雅嫣現在在哪?」
「雅嫣?她自然是在內室歇息。姑娘好端端的問起她干嘛?
「啥,不是說黃夫人帶人打上來了嗎?」
雅歌看著我,我亦看著她。半晌她才回過神來道︰
「姑娘,弄錯了,是段大人來了!段大人,噢!我最愛段大人了!」
雅歌說著就捧著自己的臉,星星眼一直在眨啊眨的,我真懷疑她要是再這麼眨下去早晚得抽筋。
我道︰
「雅歌,到底是誰來了?」
不成想小丫頭竟對我翻了個白眼道︰
「是段修段大人啊!姑娘你不要說你不知道段大人」
那個,我還真是不知道。不過段修,這名字倒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過一般。雅歌看著滿臉茫然的我,終于相信我是真的不知道。于是,星星眼再次冒出來,她接著道︰
「本朝最驚才絕艷的兩個人,一個是寒王夜,另一個就是段修段大人!要說段大人,那可真是嫡仙一般的人物。弱冠之齡就在金科殿試中奪的狀元的稱號,出口即能成詩,人人都說,這天下才有十斗,而段大人一人就獨佔八斗!姑娘,你是沒見過段大人的笑,倘若他要是能對我一笑,我…讓我立刻死了我都甘心!」
撇嘴,我非常懷疑雅歌話里的真實性,不過就是一個男人,能美到哪去?要真能一笑就傾城他就是狐狸精了!可是狐狸精一般不都是女的嗎?
我跟在雅歌身後去樓里的雅室,心里對這個段修分外的好奇。這雅歌平時見了言之清,寒王之流,也沒有這麼不矜持。踏入雅室,只覺得一陣墨香襲來,吳媽媽正站在一個白衣公子的身邊,哪張肥肥的老臉上竟泛起可疑的紅暈。
我抬頭看去,那公子一襲白衣,衣上開遍墨色的牡丹。卻絲毫不顯得張揚。他坐著,手中一把折扇正輕輕的敲打著桌面。听到腳步聲,他始抬起頭來,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懸膽鼻,嫣紅如火的薄唇。接觸到我的視線後,他勾唇,微微一笑,剎那間,仿佛春花吹來百花盛放一般明艷!就連天上的星辰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我感覺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這!這世間竟有如此絕色的人!這哪是人嘛,分明就是桃花精!就算知道他是個男人,老子我都想把他給撲倒了!
「吳媽媽,你們先出去吧」
段修開口道,吳媽媽和雅歌移步出去,雅歌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又一眼,終于一狠心閉上眼關上了房門。
「美人如花隔雲端,芙蓉閣的**姑娘果然是名不虛傳」
聞言,我終于回神,哪啥,神吶!剛才撲倒那話你就當我是放屁吧!這美人雖美,可終究是個男人!實在是讓老子痛心疾首,痛心疾首的很吶!
許是感覺到我的怨念,那段修又道;
「姑娘這般看我,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沒有,你很好,是我不好,段修啊,我是多麼的想把你送泰州變個性啊!當然,前提是得把我自己給變了!凝了凝神,我道:
「段大人要見**,是為何事?」
這要是為了春風一度,說實話,如廝美人,我都狠不下心敲暈他。
「**姑娘,初次見面,還請給段某人三分薄面,不要拒絕」
他起身行至我身前,如玉般修長的手遞上一個錦盒,我接過,打開一看,里面是厚厚的一答銀票,發了!真是發了!足有兩三萬兩。我抬頭對著他笑道:
「段大人可真是下了血本!」
他一雙桃花眼妖嬈的看著我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只要能抱的美人歸,這些俗物又算什麼!」
坑爹的,這麼多銀兩這廝竟然說是俗物,我瞅了他一眼,特想問一句「你家有印鈔機麼?」想想還是忍住了。原來是求春風一度啊。這個好辦,只要給他聞一下魂夢迷糊散就好。
可是現下綠侍郎還在我房里。我想了一想,道︰
「段大人,這銀票我就暫且先收下了,你還是明日再來吧,今晚我房里還有客人等著」
不成想他竟然挑眉,微微一笑道︰
「**姑娘,你誤會了,我方才說的美人,可不是你。」
什麼?不是我你喊我來干嗎?難道是雅歌?該不會,是行九這廝某日出去給他看上了吧?
行九啊行九!你可真是會招桃花,這夜郎君的事還沒解決呢又冒出來一個段大人。正在我想法子如何回絕段修時,就見他貼著我的耳朵道︰
「韋律侍郎,還在姑娘的房里吧?」
「自然是在的」
我這邊還沒理清楚韋律侍郎和此事有啥關系時,就見段修把一包藥粉放在我手心道︰
「我說的美人,是阿律,姑娘,只要你將這藥放在酒里讓他喝下,這些銀兩就是你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透著誘惑,我幾乎就快忍不住想應承了他。
「這是什麼藥?」
「催|情|藥」
啥!我一驚,那藥粉直接摔地上去了,我手指著他不停的抖著,結結巴巴道︰
「你。你。你!你方才口里說的美人就是他?!」
「哎,**姑娘,讓你見笑了,」他撫額,頗為苦惱的樣子。
「實在是沒辦法了,修才會出此下策,這阿律,早就告訴他他注定是個在下面的,可是他偏偏就不信,他要是早點從了我,也就罷了。還非得想法設法找甚補藥」
我我我,我是徹底的不知道怎生開口了,這段修,竟是個斷袖的!好吧,這不稀奇,在現代多的是,我那堆哥們里面就有。
可是段修啊段修!你要搞斷袖找誰不好啊你竟然找綠侍郎!我家行九和你般配多了!情不自禁的,我的腦海里只浮現出一個念頭。
這段修要是上了綠侍郎,到底是他糟踏了綠侍郎?還是綠侍郎糟踏了他?
「姑娘,**姑娘,你可是答應段某了?」
我回神,呲牙回了段修一個陰森森的笑容道︰
「答應,自然是答應!誰會和銀子過不去?」
段修舌忝了舌忝唇笑了,我仿佛都能看到他把綠侍郎拆吃入月復時的心滿意足樣。
我又接著道︰
「不過今晚不可以。」
他道「為何?」
「韋侍郎方才被火給燒了,現下正躺在床上等我的金瘡藥呢」
聞言,他寵溺的道︰
「這個小笨蛋,我一不看著他,他就闖禍」
我听的一哆嗦,果真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這個段修,還真是口味獨特!頓了頓,他又道︰
「銀票姑娘且先收著,等過幾日阿律再來時你派人通知我一聲即可」
我點頭。如此三言兩句間,便把綠侍郎給賣了。
我自去打開房門,結果門一開才發現門外竟呼啦啦圍了一群人,竟然全都是樓里的姑娘,這,今晚是不用做生意了嗎?
就見那一群姑娘們齊冒星星眼的喊「段大人!」邊喊著邊把手里不知道從哪摘來的鮮花往段修身上仍。有幾枝甚至打到了我的身上,坑爹的,這是一群多麼狂熱的粉絲啊。
我抱著頭,啥也不說的沖了出去。行至回廊時才發現春|嬌正冷眼看著這一幕,她表情輕蔑的道︰
「不過就是一副臭皮相罷了!」
這話…怎麼听著不對啊?莫非這春嬌與這段修之間曾有過什麼…格老子的,別告訴我那段修竟是個雙面插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