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大叔離開後的第二天,仍舊是無事狀態的周曉繼續他的賣唱事業。
雖然井上大叔的離職很另周曉無奈,但在听到大叔並不是沒有工作了的時候,周曉放心了不少。雖然在電視台的工作肯定不會再像做劇場經理這樣穩定,但至少能給家中帶去收入這一點,也讓周曉心中舒服了不少。
而且,別忘了井上大叔還跟周曉許下了工作,電視台的工作機會還是很不錯的,不僅收入方面會比較好,各種待遇也不會差了,更重要的是,能近距離觀摩電視台的運作對于立志于這一行的周曉來說是個很寶貴的機會。
所以,總體來說周曉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不再像之前賣唱的時候總有那種懷才不遇的悲憤感了。
心情好的時候從一個人的歌聲上也能很自然的反映出來,所以這一天的周曉在地鐵站內的賣唱也多是以輕快,民謠類的曲目為主,而最近一段時間,行走于地鐵內的大部分r 本人對于站內的歌聲也都習慣下來了,這對于周曉來說是個好事兒,因為大部分等車的人在連續听了好幾天歌聲之後都會想自己免費听這麼久是不是有點不合適?然後這些人大部分都會至少給他的吉他盒里至少丟上幾百元,周曉發現,穩定下來之後,這幾天他的收入還真是挺不錯的。
r 本人是很含蓄的,最開始一兩天,很多r 本人就算在听著周曉唱歌,也要裝著好像沒听一樣,他們的眼楮會望著地鐵鐵道,望著地鐵要來的方向甚至是望著天花板,除了耳朵之外,他們就是不敢看周曉。
然後到了第三天,這些已經听了兩天的听眾們終于算是……稍微能正面看向周曉了,不過即便如此,那些听著周曉歌的人也都默契的站了很遠很遠,除非真的是經過周曉,否則的話,那些駐足听歌的人至少都站了距離周曉有四五米的距離,唯一會主動靠近的情況,就是要給錢了的時候。
對于周曉來說,這幾天的吉他賣唱是很珍貴的經驗,這些表演不僅讓他刻意從容的站在人前唱歌,也讓他對于r 本跟東京感覺有了一個大轉彎。
以前周曉總覺得東京會是先進的,現代的,而且是非常有情調,有味道的,但這幾天表演下來,周曉發現東京也有世俗的一面,那是快速又冷漠的,世俗又摳門的一個城市。或者說,東京跟b ij ng其實是一樣的,城市本身並沒有什麼氣質可言,城市當中的人們其實也沒有什麼氣質可言,氣質是每一個人身上所帶著的,十人十s 的世界里,東京這座有著三千萬人生活的大都市里,就有著三千萬種顏s ,硬要把所有顏s 都歸結為一種是不可能的。
所以,周曉在唱歌的時候開始觀察起別人來,這是一項做起來挺令人開心的事兒,同時也是對他的賺錢大業非常有幫助的事兒。
「這位夾著公文包還穿著西裝,腦袋上都半禿了一看就是個坐了半輩子辦公室的小白領,絕對沒興趣停下來听歌,pass!」
「這位打扮的看似時髦帥氣,但明明已經听到我的歌聲了卻低著頭不敢直視我,以看就是個在女生面前會裝大方,實質上小氣的要死的家伙,pass!」
「這位大姐雖然年近四十,但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不是結婚紀念r 就是去會第三者,這r 本女x ng就是開放啊,看到好多這樣的了,不過這樣的女人雖然打扮的很好但對引人注意的事兒卻會很小心,這樣的話更沒可能在多人注視的情況下給錢了,pass!」
「咦,那邊來了一對情侶!」周曉馬上j ng神了起來。
經過這幾天的賣唱生涯,周曉總結出了一些經驗,走路比較快的根本無需關注,會听他的音樂,給他錢的,絕大多數都是那些走路比較慢,一看就是有時間的人。
而在這當中,最容易給錢的,自然要數情侶了。並且情侶當中,給錢的可能x ng也不盡相同,那些膩歪在一起,看到的人恨不得直接點火燒死的情侶基本上是最不會給錢的,因為他們已經度過了最初需要通過表現自己來討好對方的時期,除非剛好趕上二人當中有一個人過生r 或者相識多少天的紀念r 。
周曉最為關注的,就是那些明顯是戀人,但走路時候卻有著一些距離的情侶了,這些情侶的那種略顯生澀的狀態,一看就是還需要把自己的好表現給對方的時刻,對這種情侶,周曉只要上去稍稍表現一下,往往就可以正處于發情期的情侶們就會慷慨的掏出錢包來,甩給他一張紙票(千元以上)。
至于這幾天唱歌,周曉有沒有遇到過真的喜歡他的音樂,喜歡他歌聲的人?
雖然不願意承認,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最後也只能是否定的吧……其實真的會有喜歡他唱歌的人,周曉能看的出來,那種帶著驚喜,帶著感動的表現。但是……這樣的場景不多……而且……周曉發現,別說僅僅是一兩個人的喜歡,就算是他的歌聲讓周圍為了一大圈兒人,一首結束之後得到了滿堂喝彩,往往最後的結果也只是大家拍拍手後各自回家或者去做自己的事兒,他一個人所濺起的水花與波瀾不論多大,最後都只會歸于平凡,歸于平淡。
周曉發現自己……把事情想的有些簡單了。
在十五年後,如果你唱歌真的很好听,會有不少人願意停下來听你唱歌,好事者甚至會直接把你唱歌的視頻錄下來放到網絡上,那會是真正的一傳十十傳百,沒幾天,你就可能被傳的滿世界都知道,你的視頻可能會有幾百萬的點擊量。
但是現在是2000年,手機才剛剛開始進入彩屏時代,社區網絡跟視頻網站都還沒有影子,智能手機的概念或許還沒什麼人知道,這樣的年代,除非周曉持之以恆的唱上幾個月甚至幾年,否則的話,或許最多也就只能賺到讓自己活下去的錢而已。
一個窮人是沒資格挑三揀四的,哪怕周曉腦袋里有著價值幾千萬幾億元的東西,此時的他也只能有什麼做什麼,如果他一心只想把自己腦海中的那些東西掏出來而無視其他的東西,到時候很可能他還沒能把東西掏出來就已經餓死街頭了。
總共四天的賣唱生涯中,他一共賺了不到一萬r 元左右,再加上那天演出的五千r 元,大約不到一周的時間里,他賺到了一萬五千r 元,刨去每天的食物費用,最後剩下給他的,只有不到一萬r 元,看起來似乎還可以生活下去的水平,但周曉卻並沒有絲毫開心,因為在唱歌的時候他發現,賣唱什麼的其實跟運氣也有關系,同樣的歌同樣的表演,有時候他可能一分錢拿不到,有時候卻會有人丟下千元大鈔,這個狀態下,周曉很擔心自己萬一要是接連幾天收不到足夠的錢的話會斷糧。
「不知道井上大叔找到的電視台工作怎麼樣了,要是能在電視台打打短工的話,生活估計可以穩定一些,只要能把小說寫出來,至少就能月兌離如今的赤貧了!」周曉想道。
在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之時,其實周曉的歌聲一直沒有停下來,他觀察周圍行人的行為也同樣沒有停下,這不,他又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這個人,會不會停下來听自己唱歌呢?」周曉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