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花被他的目光迷惑了,自道︰到底哪個是彼岸?相信他,該多麼可怕!不相信他——卻又有什麼理由呢?
最終,她向自己的好奇心妥協了,沒有去接那幾本書,卻斟酌言道︰「那個——玄幻,我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有一點亂,這樣吧,就由你幫助我回憶回憶吧。」
「是,女王陛下,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玄幻很謙卑地應了,然後說︰「古老的河流呼喚月亮,大地則需要您的陽光,不如讓我陪您到外面,巡查一下自己的王國,相信您會有新的喚醒。」
吾花疑慮游移,但是終于被他說服,他請她出了宮殿,一路上有許多人畢恭畢敬的行禮,也都喊著「女王陛下」,之後又站在一座高台上,看玄幻比劃著四周不見邊際的海洋,說是國界,說哪個地方什麼名堂,這一切是那樣自然真實,讓人質疑不得。
她忍不住問︰「怎麼這麼大點的面積?這個國王還不如村長。」
「沒有辦法。」玄幻嘆道︰「看來您這次穿越後,神經越發混亂了,也許真不記得。那一會我就再一次給您仔細講講歷史吧。總之,我們已經是這個星球上最大的國家了。」
「是嗎?」吾花真有了迷茫的樣子,隨後難免問一些相關問題,玄幻也都對答如流。
她終于頹喪地說︰「那,就不看了,還是回宮听你講講吧。」
「是,尊貴的女王陛下。」玄幻謙卑地應著,又帶路返回。
之後歇了片刻,玄幻獻上茶水點心說︰「您有好長時間沒有出宮了,相信國土間的感動已經使陛下有了靈犀。」
頓了頓,他當真講述起了他所說的歷史︰「尊貴而神聖的女王,請允許我斗膽再次解密——當然,我們這個最文明的國度所規定的歷史檔案三年即可開放的制度使我不違反任何法律。只不過我真不忍心回憶那一段歷史,我知道——那也許是我們這些純淨人的輝煌,但卻時刻烙印著一段巨大的苦難。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那次大劫難之前,在那個時代里,人類在高科技的帶領下突飛猛進,但人格卻一瀉千里。當地上的怨恨者開始不停詛咒的時候,災難就降臨了。那時候的人們還是信仰愛情的,在此之前,人們經歷幾千年的斗爭,終于掙月兌了束縛,但不幸的是,這時候人們同時也迷戀上了另一樣東西——金錢。當然,金錢還不是什麼毀滅性的東西,直接導致上個文明時代毀滅的是權力者的愚蠢、權力的無限制和人們對權力的瘋狂迷戀。這個過程其實經過了數千年的演變,到後來就達到了它的巔峰,最後權利和金錢融合為一體了,而各種怪事也就層出不窮,人們無法解釋這些怪現象,但隱約感到是一種不詳的征兆。記得有一次,在乖吧村忽然跑出去一頭豬。當時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恰好有一個小官兒喝多了倒在路邊,這頭豬就去拱他。拱來拱去,也不知道如何弄的,豬居然變成了那個小官兒。這頭豬就穿上了那個小官兒的衣服,頂著那個小官兒的帽子,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誰見到它都要點頭哈腰。它說煤是白的,立刻就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賽過漫天飛雪。于是在這頭豬身上發生了一件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最終導致了大劫難的到來。首先,這頭豬與一個貴婦參加了一個叫什麼‘末靈魂’的晚餐——好嚇人的名字。就在這個晚餐上,他們所在的摩天大廈忽然倒塌,後來發現牆體居然使用硬紙盒粘貼成的,這真是一個世紀性的創造。中國人發明了紙張,它支撐起唐詩宋詞的偉大,也同樣支撐了一座豪華酒店。然而最後的鑒定卻與紙盒無關,罪魁禍首就是這位豬官兒,是由于那位貴婦牽著它的時候,它發出了幸福的申吟,導致大樓產生共振而倒塌。于是這頭豬被逮捕了,並于當晚用一根面條上吊自殺了。因為它死的樣子很滑稽,被找去的法醫當場全部笑瘋。而這些法醫在被送往精神病院的途中,因為發生三千輛汽車的連環相撞而全部遇難。這三千輛汽車基本都報廢,最後只僥幸救活兩個人。而那些汽車在送往修理廠後,經過一番涂脂抹粉的裝飾,又重新回到了車展上,並一次性被一家大公司買走,那家大公司用這些汽車組建了一列火車,專門運送旅游愛好者,尤其是那些天真的兒童。就在這些兒童里面,夾雜著一個無家可歸流浪兒。早先,他是有家的。他家發生了一件怪事,他家的豬咬死了村長家的狗,隨後他的父母就被另一戶人家的狗咬死了。他只好帶著豬去逃亡,半路上被一個拐子拐走,賣給了一個煤礦,結果在第一次干活的時候,就挖出了雪白雪白的煤,當時嚇瘋了二十多個。他就得以逃了出來,結果在一個臭水溝邊看見那個拐子。那個拐子很慘,被豬咬掉了半邊臉,趴在臭水溝邊哀號不止,結果驚動了旁邊的化工廠,以為他是被臭水溝污染的,就派人來將他亂棍打死了。那個小孩看到這條臭水溝里漂浮著各種各樣的死尸,有雞鴨貓狗豬馬牛羊的,也有人的。人的尸體最多,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各種各樣的死法都有。他很害怕,不停地跑呀跑,最後上了那列由三千輛汽車串成的火車。這列車上擠滿了那些好奇的人們,因為要走很長很長的時間,中間沒有站台,所以這時候大家都喜歡買些報紙看,當然,也有的打開手機上網。之後就開始閑聊起來,就有人講些新聞,有的說——‘上月一個士兵被虐待,他半夜拿起沖鋒槍,暗殺了一個師的人。’有的說——‘前天刮起污染的風暴,一下子摧毀了四座城市。’有的說——‘昨天一個當官的花了兩千萬雇人幫他數錢,听說現在還沒有數完。’最後一個落魄的老頭講起了故事,大家才安靜下來。他講的是‘猴子詩刊的故事’,他說——‘猴子是一種聰明的動物——至少它們自己時常這樣認為。而既然這樣認為,就要拿出相當的理由來表明自己的身份,假以文化聲勢,稱謂高人一等,只有如此行為,才對得起聰明二字的利益。于是幾個猴子湊到一起,以自我的名義,辦了一家猴子詩刊。但是,並沒有預料算計,景氣卻偏偏敗壞,只營業兩月,已經入不敷出。到底是白猴,當老大的總要掌住舵頭,它決定弄一個佛心杯來籌措資金,說采取漸進法,先通知某個作者得了四等獎,然後索要二十元,說是手續費或者編個其它什麼理由。如此隔上一段時間,再致函交費者,就說四等獎可以參加一二三等獎的評比,隨即列出優厚的獎金目錄,加之宣傳,他已經交了二十塊錢,必定有所牽掛,這樣逐步深入,直到三五百塊,也就適可而止。傻乎乎的作者還以為這回老天可算發了佛心,錢卻早已進了咱們的腰包。具體分工如下——黑猴負責接待,把正常投來的稿件都充做參賽作品;我則正襟危坐,不動聲色;灰猴的職責是專門分出一個的部門,即通訊周旋,如果有抗議的,就發一個道歉函——名曰那是黑猴工作的疏忽,敬請原諒。絕頂聰明的猴子,好猴子!它開始贊美自己了。猴子就是猴子,一個眼神,甚至一份沉默,都可以成就默契,得來利益。如此就一拍即合了。不過灰猴還是有些擔心,黑猴卻不以為然地說詩人們都是低齡兒童的發育,哪有智力發育健全的會在這個時代寫詩而且還向我們這投稿?詩人們大多是一群無權無勢的窮鬼,不用怕。當然御用詩人除外。灰猴不服氣,嘟囔說保不住里面會出一個總統,那時秋後算賬,還活命嗎?即使現在,萬一事情弄大,我們的猴子將暴露在世人面前,再被誰揪住了尾巴,那可不妙了。猴子們都笑它膽小,最後它們分頭行動,但是忙了半年,上當者卻寥寥無幾,結果猴子詩刊終于倒閉。猴子們無奈之下,去向獅子請教,卻听獅子笑它們說其實你們如果不這樣做,說不定早已發達了。你們是聰明,但只是小聰明,小聰明怎解大智慧?小聰明追求眼前的利益而放棄風格,看似得便宜,卻屬于愚蠢。大智慧則不在利益中度量。算計便是小聰明,不存心算計便是大智慧。’大家都覺得這個故事有深度,似乎預示著什麼,但又說不出來,只有那個小孩听懂了,于是半路跳了車。他落地以後,才驚奇地發現江河越過堤岸,大地開始被侵襲。這是歷史事實,那時候人們開不停地撤腿,陸地越來越少,人卻越來越多,于是又發生不少大規模的戰爭。當時水浸一尺,人退一寸,就有被淹死的。當時綠色已經成了稀罕,到處是沙漠和鹽堿地,一座又一座大樓就像墳頭一樣空蕩蕩地泡在水中。那時候,各種奇怪的東西都被發明了出來,人們的想象力漸漸萎縮,就開始研究自身的變態,各種各樣瘋狂的事情都做了出來,有的人沖上街頭揮刀亂砍,舉槍亂射。有的人吃一頓飯用了十萬頭牛。有的人娶了三個老婆。有的人開始大搞迷信。有的人站在街頭呼喊著自己萬歲。有的人砍下自己的頭來投籃。有的人走著走著,地上就露出個大坑來。有的人走著走著,就沒有了。那時候還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歌曲和舞蹈,極盡******。而每天都在發生著地震、洪水、泥石流。只有一些明智的人、清醒的人開始向魚類學習,用腮呼吸。因為我們這個島的祖先很正直,最後留下了這個平靜的小島。自從那次大劫難後,人們清醒地認識到物質的危害和軟弱,于是人們放棄了發展物質,轉而重新拾起古老的修仙術。各種修仙流派紛紛呈現,有的修煉成仙,有的走入魔道,總之是都在不停地開發自身。回頭再說那個小孩,他害怕水,就跑呀跑,後來發覺自己到了另一個國家。這個國家的統治者很厲害,是個大獨裁者,而且愚蠢暴躁。他覺得那個男孩是奸細,就把他破月復殺害。然後宣稱大戰開始,命令士兵投放原子彈。結果由于士兵過于緊張,竟將原子彈投到自己的土地上。一朵朵蘑菇雲,天崩地裂。」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砸頓了一下,試探著看了看吾花。
此正是︰
誤入孤城做女王,環覺世身兩茫茫。
奇談歷史劫難日,落有仙道亂彷徨。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