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唏噓,身材…真好!
暮濃妝不予理會,目光從未從皇甫寒徹身上離開過。
她暗暗下定決心,今天,即便是死,也不能負了寒徹。
修長白皙的手漸漸拂動了上來,濃妝按住腰間,猛然抽出一把匕首,暗紅色的,直刺入自己喉嚨。
寬大有力的手死死抓住濃妝,那匕首僅僅差一寸,就深入她喉嚨。
終究是命不該絕麼?濃妝遲疑了一會兒,眉目順著那只手直直而上,看到的是以往如舊清晰的臉龐。
「姑娘這是要干什麼。」皇甫寒徹透過紅色紗簾,直直的望著朦朧的一張臉。
這張臉,真的好熟悉。
皇甫寒徹欲扯下那紅紗,卻被皇甫清雲攔下。
「多謝皇兄。」清雲順勢拉開寒徹的手,那把匕首硬生生的掉落在地上,發出「咚」的聲音。
寒徹冷冷的眸子依然盯著暮濃妝不放︰「姑娘可否讓本王看看你的臉。」
濃妝躲躲閃閃,她怎會不知道,今日這麼一鬧,得罪的不僅僅是皇甫清雲,還有妃,甚至是……皇上和長公主都要受些牽連。
終于,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傳了出來︰「臣妾不敢壞了規矩。」
顯然,是暮濃妝極力壓低聲音,但根本還是不變的。
皇甫清雲見此,如釋負重,忙打著圓場,勸勸道︰「皇兄,日後弟弟會有機會讓你看的。」
寒徹的眸子並不離開暮濃妝,他放開皇甫清雲的手,步步向前,緊緊的逼著暮濃妝。
「放肆!」一個女人聲音傳了進來,嬌媚無比,更盡顯威嚴。
妃徐徐走了進來,嘴角勉強的笑意難掩心中的不悅,她眉間透露著一絲威嚴,透過她修長手指上的墨幽法朗護甲,看到的滿是深深的心計。她扶了扶髻上的金步搖,隨即言︰「四王爺好大的架勢,本宮還未見這新娘子一面,你就急的這麼狠!當本宮是什麼?雖說是侍妾,但身為工部侍郎之女,也不能怠慢了。」
暮濃妝躲開寒徹的視線,諾諾退到一邊。
寒徹擠出一絲笑容︰「妃娘娘安好,我只不過是覺得此人非常熟悉,以為是故人重逢罷了。」
妃心中一驚,定定道︰「這樣便好了,現下快些拜堂吧,別誤了時辰。」
「妃娘娘,恕我今日得罪了,這新娘子的面容我是一定要見的。」寒徹的語氣冰冷,帶著毋庸置疑的味道。
「皇上駕到!」太監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閃了進來。眾人紛紛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免禮。」皇甫青歷手一揚,示意大家起身。
「剛剛朕听說這里出了點事,怎麼了?」
「皇上,四王爺他旨意破了規矩,您要為臣妾和六王爺做主啊!」妃聲音與剛剛相比減了不少嚴厲,更多的是溫柔。
女人,柔情似水是哪個男人都按捺不住的。
「哦?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大婚的日子,雖說不是娶正妃,但妃還是要注意身份才是。」
妃收斂了些,娓娓道︰「按理說,這即便是侍妾,也不能在婚時讓別的男人看了自己的容顏,況且是工部女,如此一來不僅傷了皇家顏面,還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皇上眉頭微鎖,盤弄著上等玉翡翠所制的指環,「四王妃剛剛離世,這四王爺有些不尋常也是情理之中。」
看來,皇上並沒有責怪皇甫寒徹的意思。
寒徹繼而恭敬無比︰「謝皇上體恤。兒臣只是覺得這新妾很像是一位舊人,故想一睹真容,還望皇上允準。」
皇甫青歷頓了頓︰「罷了,朕允了便是。」
「謝皇上。」皇甫寒徹沉穩的走向前,暮濃妝還未來得及反應,那面紗就被扯了下來。
眾人驚呼,此女臉上可怖的疤痕讓人不忍睹目。一塊一塊的疤痕覆滿整張臉,唯獨眼楮,有著些許清澈和柔情。
皇甫寒徹怔了怔,淡定的將面紗替她戴了上去。
「抱歉,得罪了。」寒徹的語氣帶著許久未見的寵溺。
「無妨。是妾生的太丑,污了眾人的眼楮。」暮濃妝的聲音亦是篤定無比。
妃瞪大了眼楮,直勾勾的望著暮濃妝,「你……你」還未說完,麗人便硬生生倒了下去。
「傳太醫,快傳太醫!」
于是,一個新生代八卦又應運而生,六王爺娶了一個奇丑無比的侍妾,嚇昏了母親,四王爺強看侍妾容貌,被譽為京都第一風流少年。
接受著皇甫清雲無盡盤問的暮濃妝已經將近崩潰,當她听到這個消息後,差點暈了過去。
奇丑無比…唔,的確怪嚇人的。暮濃妝望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禁撫模著臉上所謂的「疤痕」。
「你到底想怎樣?本王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皇甫清雲極力壓制內心的不滿,憤憤道。
濃妝見此,示意眾婢女退下,淡淡言︰「這種結果不是很好嗎?你還想怎樣?想被發現我就是素顏王妃?想身敗名裂?」
皇甫清雲愣了一下︰「原來你是為我好。」他臉上勾起完美的笑意,與寒徹不同的是,他的臉盡顯妖魅。
濃妝無語,自己明明是為了四王爺好不好!
皇甫清雲盯著濃妝臉上的疤痕,好奇的如同孩子一般︰「這是怎麼弄上去的?」
「切。沒文化,真可怕。」暮濃妝不屑的別過臉去,不予理睬。
夜,寂靜無比,偶爾的幾聲鳥啼卻顯得夜更加可怖。
大內宮中,妃寢宮,已經亂成一團。眾太醫忙著診治,亂成一團。
「皇上,妃娘娘得的是淤積病,娘娘已經壓抑很久了。」
「皇上,妃娘娘是急火攻心,只要服藥並無大礙。」
「皇上,妃娘娘是被某種藥物所致,已經很久了,中毒極深,只是近日才發作。」
皇上眉頭緊鎖,听著各種不同的辯解,他倒覺得自己這個皇上當的很窩囊。
平時風生水起的太醫院,竟這般沒用!
「連個徹底的結果都查不出來,要你做什麼?!」皇上青筋暴露,甚少看見他發這樣的火,眾太醫紛紛跪下,一個勁兒的磕著響頭︰「皇上,皇上恕罪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