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喜歡蹭在我頸間,說早晚要把我娶進門的孩子。秦睿啊秦睿,我若真是一般的女子早就會從了你,又怎麼戲弄你到現在?是的,算是戲弄吧,畢竟其實他根本就不懂,他愛上的,或許只是一個他自己杜撰出來的溫暖影子罷了。
斂下眉,撇開心頭浮現的那一絲明顯的酸澀,笑看著嫻妃已經變的有些猙獰的面容,我不禁就失笑出聲,這宮里的女人們,爭寵真的個個都爭成了瘋子,且不說嫻妃如此費盡心思的排了這出戲。單就是她的行為就已經矛盾的讓人受不了了。
若是她還有些微的理智她就該知曉,自己在大廳廣眾之下妄圖揭發皇帝新納的妃子室妓|女這一行為是多麼的愚蠢,這不就是擺明了在給皇上一個大耳光麼。
而且就她找來瓜子君做證人這一點,就已經充分說明了她沒有長腦子。假若瓜子君真心愛我,他怎麼當眾揭穿我的身份讓我死?假如不是很愛,他又怎會說出真相來觸怒小皇帝?
嫻妃啊嫻妃,難道你真的以為單憑那一點點血緣或是背後連在一起的家族勢力,瓜子君就會乖乖的按著你的心意走?天真也不是這麼個天真法,她和她背後的太後應該是腦子秀逗了吧?果然,女人的嫉妒,才是這世間最可怕的毒藥。
小皇帝揮手讓秦睿坐下,語帶冰刃的道︰
「嫻妃,你也該鬧夠了!」
嫻妃聞言憤憤的瞪了我一眼,只得依言坐下。不一會兒就是歌舞,宮女們端著盤子紛紛上菜。我坐在軟塌上,看見瓜子君的手一直交疊著放在一起,那些菜式壓根就沒有動過一下。微酸的感覺又涌上心頭,我微抬著頭望天,剛想以四十五度的傾角來抒發一下我的憂傷,就感覺左手腕的鐲子一熱,與此同時身子似乎被一股大力猛的掀起。
待我回過神來時,才發現我正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趴倒在寒王的案前,上面的湯汁水果一下子全染了寒王身上去。模了模有些疼痛的腰,我到現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老天爺看不慣我裝文藝青年,所以直接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出個丑來當作懲罰?
腰痛,我掙扎著想爬起來,就見眼楮突然多了三雙手。寒王的,瓜子君的。還有一個是阮譽的。寒王一雙星眸看著我,無波無瀾。瓜子君猶豫了下,很快的就把手縮了回去,阮譽的唇畔噙著抹讓人根本就看不懂的笑。
貌似現在拉阮譽的手站起來最恰當,畢竟他是我名義上的大哥。可是…我忍不住撇了撇嘴,誰要你們拉來著,我可以自己站起來!
費力的挺起腰,我從案前爬起來。五步,走了整整五步才走到原來的位置,在小皇帝的身邊坐下,途中听到有女子的偷笑聲,我直接就無視了。
「方才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摔了出去?」
小皇帝靠近我耳邊低語,我听到卻只想哭!格老子的!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從案台到這里,整整五步啊!就算剛才有人在身後推了我一把,按慣性也不改馳出這麼遠吧!
突然聞到一種很怪異的味道,隱隱有些刺鼻。我這才發現我案前的一個酒壺已經空了,里面的液體竟然全部沾落在地上。再一看袖口,不知何時染上的一點這樣的液體,竟然把我整個袖子都燒出來個大洞。
和著這刺鼻的味道,方才依稀是有宮女拿著這酒壺過來要給我倒酒的樣子。然後,然後我整個身子就這麼飛出去了。這樣的味道,這樣有效的腐蝕性。莫非是類似于現代叫作「琉酸」的東西?這擺明就是要讓我毀容毀骨啊……身子一陣惡寒,格老子的,我究竟犯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要用這樣喪心病狂的手法除掉我?
剛才我的身子那麼飄出去時鐲子一直在發熱,難道是行九見勢不對把我給送出去的?行九啊行九,你果然是有良心,只是下一次能不能不要用這麼野蠻的方式,下次好歹讓我摔得優雅些嘛~~~
模了下腰間錦袋里行九給我的藥丸,我突然就覺得很安心,他女乃女乃的管他什麼藥,總之嫻妃你死定了!敢惹老子,就得提前做好被抽勁剝皮的準備!
宴會進行到一半時,我看到嫻妃沖瓜子君使了個眼色,而後先行離開。不一會兒就見瓜子君亦趁著眾人欣賞歌舞的時候悄然離開。對小皇帝說了句肚子不舒服,我亦偷偷的跟在他的身後去了。
在一座假山後面。嫻妃看到瓜子君之後,凝著眉上來。寒著聲道︰
「表弟,方才在殿中,你真的能保證自己說的是真話,賢妃那小賤人真的不是**?」
瓜子君抬頭,目光幽幽的看著嫻妃一眼,道︰
「表姐,在此之前且容我問一句。你今日這行為究竟又是致我于何地?」
似乎是沒想過自己一向乖順的表弟突然會問出這麼尖銳的問題,嫻妃頓時一怔,而後聲音放柔道︰
「傻小子…表姐這不是為了你好,想幫盡快你找到心上人嘛?」。
瓜子君聞言忽然冷笑出聲,他目光直視著嫻妃道︰
「表姐還當我是那五六歲的孩童什麼都不懂嗎?」
「表弟這話是何意?」嫻妃方才激烈的表情終于是冷靜了下去,她抬起頭,面色柔和的看著瓜子君,隱隱帶了幾分安撫的意味。
「既然表姐不知,那我自然亦無法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現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賢妃根本就不是**,表姐與其有時間在這里研究怎麼除去別的妃子,還不如多花些心思想想如何討得皇上的歡心來的要緊!
還有表姐,以後不要再隨便提起「心上人**」這樣的話來。父親大人不是已經為我定下了柳家千金,近幾個月就要完婚了麼?」
瓜子君的面色微苦,帶著淡淡的嘲諷道︰
「你們都讓我娶,那我就索性娶她遂了你們的心意不是更好」。
聞言,嫻妃立刻換了一副苦口婆心相道︰
「表弟,柳家小姐性情溫惋,且她的父親在朝中…」
「嫻妃娘娘!」瓜子君一仰頭打斷她道︰
「你若再不回去,怕是皇上該起疑心了」
嫻妃聞言立刻離開。我悄悄的跟在她後面。听得身後傳來秦睿淡淡的淺嘆道
「**,那就是掛在天上的月亮,我可曾真正的擁有過?」
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按下心中那種怪異的感覺。我還是趕緊的跟上了嫻妃,在看到人少的地方猛的撲上去蒙住她的眼,同時迅速的往她口中丟了行九給的藥,而後就從身後猛的把她推倒在花叢里,同時踮著腳尖飛快的跑開。幾個動作一氣合成,我能夠保證,嫻妃她絕對沒有看到我的臉,再加上天黑乎乎的,連一絲月光都沒有,她要能從背影就認出我來,委實也算是奇才了!
待我回到殿中時,發現瓜子君已經回來了,正坐著飲酒。嫻妃姍姍來遲,鬢發微亂,想是整理過一番儀容儀表的。只見她面上驚魂不定,目光像雷達一樣在眾妃的臉上來回掃瞄。待到我臉上停了數秒又移開了視線。
我在心里偷著樂,嘿嘿,小樣,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你就猜吧!猜死你。
不知為何就感到一陣很強烈的目光一直盯在我身上,我抬頭,寒王端著酒杯看我,那一眼里意味難明,索性扭過頭去,就听到小皇帝道︰
「嫻妃,朕今晚就宿在你那邊吧」
那一刻嫻妃的面色突然間變的蒼白如紙,端的是惹人憐惜。
真是怪異,她此刻不是應該歡天喜地的接旨謝主隆恩的麼?難道是行九給我的那藥起作用了?可是那作用到底是什麼,我到現在都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