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銀票?!我一怔才發現原來是我貼身放著的銀票不知怎麼竟然全從衣襟里掉出來了!有幾張沾到了雨水都濕了。這些,可都是我攢的血汗錢,是我的養老本呀!
也顧不得什麼皇帝不皇帝了。我彎下腰迅速的揀起地上的銀票,又把它們卷在一起就往胸口塞,等錢塞好了才發現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尤以綠侍郎的嘴張的最大,下巴快掉了都不自知!
綠侍郎眨巴了下嘴道︰
「**姑娘,原來這些銀票不是你下的啊?」下下下!下你媽個大頭鬼啊!老子又不是母雞!再說了,我要是會下銀票還用的著辛辛苦苦的替別人養二女乃賺錢麼?
夜郎君聞言撲呵一笑,忽而眉頭一皺看向綠侍郎道︰
「韋大人今日這嗓子听著可年輕了許多啊」韋律聞言臉色一變,繼而結結巴巴的道︰
「皇,皇上。臣,臣近日小染了風寒」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夜郎君頗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
「染了風寒還能跑出城賞雨,韋大人真是好興致」
綠侍郎聞言,臉色一僵遂閉上了嘴不再開口。段修見狀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袖。夜郎君把這些小動作都看在了眼里,面上不動聲色,眼中卻全是戲謔。如此看來他也就是嚇著綠侍郎玩玩,似乎這兩人之間的奸|情,他早就看破了。
這樣的夜郎君反倒真不是那個愣頭青一樣被我耍著玩的男子了。而且他竟然真是皇帝!最重要的是,他方才竟然邀請我去皇宮!古代皇宮一日游麼?老子是真沒去過,但是現代的故宮我還是參觀過的。
「你叫|**?」他突然轉頭看著我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就是一句︰
「你不是知道嘛!怎麼還問?」
所有人又是一愣,而後小皇帝眼中的笑意更勝,他道
「沈洛非與姑娘心有靈犀,又從何得知?」那面上的表情倒是正經的很,完全不像是裝的。也是,皇帝誒!古代國家的最高統治者,他有什麼需要在我面前裝的?
難得他真的不是夜郎君?有可能,不然就憑他對行九的那片痴心也不可能是看到我就移情別戀的,要移早移了!
我模了下鐲子,在心里輕念道︰「行九啊行九,老子可沒搶你情郎啊!」
難道真的只是長相相似而已?我模著下巴張大眼細細的端詳小皇帝的臉,絲毫都沒察覺到這樣的行為有多放肆。小皇帝也正滿臉趣味的看著我。嘖嘖,我搖了搖頭,這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形似而神不似耳。
「皇上」一直沒開口的黑衣大漢突然道︰
「這天色不早,該回宮了」邊說邊警惕的看著我,我被他看的一愣,丫什麼意思?還怕我跟去蹭飯啊?
小皇帝道︰「**姑娘可願意隨朕入宮?」
「不想去」這是我真實的直覺反應!小皇帝聞言,眼神黯淡下去,低低的道︰「也是,那樣悶的一個地方,連我都不想回去」
他復又抬頭道︰「看樣子韋大人與**姑娘是舊識啊,既如此就代朕送姑娘回去吧,如此貌美的人兒一個人,朕甚不放心」
韋律單膝跪地,此刻也不結巴了,分外流利的道︰
「臣遵旨」
待小皇帝與大漢走後,綠侍郎與段修齊齊的看著我道「姑娘,請回吧」回!自然要回!不回不就是抗旨不遵了嗎?要殺頭的。于是…我第一次的出逃計劃,就在一場大雨的搗亂之下,很低調的破產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綠侍郎道︰
「剛才那個人真的是皇帝嗎?」韋律還沒回答,就听段修干笑了一聲,折扇一搖看著我道︰
「這天下,敢這樣輕視皇上的人,段某也只見過姑娘了」
我撇嘴,轉過頭不理他。什麼叫輕視?我那明明就是很友好的態度嘛!到底是認錯人了還是怎麼回事,我到現在都還未弄明白。真的會有兩個無任何關聯的人長的那麼像麼?本朝的皇帝似乎是皇後生的獨子來著。搖了搖頭,我索性不再想下去。反正又和我沒多大關系。
「**姑娘?」又是段修在喚我,我朝他看去,才發現他此刻表情很凝重的道︰
「姑娘以後若是再和皇上說話,還是守著規矩些,別太胡鬧了」。看段修此刻的樣子,倒不像是在說笑。大約是好意吧。斂了眉,我道「謝大人提醒」
段修轉過頭去,不置可否的笑笑,而後突然道︰
「這全天下,皇帝其實是最可憐的人」
嚇!剛才還要我注意措辭,現在自己倒這麼放肆了!段修啊段修,你的行為不正是詮釋了何為說一套,做一套麼?聳了下肩,我頗不以為然,皇帝有什麼可憐的?日日美酒珍饈進肚,各色美人在懷。美都能把他給美死了!
要說真正可憐的地方,大約也就是容易比別人英年早逝吧。因為比別人患上性|病的概率要高的多啊!老子我在現代最荒唐也就是三天換一個女朋友,可是這皇帝,卻是可以一晚換三個女朋友…
同人不同命啊∼倘若是讓我穿到這小皇帝的身上該有多好?
快到芙蓉閣樓前時,就有一個人遠遠的迎了上來。我一看,嚇,這不是給我送過避孕藥的滿福又是誰?那滿福看了看我,又看了眼段修和綠侍郎,臉色一沉那幾個字就像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一樣「春、宵、姑、娘,我家公子讓我給您帶個話,他明兒一早就來帶你去參加詩會」。
段修聞言眉目一挑道︰
「你說的詩會可是明日|即將在紫苑山莊辦的那個?」
滿福道「正是」
段修又看了我一眼,這一眼中似頗含深意,他道︰
「**姑娘這樣的絕色麗人都來參加段某的詩會,段某真是不勝榮幸」瞧瞧,這還算是人話。我道︰「段大人客氣了」。
與段修和韋律告了別,我正往芙蓉閣走去,便見滿福一直跟在我後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見我看他,他的眉毛一凝,似乎是終于下定了決心道︰
「姑娘以後還是離那些大人們遠些,結伴出游這樣的事就別再做了。我家少爺近日正在為與姑娘的幸福未來而努力打拼,每日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老夫人軟磨硬泡,想讓姑娘早日進門,少爺如此堅貞,姑娘又怎能做出這等後院失火的事來?」
這瓜子君,倒是真正有心了,可惜我不是**,注定是要負他了。等一下,听這滿福的意思,他是在責怪我爬牆?無語…我甚無辜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擺出一副無比正經的樣子道「**醒得了」滿福至此,方滿意的離開。
回到自己房間,緊閉上房門後,我便喚了行九出來商量對策。行九微抿了唇,道︰
「**,我的意思,其實也不用急急忙忙的逃走。你的這個身子從頭發到腳趾可都是**的。就算寒王他看出哪里不對勁,頂多就是認為你變了,這世間,恐怕沒有哪個人能想到借尸還魂?」也是,連我自己,在親身經歷之後都愕然了好久呢。
「可是,如果他硬逼著我嫁人呢?」「這還不好辦?看在你往昔與他的情分上,這坐地打滾耍無賴,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還不由著你使?」也對,大不了等他的花轎過來,拜了堂入了洞房再用魂夢迷糊散伺候他,然後逃婚得了。何況只要我咬住了口死不承認自己是冒牌的,他又能奈我何?
寒王這廂算是搞定了。那就剩下夜郎君了。一想到夜郎君我就一陣頭疼。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變成皇帝了呢?
「行九,你說這小皇帝和夜郎君是一個人麼?」
行九聞言,眼中眸色晦明。他道
「非是一人,人有相似罷了,**,這次倒是你多心了」
他如平日般淡笑,我卻覺得他此次的笑容里透著說不出的古怪。大概是我多想了吧,想想也是,好好的一個皇帝,後宮三千美人他都采不過來,又怎會晚上喬做采花賊跑妓院來?就算是現代那些牛人估計也沒有這樣的惡趣味。
那夜郎君倒是好福氣,和當朝皇帝長了一張臉,這平時沒事還可以裝裝皇帝騙點銀子什麼的。倒是件美事。我正在想象著夜郎君套上龍袍的樣子時,行九又道︰
「**,那夜郎君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等過幾日,他再來時,我親自與他說清楚即可」耶!行九你真是太好了!我正待想撲上去抱住他給他一個香吻的時候,腦子一沉,就頓在了原地。撲上?抱住?香吻?格老子的!我怎麼會想到這些女性化的動作?這不整就和雅歌那丫頭一個樣了嗎?
不對,行九說要親自見夜郎君?我眯了下眼楮,笑的分外不懷好意。「行九啊…你之前不是說不能在他面前出現麼?」坑爹的,原來那狗屁祥瑞的都是借口,敢情這廝一直在把我當猴耍呢?
行九淡笑著瞥了我一眼道「之前我是太過虛弱,是以不能出現,近幾日修養的好,已經恢復的大半了」
借口!丫你就扯吧…還虛弱呢?你晚上會春嬌了麼你虛弱?人家那啥啥陳員外在春嬌房里折騰了一晚,那聲音淒厲的跟恐怖片似的,人家第二天還生龍或虎的走了。咋就沒听他說虛弱呢?
鄙視的看了行九一眼,我正待想再損他兩句時。門外傳來了雅歌的聲音。雅歌道︰
「姑娘,新來的清憐姑娘與雅嫣姑娘不知怎麼吵起來了,都快動手了,你是不是得去看看?」看?老子才不去,正煩著呢,想了想,我對雅歌道︰
「你等等只需對那兩個姑娘說,黃大人準備再送人過來即可。她們應該就不鬧了」夜歌依言離去。
行九蹙眉看著我道︰「你如何得知這樣說會有用?」再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我道︰
「你難道不知道,這女人不管私下里斗的多厲害,可是只要一有新人來,絕對會聯合起來一致對外麼?」
行九點頭道︰「有理!不過我是男人自然是不會知曉這女人的心理」
他斜睨了我一眼又道︰
「**,看來你在如何當一個女人這條路上造詣很深吶!」格老子的,這廝的舌頭啥時候能不這麼毒呢!行九,我真想抽你一頓。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樣,行九慢吞吞的走到桌邊優雅的喝了口茶,而後慢條斯理的道︰
「**,把你腦子里那些暴力的想法都清出去,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應付明日的詩會吧。這明日來的可都是全皇城有名的閨秀千金,清高才女,我們可輸人不輸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