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廚房傳來辰兒的一聲慘叫,我慌張起身以連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奔進廚房,難道天界的人尋來了,怎麼我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呢,沖進廚房的我大叫,「辰兒,怎麼了?」
我眼前一花,還沒反應過來,辰兒已撲進我懷中,緊抱著我顫抖著,他緊閉著眼,嘴里說著「蟲子,好多好多的蟲子,雪姨,辰兒怕,辰兒好怕……」
听到這兒,我心中一凜,眼楮掃向廚房四周,唯有水龍頭嘩嘩流著水的聲響,就看見台子上無辜的趴著一只黑色昆蟲,我了悟,那時我們躲避天界的追殺,曾躲藏在一處洞穴,那洞穴中好多類似這樣的蟲子,可外面就有天界的人在找我們,所以我們也不敢出去,不敢出聲不敢有絲毫動作,看著那些蟲子在身上爬來爬去,不過所幸那蟲子對我們無什麼傷害,但那一直是辰兒心中的一塊陰影。我揮手將蟲子從窗口丟了出去,抱著辰兒,如那天在洞穴里輕輕拍著他的背,用溫柔的語調輕聲說著,「別怕,辰兒不怕,雪姨在這兒,一直在你身邊,不怕,不怕,辰兒不怕……」
他漸漸停住顫抖,卻更用力的抱緊我,將腦袋埋在我的頸窩處。
「少爺,沒事吧?」
「雪雪,怎麼……回事?」
廚房門口傳來徐意與詩詩擔憂的聲音,但這聲音看到廚房內的情景時戛然而止。
我推了推辰兒,他放開了我,靜靜站在那兒,我轉身笑說「沒事,廚房窗戶開著進了只蟲子,我哥見不得蟲子」
徐意了然,詩詩卻是歪著腦袋意味深長的哦了聲,我若無其事的開始做飯,大家一起幫忙,餐桌上說說笑笑,吃吃喝喝,結束時天色已黑。
辰兒與徐意去書房談事情,我與詩詩也回了房間,我靠坐在床頭,隨手翻著本雜志,詩詩洗完澡出來舒服的跳坐在床上,擦著頭發,我問「怎麼不把頭發吹干,小心著涼」
「沒事,哎,我有話問你」
「嗯,什麼?」我繼續盯著雜志,隨手翻看著。
「其實下午在廚房,我隱約听見你說的一些話,可我不怎麼明白,還有那時我覺得你是……長輩而你哥哥還是個小孩子,好怪耶……」詩詩皺著眉頭想著
我知道詩詩一向對事物敏感,本也沒想要瞞她,只是一直不知如何開口,我走向窗邊,打開窗戶,吹著微風,輕輕開口「今晚夜色很美呀,無盡之夜,皎潔之月,漫天星辰,如此美好的畫卷,就如同一家人」
「雪雪,什麼意思呀?」詩詩更是疑惑,她最不願動腦筋了。
我輕笑「還記得我說的那個故事嗎,我還沒有告訴你結局,余靈月當時回到余氏家族已有將近一年的身孕,只是胎兒氣息微弱,與常人不同,所以余靈月的身體並沒有多大變化,她也是在心境慢慢平和時發現的,回到余氏家族便被罰至余氏禁地,而余氏禁地是個特殊的存在,它有層結界禁制,可以阻擋外界力量的介入,掩蓋內部人的氣息,正是余靈月養胎的極佳場所,而這也正是余氏長輩對她的保護,這個胎兒不凡,若被那些天界的人知曉,必是一番惡戰,可余靈月是余氏家族的唯一傳人,余氏一族一直人丁單薄,況且孩子何其無辜,他們不忍心傷害,唯有這樣將余靈月保護起來,而把她在余氏家族中除名也只不過是讓他們將余靈月罰入禁地顯得水到渠成一點,余靈月幽在禁地三年,可天界的人還是知曉了那不該存在的生命,那一日余氏家族傷亡慘重,那一日也正是那孩子出生之日,余靈月在禁地中產下那孩子幾乎耗盡一身靈力,她為那孩子取名夜極辰,臨走前將孩子托付給她身邊的靈寵,且用僅剩的靈力助那靈寵化為人形,余靈月離開禁地,她一人承擔所有責任,用魂飛魄散來保護余氏家族,詩詩,你如今可是明白了,他不是我哥,他是余靈月的兒子夜極辰,而我就是那靈寵,我的真身是一只雪狸,辰兒叫我雪姨,至于你,詩詩,你是果果的轉世,那天爬山在山腳下,不是有人要見我嗎,那個人就是當年的赫修……」
對,我是余靈月身邊的一只靈寵雪狸,當年我尚未化形時因貪玩來到余氏世代隱居的山中,陷入虎狼之口,是主人也就是余靈月救了我,我為報恩一直呆在她身邊,成了她與余氏家族之間聯系的靈寵。在夜與余靈月的畫面中偶爾也有我的存在,我在不遠處的地方打滾玩耍,有時遇見果果,她就會帶著我玩,喂我吃好多好多水果,主人與果果抱在一起痛哭時,我就依偎在主人的腳邊,也與她一起悲傷著,在主人呆在禁地時,我陪著她,一直到主人……
第二日天明,醒來,看見詩詩仍在睡,也沒叫醒她,起身梳洗一番,進了隔壁辰兒的房間,告訴他我已把事情都告訴了詩詩。
「她知道了事情真相,這樣也好,不用再演戲了,反正那局也是時候了,對了,她知道你我的身份有什麼反應?」
「能有什麼反應,她呀興奮著呢,昨晚鬧騰了很久,事情再驚世駭俗一點,她都能接受的,要不然我能放心的毫無顧忌說這些,有時候我都佩服她這神經大條的樣子」
辰兒輕笑了聲,「這麼看來,她這神經大條一點,反而是個優點」
「我看呀,詩詩她就是無知者無畏,」忽想起昨晚詩詩臨睡前的話語,「雪雪,我很慶幸我是果果的轉世,她為救余靈月而死,你們不必內疚,那些都過去了,現在的我是詩詩,永遠是你離雪的朋友,我想正因為我前世為朋友舍生赴死,才有我今生不再是孤兒而是有疼愛自己的爸媽,還有離雪你這個朋友,讓我不再孤單」
回神,我看著辰兒不滿道,「哎,我說,你在干什麼呢,跟你說話呢你還盯著它」,剛進屋時他就立于那桌前揮筆寫寫畫畫。
正打算去看,詩詩就闖了進來,「雪雪,大早上沒看見你,听到這邊有聲音,就知道你在這兒,喲,這小子換了身古代的裝扮,就是他的真身吧」說著邊打著哈欠。
望著詩詩一身熊寶寶的睡衣,頭發凌亂,睡眼朦朧的樣子,我忍不住「喂,詩詩,你起來怎麼也不梳洗一下,換身衣服再過來」
「要是昨晚你沒告訴我那些,我今天一定好好打扮一番,可知道了,想想這小子得叫我一聲姨,是吧,都是自己人,那我還裝個什麼勁呀,索性恢復自己的本性,那多舒服」說著躺在一邊的搖椅上。
我無奈一笑,真拿她沒辦法。辰兒帶著笑意問「那我應該叫你一聲詩姨」
「別,可千萬別那樣叫,听著別扭,我也沒那麼老,還是直接叫名字吧」又轉頭對我說「哎,雪雪,昨晚興奮過頭了,早上睡起來想起一事,這麼說你是妖,我好像明白你以前的那些話了,那夏君諾怎麼辦,他可是對你一往情深呀」
詩詩問的輕松,我卻是身子一僵,尤其是听到一往情深四個字,我忍不住頭皮發麻,我都能想象得到辰兒此時的表情。
「夏君諾?什麼人?」語調令人難以捉模
「夏君諾呀,是剛來我們班的轉學生,也是雪雪的同桌,在追你家雪姨呢,而且你家雪姨正在考慮中」
這詩詩怎麼就听不出辰兒冰冷的語氣,怎麼就看不到我的眼色呢!
我急忙對辰兒解釋「你別听詩詩亂說,我沒有考慮!」
他已繞過桌子步至我面前,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我被辰兒的臉色嚇到了,詩詩也被嚇得不敢有所動作。
「那你跟那姓夏的是怎麼一回事!」
「辰兒,你別這樣,不要生氣,我跟他沒什麼,我只是,我只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才能不傷害到他」
「不想傷害到他,那你就傷害我!」
「我沒有」我委屈道
他沖我大聲吼道,「你明明知道人妖相戀,必遭天譴,你明明親眼看到我娘的下場,那個人拋棄了我,我娘拋棄了我,如今連你也要離開我,要丟下我嗎!」
我望著他的眼楮,「辰兒,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不會丟下你,我會永遠守著你,陪著你,乖」,我感覺到那種危險的氣息漸漸消散,他緩緩閉上眼楮倒在我身上,我扶著他到床上躺下,將毯子蓋在他身上。
詩詩一下子從搖椅上跳下來,「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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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傳一章,這段時間眼楮出了點問題,每天不能更太多,望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