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的第一感覺是︰這東汗人可不就是現代版的阿拉伯人?只是他的膚色不黑而已。愨鵡曉
這老板長得五官端正,算不上俊俏,可書香看他卻是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和沈溪遲很相像的英氣。
「公子、姑娘,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們服務的嗎?」那老板在書香回神前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了。
沈溪遲朝著書香看了一眼,笑道︰「我想問問,做鏡子的是用那種玻璃?哪種玻璃會更好一些?」
「玻璃又稱琉璃,這種既清晰透明又平整光滑的,自然是上上之選。」老板回答得很是嚴謹,但是他的態度又不會讓人感覺到他在敷衍。
其實在書香看來,這個老板其實好像有些緊張,他那手指間竟然隱隱的在顫抖,仿佛在隱忍著什麼。
「書香,你覺得怎麼樣?」沈溪遲問。
書香細細的看了下玻璃,然後和前世的鏡子聯系起來,「沈大哥,那就選這種,你那個鏡子怕應該是四尺長、一尺寬的樣子,要買兩塊。」
沈溪遲很好說話,「行,老板,來兩塊剛才說的那個尺寸。」
那老板眯了眯眼,看向書香,「這位姑娘會制鏡子?」
還沒等書香回答,那老板又道︰「小三,給公子、姑娘倒茶。」
書香一听到他喊的那名字,噗嗤笑了出來,小三,竟然是小三…
「不知姑娘是在笑什麼?」那老板倒沒生氣,只是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看向書香,書香有些訕訕然,「沒事沒事,只是這酒樓里的喚作小二,不知為何老板要喚作他為小三?」
「原來姑娘笑的是這個,其實小三的名字叫商耳,但是他在他家排行老三,所以我們都喚他為小三。」老板依舊笑著,解釋得很到位。
可就是因為這種到位,讓書香感覺有些異常,卻又說不清異常在哪兒。
那個叫做小三的人很快就割好了玻璃,沈溪遲搬著兩塊大玻璃,書香在後面跟隨而去。
「沈大哥,東汗人都是這種裝扮麼?」書香疑惑問。
沈溪遲點了點頭,「確實,東汗人到我們承平有一大段的路都是沙漠,其實我們這個縣城里出現東汗人還真是很奇怪。」
而在書香和沈溪遲走遠後,那家玻璃店鋪馬上就關上了門,那個喚作小三的人忙走到了老板的身旁,道︰「少主,您受傷了?」
那老板捂住了胸口,噗的一聲吐出了血來,侵蝕在了地板上,「小三,讓葛大夫來。」
話落,那老板便倒在了小三的兩手中。
而書香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和沈溪遲買完了玻璃又去買了錫箔紙和丹砂,因為時間問題,書香將方法告訴了沈溪遲之後便回家了。
一回到家,書瑟就拉著她的手臂,道︰「阿香,我們家的雞又少了,這幾天都少了五只了,不可能次次都這樣的,定是有人偷了我們家的雞。」
書香一听,面色也黑了。用腳趾頭想這雞也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失蹤了,肯定是有人打了自家雞的注意,趁著她家的雞已經可以殺了,就日日逮一只回去。
「現在還有多少了?」書香皺著眉問道。
「不多了,就還有四十多只。」書瑟答。
這時,範淮走了過來,「書香,我看你家的雞還是關起來,不要放出去,這村子里小偷小模的還有大有人在的。」
這一說完,範淮的臉色有些漲紅,因為範春他的弟弟就是其中一個。
書香搖頭,「範大哥,我這雞是自己家吃的,若是關起來,這味道就不好了。」這些雞如果先前她還想著要賣出去,現在她已經不想了,因為才這麼幾只,要給家里的三個男人補身體才是,特別是秀才爹的身體,進了一趟牢里,這補了半個月了還不見胖起來。
書瑟插口道︰「阿香,我看這次還是听他的,總不能這樣一直少下去,我們先關個幾日再說,行不行?」
見書瑟如此,書香只得點頭答應,但心里總歸是留了心,她倒是要看看,誰來偷她家的雞,難道前次偷黃豆的教訓還沒完?
秀才爹和大哥、三哥都還沒回來,書瑟說是去了村長家吃晚飯,就不回來吃了,書香便去將話梅收拾了,這次她想著應該要怎麼賣才行,若是依照以前賣李子的方法,她出的價錢肯定難以賣出,可若是降價,劃不來。
吃了晚飯,書香本是進了房,卻突然又出了房,然後直接朝著董致風的房間里去。
她要查查,東汗國、伊利國、韃靼這三種地方人的習性。
董致風不愧是收藏書籍的好手,書香才略略找了一番,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了。
燭光在微風中跳躍著,書香手中的動作也有條不絮,一頁翻一頁,等到她反應過來之時,卻是秀才爹三父子回來了。
董致風見書香又熬夜,遂道︰「阿香,要早點睡覺,你看看你現在,瘦了多少了。還有,黃御醫不是不讓你熬夜,說熬夜對你治臉不好嗎?…」
眼看著秀才爹就要化身成為‘嘮叨王’,書香忙告饒,然後跑了,回到房間關上了門。
可躺在床上,耳邊卻是傳來了沈溪遲說的一句話‘東汗人要到我們承平需要經過一大片的沙漠’,誒,對了,若是賣給常常在東汗國和承平國來往的商人,那這不是…兩全其美了!
有成語曰︰望梅生津。
這話梅縱使是烘干後的,但是也應當會有如此成效才是。若是這個成了,那她的這種梅子、李子等的,還怕賺不到錢麼?
書香從來就是一想到,然後心里計策好了就出發的性子。她一謀劃出來,第二天就即刻找到了昨天買玻璃的地方,可是一去玻璃店鋪,卻見那店鋪關著門,竟然要休息幾日。
包含著失望的情緒,書香徒步的走在了街道上。
「有人劫獄?我們縣衙大牢還能有人劫獄?」
「听說是什麼前朝余孽。」
「前朝余孽竟然竄逃到我們這個小地方了。」
「還不止呢,那前朝余孽還準備起兵造反呢。」
…
書香听著人們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要,不禁無奈笑了笑,這一代復一代,總是有前朝這樣的問題,怎麼和她看過的那些古裝電視劇一樣。
思忖著,身邊卻是突然一陣慌亂,剛才還熱鬧的場面,一下就變成了各處逃竄的抱鼠一般。
「殺人啦…」
「官兵來了。」
書香一時不妨,左腳被人一踩,正要抬頭看是誰,卻突然感覺到脖頸一涼,接著感覺到微微的痛感。
「別再上前,若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事情一下變得狗血起來,書香頓然發現自己成了靶子,竟然被人劫持了。
是哪個殺千刀的踩了她,竟然讓她現在成炮灰了。
「鳳九,是…」諸葛離風驚呼。
鳳九定眼一看,書香穿著一件淺綠色連布裙,面上遮著面紗,眼眸里含著震驚。
「停!」鳳九舉起了手,將身後的一眾官兵給阻止了。
「鳳九,你為了追我,竟然一度的跑到這個小地方來,我還真小看了你。」蒙面黑衣人笑道。
書香一動不動,用余光掃描用劍抵住她脖頸的人,可奈何無法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她怎麼看都只能看到那人穿著一雙黑色靴子,然後他的手白皙修長,再配上他的聲音,此人絕對是一年輕人是也。
他身上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很明顯,他已經受傷了。
他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藥味,他難道已經包扎過了?
諸葛離風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書香,他以為會看到書香眼里的害怕,可卻看到書香的眼珠子在轉來轉去,一切很正常。
用只有兩個人才听到的聲調對著鳳九道︰「鳳九,這傻丫頭莫不是被嚇傻了?連叫都不叫?」
鳳九冷冷的掃看了他一眼,眼里明顯表達了一種意思︰給我閉嘴。
「那個…壯士?俠士?麻煩你把刀給拿開一些行麼,我這臉上已經破相了,你可不能讓我脖子也留了疤。」書香貌似討好的和蒙面黑衣人‘商量’,「反正我不會跑的,你放心,我還不想死呢。」
鳳九扔了個‘我就知道’的眼神給書香,腦中想到了那時候他起殺意要殺書香時,書香那種努力轉移話題,然後努力為自己小命著想說的那些話。
蒙面黑衣人似乎手一頓,書香只覺得有一股很淡的眼神在她身上掃過,接著脖頸上那涼涼冷冷的感覺去了不少,蒙面黑衣人竟然真的將那柄劍給移開了不少。
「鳳九,你和你的人退後,若是不然,我現在就一刀殺了她。」
書香不得不抬頭看鳳九,鳳九一身深綠色的官袍,坐在了馬上,神情很正常。
「鳳九,這…要不要放?」諸葛離風小聲問道。
書香突然叫喚︰「鳳大人,民女不怕死!」
剛才還說怕死的人,現在竟然說不怕死,抵在書香身後的蒙面黑衣人突然就笑了,這女子還真有意思,一點都不像平日里見到的那般婉約溫柔。
書香感覺到身後人的那種肆意傲然,這人是不是故意拿她開刷,他倒是一點都不像是要急于逃月兌的人,反到是像在…拖延時間?
「鳳九,不好,這廝故意的,大牢里的人犯。」諸葛離風突然驚呼起來。
書香一頓︰果然是聲東擊西也。
「來人,一半掉頭回去,看緊人犯。」鳳九正色道。
蒙面黑衣人倏地將頭往下,然後對著書香的耳際道︰「那便是要麻煩姑娘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