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徒弟說聲︰「放心吧,師父。」就退了出去。
他們便下了地道,回手將出口又掩飾好,外邊即使有人進來,也只能見到一座空房子,覺得無味,就會轉身離開。
正常人的心思︰奔向天空的都是美好,隱藏于地下的大半月兌不了惡毒,比如那些蛇蟲。但由于人們給冥府以很高的地位,這種印象之上又要加一重敬畏,所以都很忌諱。
不過,好奇心是另一種忌諱——忌諱人們不去探險,地底之所以有‘寶藏’的美名,就是在探險中不停發現了金銀、文物、煤炭、石油、、、發現文物而產生了兩種行業——考古和盜墓,發現煤炭、石油而產生了一批安逸的人,他們被罵作「金飯碗」。
吾花她們這次發現的可不是尋常寶藏,將考古和盜墓和「金飯碗」全包括了。
她們下了地道。沒有想到里面十分的深,開始時候台階還很平緩,越往下去越發陡了。
陡倒無甚,越往下去越覺得寒氣漸濃,這才是讓人增添緊張感的地方。北方人本來不怕寒冷,但是外面天氣還很熱,突然由熱變冷,就有些不太適應。好在走到底的時候,溫度還能夠接受。
這時候就看到一條很長很長的通道,非常寬闊,足以讓人驚奇地問一句︰建造者要下多大的苦工和決心才能完成如此精美的工程?
在通道里,還安裝著很多燈,幾步就有一盞,照得里面很柔和。伊人就道︰「不是拍電影用過的吧?」
紅桃先生沒說話,自顧在前面領著,一直走了幾里路,才停在一個四方形的大廳里。
說是大廳,也實在太大了,猜想以前是個大會堂,四周布置的很好,盡管空蕩蕩,沒有物件擺設,但牆壁光華奪目,棚頂更金碧輝煌,說不上什麼材料造的。
紅桃先生停下說︰「這就是盡頭了。」
她們听了,有些失望,樊媧便問︰「就這些?」
紅桃先生很認真地答道︰「我一生的糾結就在這里——按照師父留下的圖紙,到這里應該有一座門了,可是我費盡十年心血,就是找不到。」
樊媧環顧一遍說︰「十年都沒找到,我們這一半天的還能弄出來?況且找到了又怎樣——不過是一個謎語的謎底而已,有多大意義?現在連外星人都見怪不怪了,還有什麼更能激發人類的好奇?如果真好奇,回家躺在床上,捧幾本推理小說,只要不嫌荒誕不經,還可以看什麼仙俠、穿越、奇幻,個個匪夷所思,比這個要有趣。只要不怕近視加深。」
伊人也說;「門的那邊是什麼又有什麼關系——頂多不過黃金、珠寶、寶藏之類,人類一夜暴富的美夢綿延至今,這是世界的好可憐。像走進婚姻殿堂的時候,多少人也總猜測——門的那邊有什麼?世界上的謎語,不解開,倒有個樂趣。解開了,不但乏味,還恐怕惹禍。」
紅桃先生倒不抬杠,點頭道;「說的很對,幾位姑娘不愧是女中聖人,你們都是巔峰級巾幗。但我豈是那種看不開的人?但如果我說這里的包含的秘密對人類的進步有舉足輕重的意義,你們還會扭頭就走嗎。」
這樣一講,姐妹幾個就不能置之不理了,樊媧便說︰「原來是這樣。那我們有能幫助您一些什麼。」
紅桃先生告訴她們︰「這是一個機關,應該是聲波共振。」
伊人感到有趣,言道︰「很高科技呀,不應該是古人造的吧?」
紅桃先生說︰「的確是高科技,但只能說古人很聰明,那邊一定有一系列的機關,通過聲音做以奧妙的組合,現在想請你們每人說一句話,如果門開了,就進去看;如果不開,我也死心,堵死地道,埋了它,今生再不問。」
樊媧詫異︰「這也太神奇了,誰都應該有興趣。」
說‘有興趣qt;,她卻對吾花慫恿︰「還是妹妹先說吧。」
吾花自然要听姐姐的,就想該說什麼,忽然看到手中的寶劍,覺得這上面的字句很恰當,便念出來道︰「俠義千秋。」
真是天大的怪事,話音剛落,猛听一聲悅耳的響動,她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新的出入口,里面不是金碧輝煌,也非幽暗幽冥,只不過普通的隧道,很干淨,很整潔。
這時候,紅桃先生一陣歡呼︰「人類呀人類!原來就是這四個字,二十年換片刻之間,智慧和盲從,真是金子黃銅。」
樊媧嘆道︰「這就沒有辦法了,命中注定。我們當不違背俠的意思。听著很有故事感,但事實真就這麼神奇,如同‘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中的情節,喊一句‘芝麻開門’,就開啟了寶藏,只是我們見到的不是‘天方夜譚’,而是東方智慧,我猜測這兩者應該都是聲音震動的原理。」
不過,這里沒有寶藏,它只是另一個地道的入口,再往里走,更幽深,而且要比先前那個地道狹窄。
但此刻,探險精神已經被激發出來,便只顧小心地往里面模索,這時候沒有了燈光,越走越暗,好在都是練過武功的,一切還可以辨別,到後來,忽然听到頂上有流水聲,她們就猜測是不是經過了河床。
四周變得極為寂靜,仿佛陰間呼之欲出,她們听到了時光流動的聲音。伊人有心調侃「莫非在過靜靜的頓河」,但覺聲音是一種破壞,也就咽住。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忽然有了光亮,由小漸大,隨她們的腳步腳慢慢擴張著。對于在黑幕中模索過的人們,一絲光亮也許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感覺世界不是太拋棄、太無情。但此處一暗一明,給人的卻不是歡喜,而是緊張。好在走到了光亮的源頭,豁然開朗,緊張沒有了,震驚卻來了,而且是嚇人發呆的那種。
原來他們已經置身于一座古墓——之所以這樣判斷,是因為這里各種各樣的物品,都是那些能和祭祀聯系在一起的。
有人也許會想︰堂堂女俠,見到一座墓,就發出驚怵,也太愧對稱呼。
這是應有的合理要求,並非對英雄氣度有意刁難,但等听到接下來的場景,任誰也許會改變態度說︰沒被嚇死,已經很有勇氣。
接下來有什麼場景?
這里坐著兩個人——不是死人、雕像、木乃伊,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和街上走來走去的那種直立的會數錢的特高級生物完全一致。
這還不是關鍵的所在,更重要的是他們對面坐著另外兩個人——不是死人、雕像、木乃伊,是活生生的人,大概也是有血有肉的,但和街上走來走去的那種直立的會數錢的特高級生物卻有了區別,這區別很簡單,就是外星人和地球人的不同。
里面的人先也局促,轉而明顯驚喜,不過表現倒很坦然,輕輕致意,說︰「別怕,我們是受困于此,出不去了。」用的是標準漢語。
這樣的話語緩和了一切,吾花幾個便重新打量一下,尤其看那兩個外星人,見他們長得倒很討人喜歡,圓圓的頭、圓圓的眼、圓圓的嘴巴,連身子都是圓圓的,便暗里起了個綽號︰「零的傳人」——這也是能夠一下子就判斷出是非地球生物的主要特征。
就在這個時候,別人還來不及說話,紅桃先生卻先喊了起來,竟然是叫其中一個地球人︰「師父,是你嗎?」
姐妹幾個詫異,再看,他們已經擁抱在一起,之後好一陣子地傾訴衷腸。
「這就是富有傳奇色彩的那位勾圈先生?」吾花正想著,紅桃先生已經拉師父來向她們打招呼,于是寒暄介紹,接著另一個地球人也過來,報名得知是探險家竇地主教授。
他們說了幾句,又拉兩個外星人過來,說他們來自詩星,一個叫李白,一個叫杜甫。伊人就說︰「名字很耳熟。」
勾圈先生解釋︰「喜歡漢文化,特意取的。」
姑娘們便說「理解」。
那兩個外星人倒很有禮貌,過來一一握手,且用標準的漢語普通話連說「久仰」。他們的手也是熱的,感覺和地球人並沒有太多區別。
接著聊起來,听說是為了探索地下宮殿之謎被困在這里,恍然有十年了。
伊人驚奇地問︰「十年?這里什麼都沒有,或許外星朋友可以不吃不喝,您難道也練就了吸風飲露的功夫?」
沒想到那位勾圈先生真點頭稱是了,然後說︰「這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重要的是我遇到了兩位外星朋友,他們有足夠的能量塊,千萬年不吃不喝也無關緊要。」
姐妹幾個表示訝異,又道「佩服」。
之後听兩個外星人說︰「我們知道我們在你們地球人眼里很古怪,有關我們的傳說各種各樣,但我們也同樣對你們感到好奇,更重要的是我們很敬佩你們。也想借此機會向聖女求教一些東西,將偉大的精神財富帶回我們的星球。因為下次再來,可能就要兩千萬年後了。」
吾花答言道︰「你們是否真的存在其實並不重要,關鍵是地球上的人們在談論你們的時候賦予了太多個人感情,困厄的希望有一股外在力量來解救他們,于是你們就成了最理想的幻想實體;平靜無憂的則討厭有外在的什麼東西改變生活,于是他們就千方百計的詆毀你們,這兩種態度都比較自私。」
他們不住地點頭。
吾花就又說︰「一些人們都說你們是不存在的,一些人們說你們是存在的,這完全取決于這些人們的希望。當一個人渴望另一種力量的時候,他會用所有生命去贊美,仿佛那種力量活靈活現地在對他許諾天國。同樣,當一個人懼怕另一種力量存在的時候,他就會不遺余力地抹殺該力量在其他人思想里的痕跡。而對于我們俠家兒女來說,不詆毀,也不刻意贊美,見面就是好朋友,大家一起創造一個美好的宇宙。」
兩個外星人听後非常高興,一起贊嘆不已,還學著地球人的樣子豎起拇指。
紅桃先生就說︰「這位姑娘可是大人物,她被稱作‘聖女’。」
吾花一笑︰「胡亂叫的。」
但外星人卻很認真,而勾圈先生和那位竇教授听說是俠文化的代表,便也都跟著要吾花講講。
吾花說︰「哪有時間,咱們快離開吧。」
勾圈先生卻說︰「恐怕來不及了。」
此正是︰
梅花草花牌一副,地道門道四字開。
墓里深藏久居客,星中自有朋遠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