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話音剛落,慕容穹停頓的右手最終扇了上去。愨鵡曉
疼痛順著左臉頰蔓延,不消幾秒就遍至全身。
可身上的痛與心里的痛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身體的痛自己會愈合,心中的痛哪怕是用藥,用針縫,還是會留下傷口。
「滾!」
俊目微閉,慕容穹從齒間蹦出幾個冷冽冰霜的字。
雙眸瞪得老大,喘息著怒視慕容穹最後一眼,子晴毅然決然地轉身。
每一步都走的那般艱辛,要結束了吧?
沒想到三年時間這麼短,就像幾個月一樣,一晃就過去了。
真好,她終于逃出生天,獲得新生。
大門重重關上的那一刻,子晴笑了,眼淚順著隻果肌滑落,滴到嘴里。
「好咸。」
嘴角扯動的弧度越來越大,抬頭望著依稀出現的星辰月光,子晴捂住了嘴巴,奔出了大門。
哪怕再有一秒鐘的遲疑,她就會嚎啕大哭起來。
她要為自己保留最後的尊嚴,就算是走,也得昂首闊步,瀟灑漂亮地離開。
她做到了,盡管現在的她因為痛苦就快要昏厥!
她知道自己現在為何會如此難受,因為從被慕容穹逐出家門的那一刻,他在她心中就已經死了,為一個逝者哭泣,是在情理之中。
所以,這一次她不想再吝嗇淚水,不過,從今往後,她的眼淚不再屬于慕容穹,哪怕是一滴!
別墅里,慕容穹凝視著有些紅腫的右手,下手這麼狠,他已經沒有理智了嗎?
昂首立著,淡淡地問身後的劉管家「我剛才過分嗎?」
「是,先生!」
斬釘截鐵地回答,雖然懼怕于慕容穹的權威,但劉管家更心疼那個深夜被趕出家的孩子。
「你想跟著她一塊滾嗎?」
劍眉輕挑,慕容穹斜睨著劉管家,冷若冰霜的話語傾瀉而下。
「不敢。」
「听著,從今往後,不許那個賤女人再踏入這里半步!誰敢放她進來,我保證,她的下場一定比死還要慘!」
惡狠狠留下這一句,慕容穹憤然上了樓。
直到慕容穹離開,劉管家才深深地吐了口氣,她很想幫子晴一把,但先生現今的火氣如此大,恐怕兩人當真沒有復合的可能了。
子晴臉上掛著淚痕,頹然在大街上走著,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大家都在好奇,這麼晚了,如此好看的一個女孩子為何會黯然傷神。
子晴自動掠過所有人指指點點的眼神兒,說她是行尸走肉也好,魂飛魄散也好,她只不過心痛難耐而已。
被趕出別墅,她並不在乎,只不過少去了和慕容穹朝夕相處的樂趣。她不能接受,難以釋懷的是,慕容穹居然指著她的鼻子不由分說地罵她賤人。
他壓根就不相信她,或者說,在他眼里,她打一開始就是個風流的騷女人。
她勾引男人是天經地義,就像他涉獵花群一樣,無可厚非。
呵~她季子晴什麼時候在別人眼中變得這麼不堪?
這個時候,再多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慕容穹根本就不想去听她口中的解釋,那只會讓他覺得,是在做垂死掙扎。
那種難看的姿態,不是她應有的驕傲!
慕容穹,這是你這一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我為你高興,也為自己重獲自由歡呼雀躍!
心中這麼想著,子晴毅然擦去了臉上的淚痕,她和慕容穹已然無瓜葛,又何必為一個不相干的人浪費眼淚。
只是,這麼晚了,她該何去何從,繼續去肖蘭家避難?這副狼狽的樣子,恐怕又得讓她擔心了。
回家嗎?還是算了,爸媽那麼期待她和慕容穹能夠修成正果,如此以來,一定會讓他們失望。
想著想著,子晴竟然渾然不知得走到了一條巷子里,面對著黑漆漆的巷子,她才回過神兒,身子一抖,急忙往有亮光的地方跑去。
這種地方總是會讓人恐懼,忍不住地聯想。
還未跑到盡頭,子晴就被不知從何地冒出來的人擋住了。
黑暗中愕然睜大眼楮,子晴看到前方有一個身高七尺的大漢,光著膀子,正一臉猥瑣地盯著她。
「小美女,這麼晚了去哪啊,陪哥哥玩玩!」
男人說著就要往子晴身上踫,子晴高喊一聲,疾步往回跑,跑了幾步又不得不停下,她悲催地發現,巷子已經到了盡頭。
「小妹妹,別跑了,乖乖過來,哥哥不會虧待你的。」
男人嘴角幾乎流出口水,他好久沒見過這般誘人的獵物了,今晚這頓葷真是開的太他媽值!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喊了!」
子晴雙手護著前胸,腦袋左顧右盼想要尋找可以防身的東西,無奈,巷子里空空如也,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龐然大物向自己漸漸逼近。
「看這邊!」
緊閉著雙眼發出一聲尖利的叫喊,片刻的混亂後,子晴听到「砰」的一聲。
「白痴,還不快跑!」
猛然睜眼,子晴看到前方大漢倒在地上,一臉痛苦的表情,而站在她面前的人居然變成了李代班。
那一瞬間,子晴恨不得一下子抱住李代班啃個夠,卻被李代班一把抓住手,一路狂奔了出去。
氣喘吁吁地顫抖著,子晴回望著剛才漆黑一片的巷子,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道「謝了啊,這份人情是我欠你的!」
跑的那麼快那麼急,又拽著子晴這個活物,李代班竟然面不改色,一點不像剛運動過的樣子。
面對子晴的感謝,他撇撇嘴,酷酷地說「不謝,這是我們習武之人該做的事。」
「啊?你還會武功?」
見李代班那副拽樣子,子晴是又氣又覺得好笑,這個人有時候真的很可愛。
「要不你以為我身上的肌肉是白長的?這麼晚你去那邊干嘛?」
「我……我散步不行啊?」
「散步?有病吧你,去流氓街散步,要我說,你穿的有點多了!」
上下打量著子晴,李代班鼻子里發出一聲鄙夷的冷哼。
「少在那揶揄我了,誰知道我怎麼就走到里面去了。對了,你又怎麼會在這?」
怕被李代班看出心事,子晴急忙改口。
「我家就在這附近。」
旁若無人地理了理發型,李代班淡淡地說。
「這麼?」
「要不要上去坐坐?」
「好啊!」
要是以前,子晴一定毫不猶豫地拒絕,但現在她實在走投無路,或許可以在李代班家借宿一晚。
李代班家離剛才的黑巷子不過幾十米遠的距離,是城市里很常見的單身公寓,只有五六十平。
「家里簡陋了些,你隨便坐。」
打開門,李代班幫子晴準備好拖鞋,就去一旁倒水了。
見過那麼多豪華的別墅套房,但子晴不得不承認,李代班的家讓她最有家的感覺。
房子雖小,但一一俱全,並且打掃地很是整潔干淨,一點都不像單身男人住的地方。
「你女朋友經常過來幫你打掃衛生嗎?」
隨手在窗台死角抹了一把,居然一塵不染,子晴忍不住八卦道。
「女朋友那種東西我不需要。」
酷酷地放下杯子,李代班一臉的無所謂。
「女朋友不是東西!你可真厲害,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麼愛整理!」
端起熱水喝了一口,居然甜甜的,難道是因為剛才吃了太多的淚水,所以味覺失靈了。
「你別一棍子打死所有男人,你們女人不也有不愛收拾的嗎?水好喝嗎?」
坐到子晴對面,李代班也拿起杯子,一副享受的表情望著子晴問道。
「嗯。甜甜的,你放了東西?」
「一種液體女乃油。」
李代班朝子晴神秘一笑,道。
「女乃油還有液體的?」
「長見識了吧?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擺出一副師者的架勢,李代班很是驕傲地朝子晴揚起了頭。
「我明天去上班,並且,從明天起,我要好好研究下西餐這門高深莫測的學科。」
「突然這麼好學,很奇怪?」
李代班探究的眼神兒遞過來,盯得子晴渾身發毛。
「有件事我想麻煩你一下。」
「說。」
「你們家幾個臥室?」
「兩個。」
「那我……今晚可不可以睡在這?」
子晴話音剛落,李代班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
「你剛說要住在這?」
「不是有兩間房嗎?我和家里鬧別扭,暫時還不能回去。」
隨口扯了個謊,子晴驚嘆于自己現在撒謊的技巧,已經如此高超。
「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合適嗎?」
「不是一室,是兩室,你不有兩間臥室嗎?」
「你要不要親自去看看那間臥室。」
「啊?」
子晴順著李代班指的方向,推開了臥室的門,媽呀,她差點沒被里面堆得滿滿的東西給推出來,于是急忙關上門,一臉無奈地來到李代班面前。
「哪有人在臥室放那麼多雜物的!」
「你不還說沒有哪個男人能像我這麼整潔嗎,臥室就是我的秘密武器。」
「那怎麼辦,我今晚難道無家可歸?」
子晴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她現在身無分文,連賓館都住不起。
「留下吧。」
李代班淡然說了一句,就準備起身往里屋走。
「可是……我們不能睡一張床啊……」
身後傳來子晴弱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