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其實是不願意與易謙翔為敵的,就在他對易謙翔說出「我錯了」三個字以後,就獲得了一種感悟,而這種感悟足以讓她邁向更高的成就。有了這種感悟之後,秦湘已經不是剛才的秦湘了,起碼現在兩邊人打起來,她不會幫著烏龍派對付易謙翔。
徐勤業把易謙翔跟丟了,便隨便選了個方向繼續探索起來,畢竟仙人的道統比干掉易謙翔和薩仁更有誘惑。當然,要是發現了易謙翔和薩仁,徐勤業也不介意順手將他們干掉的。
易謙翔可不管徐勤業等人到哪里了,帶著薩仁轉了個圈,收了符紙,對薩仁道︰「薩仁姑娘,你既然能夠進入這座仙陣,必然知道這個仙陣的秘密,何必帶著我繞圈子呢?」
薩仁俏臉一寒︰「你不相信我?」
易謙翔道︰「怎麼會不相信你呢?我只是說,如果你有什麼手段盡可以施展,我絕對不會對你動手。」說這段話,也算是易謙翔的承諾。至于薩仁是不是相信,那就是薩仁自己的事情了。
薩仁道︰「我真的沒有什麼手段了,不過我有一些法子可以試一試,至于成與不成,我也不能肯定。我知道你在疑惑我為什麼能打開這座仙陣,其實道理說白了十分簡單,因為我就是受這座仙陣感召而來的。」
易謙翔不由得月兌口道︰「類似于無畏劫?」
薩仁道︰「不能這麼說,但是你可以這麼理解。這是仙人的法陣,留下的是仙人的道統,理論上只要和這名仙人有些關系的人都可以得到感召,未必要是這位仙人的後世弟子,也可以是有相近感悟的人。」
易謙翔突然想起自己那特殊的感知能力來了,不知道在這里有沒有用處,于是開口道︰「既然這樣,我們不如在此地布下陣法,各自施展手段,看能不能得到點什麼。」
薩仁道︰「施展手段當然可以,但是陣法卻是無法布下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易謙翔道︰「為什麼?」
薩仁道︰「我們本來就在法陣之中,仙人的法陣,說白了也是一種陣法,你如何能在一種陣法中布置另外一個陣法呢?除非你的陣法能比這法陣還厲害。」陣法之中,天地靈氣自有規律,想改變這種規律,必須用更高深的陣法規律,世間的手段,怎麼能比的過仙人出神入化的手段呢?
易謙翔道︰「原來是這樣。」
薩仁道︰「你也不必擔心烏龍派的人,我們聯手,還不至于怕了他們。」
易謙翔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倒不是怕了烏龍派,只是不想引起無謂的爭端罷了。既然薩仁已經提出來了,易謙翔就順著薩仁的意思道︰「好吧,那我們就各展手段吧。」
薩仁道︰「你先來吧,我替你護法。」
易謙翔也不推辭,盤腿坐下道︰「也好。」易謙翔當然對薩仁還有戒心了,但是薩仁現在還需要他,所以應該不至于害了他,他答應自己先來,也是表示對薩仁的信任。易謙翔坐到了草地上,按照在茅山禁地感悟三茅封印的方法來感悟這處法陣,似乎有一些觸動,又似乎觸動不了什麼,就好像隔著玻璃模花一樣,好像模到了,又好像沒模到。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易謙翔從入定中醒來,苦笑著對薩仁道︰「我不行,看看你這位受到指引的怎麼樣。」
薩仁道︰「我試試吧,但是說好了,出了好東西,不許和我搶!」
易謙翔道︰「當然。」
薩仁突然跪了下來,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在對什麼禱告,易謙翔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想起了那些在各種廟中,各種觀中跪拜祈禱的人來了,不過,薩仁似乎更靈動一些,也更純粹一些。易謙翔的靈魂中忽然有所觸動,一下子就沉入了識海之中。
易謙翔來到一個地方,處處仙霧繚繞,似乎是一片實實在在的仙境,在易謙翔的腳下,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或者也不能說是在易謙翔的腳下,因為易謙翔現在是沒有腳的,他似乎是以一種不存在的方式存在著,但是他又不是這片天地。
他就這樣歷經了草的一世枯榮,看著草慢慢地便黃,然後又發出新的小草,再看小草長成茂密的草原,再然後,易謙翔就從入定中驚醒了。易謙翔從入定中驚醒了,薩仁卻還在那里跪著,在易謙翔的眼中,薩仁似乎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整片草原的草都在向著薩仁方向律動著,靈氣也以薩仁為中心構成了一個輪回,薩仁似乎就是這個法陣的陣心。
這麼大的動靜,秦湘和徐勤業等人當然能夠感覺到,此時正在全力向此處趕來。如果薩仁沒有引動陣法,那麼這片草原是沒有邊界的,就是這些人走上幾百年也不可能走到所謂的邊界或者中心,一旦薩仁引動了陣法,那麼她就成為了這座法陣的中心,所有的地方就成為了邊界,如果不是易謙翔也恰好處在一種奇妙的感悟之中,那麼他也會出現在法陣的邊界之中的。
雖然秦湘和徐勤業等人雖然一直在一起,但是當薩仁引動法政之後,他們卻分別出現了不同的地方,要說有什麼是相同的話,那就是離薩仁的遠近了。已經感覺到了法力澎湃的波動,進入法陣的人當然不會遠遠觀瞧,紛紛展開神通向著薩仁所在方向趕來。
如果這一路平順,那法陣也不能稱之為法陣了,就在幾個人動身的時候,薩仁心中已經有了感應。現在薩仁就是這座法陣,擁有這座法陣主人的全部見知,也能御使這座法陣,于是秦湘等人的麻煩就來了。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攻擊不斷,雖然不致命,卻是十分的討厭。
薩仁為什麼不能發揮強大的法術呢,這是因為她正在融合仙人的見知,這是何其龐大的信息,她能夠分心對其余幾人發動攻擊就已經不錯了。仙人的見知到了後邊就更加的生澀了,薩仁已經無力分心,只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融合之中。
易謙翔現在的處境十分微妙,他能夠感到薩仁所見知的一切,卻總有一層隔膜,這層隔膜讓他不能領悟仙人行止的妙處,卻也保護他不受這些神識的侵伐,也說不上是好是壞。易謙翔雖然不能感知仙人法陣的奇妙,卻在薩仁全身心投入融合仙人見知的時候感覺到薩仁有些力不從心了。
易謙翔以前也有過這種經歷,就是在龍宮幫敖光解除降龍石的時候。易謙翔很想把薩仁收入心派禪閣之中,那樣的話,薩仁就能夠借助心派禪閣的力量來消化這巨大的信息量。但是易謙翔又怕將薩仁收入心派禪閣會引起傳承的中斷,或者是法陣的崩塌,就在易謙翔猶豫不決的時候,薩仁的頭頂出現了一個怪人。
怎麼說是怪人呢?因為他的相貌雖然和常人差不多,卻總給人一種羊頭的感覺,而且的頭上確確實實有兩支羊角。這個人以五心朝天的姿勢出現在了薩仁的頭頂,發出柔和的青色光輝將薩仁籠罩在內,薩仁的痛苦似乎消失了,下一刻,薩仁化作了一只小兔子,靜靜的匍匐在地上。
易謙翔看見這只兔子的時候,就知道這就是自己在長安城外見到的那只,那麼也就是說,自己當時救助的竟然是一只兔子精。再看看漂浮在空中的那個羊角老者,易謙翔心中也出現了各種感悟,他甚至在神識中知道了羊角老者的封號︰「青羊」。可是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呢?這種看得見吃不著的樣子才讓人難受,易謙翔心中不由苦笑,原來在這座法陣內的傳承道統,竟然是一只青羊留下的,難怪這只兔子會得到感召了,可憐自己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易謙翔既然知道了薩仁就是自己在長安城外救起的兔子精,自然也就知道這兔子精的不凡了。自己雖然和她相處的時間不長,卻從來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異樣,也就是說,她的修為那個時候絕對比那個時候的自己高。那個時候的易謙翔已經是真人了,那麼薩仁至少都是人仙。
今天自己已經是人仙境界,仍舊看不透薩仁的修為,那麼如果不是她有什麼蒙敝神識的法術,就是有什麼蒙蔽神識的法寶。如果這兩樣都不是,那麼她就只能有地仙的修為了。易謙翔的猜想在下一刻就得到了證實,因為青羊所留下的道統實在太過龐大,薩仁在一瞬間爆發出了自己地仙的氣息。
薩仁其實就是圍攻茅山派的時候那只兔子精,當時挨了寧三爺一刀,受傷很重,寧三爺和薩仁都沒想到的重。當時薩仁正處在一個很奇妙的關口,類似于突破的邊緣。當時的薩仁就已經是地仙了,再突破一下,那就成就天仙了,正因為處在這種關口,所以薩仁的傷才會特別的重。
當然,薩仁自己都不知道,更別說寧三爺和茅山眾人了。薩仁發現自己傷的很重的時候,就想要逃到長安,畢竟長安是神通禁忌之地,在長安才最安全。沒想到她到了長安,不知怎麼就現了原形,然後薩仁就暈倒了,是實實在在的暈倒了。
就在薩仁暈倒後不久,易謙翔就被多嘴道士給唬回來了,然後踫見了薩仁。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易謙翔這個半路出家的獵戶竟然救起了一只受傷的兔子。薩仁也正是因為易謙翔的救助才免于一死。薩仁雖然是個妖怪,但是也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她恢復之後當然能看出來易謙翔要渡苦海劫了,想要給易謙翔護法,但是易謙翔太機警了,她連護法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