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夕顏如故 那時年少

作者 ︰ 那岸的向日葵依舊燦爛

朝來戶前照鏡,含笑盈盈自看。

眉心濃黛直點,額角輕黃細安。

只疑落花慢去,復道春風不還。

少年惟有歡樂,飲酒那得留殘。

——《舞媚娘》

「玉輝哥哥,玉輝哥哥,你等等我,等等我好不好。」清脆的童聲響起,一個穿著美麗華服的女孩子追逐著前方小小年紀便溫文爾雅的小男孩。

慕容玉輝淡淡的停下來,溫柔的笑著看向水木白,招了招手說︰「木白,快點啊。」水木白邁著小短腿,奮力的跑上前去。拉著慕容玉輝的手天真地說這什麼,慕容玉輝听了以後暖暖的笑了,那麼迷人,那麼溫暖。

是的,他是溫暖的,而自己,怕是一輩子也學不來慕容玉輝的溫暖笑容了吧,她,怕是一輩子,都不屬于自己的了吧。慕容灝翎美麗的眼楮里閃過一絲隱晦,他的傷,他的心,怕是一輩子,也說不明的吧…

十三年後

窗前的銅鏡中照應的,是眉目含情的少女,她美麗的大眼楮里滿滿是對新一天的向往與期待。是的,只是讓人看一眼,便可以感受到她給人的希望,就像月亮一樣,無私的籠罩著大地,淡淡的,蒙蒙的美。

「小姐,小姐,慕容大公子和慕容二公子來了。」銅鏡中的少女泛起一抹天使般的微笑,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月花仙子一般,美的有一種孤寂感。

少女穿著鵝黃色的裙子,隨著她的走動,裙擺劃下絕城的弧度。「玉輝哥哥!」嬌俏的語氣中,不難听出少女滿懷期待的心,的滿滿的愛意。

可是,出現的,卻不是少女所期待的那個人。慕容翎听著木白期待的聲音,恰到好處的掩藏住自己心里的不安。用力鼓起一貫好听的聲音說︰「木白,玉輝和穆蓨雨在花園,我來接你,我們走吧。」鼓起勇氣看向少女眼里的失望,努力不讓眼淚浸潤眼眶,木白,我和父親早就告訴過你了,不是麼,慕容玉輝不值得你愛,他配不上你的愛,你也不該愛他。

木白的眼中彌漫上了失望的神情,嘆了一聲氣說道「那好吧,我們走吧。」繼而有活潑的跳了起來,天真的讓人嫉妒。所以,連老天都嫉妒了,決心毀了她天真的笑臉。

木白巧笑這說︰「翎,今天是你的生日吧,我沒有忘記哦。噥,生日禮物。」少女蔥白的指尖有一個繡的歪歪扭扭的荷包。慕容翎無奈的笑了笑說︰「這麼多年了,你的繡工還是沒有一點長進。」說罷,寵溺的掛了掛少女的鼻尖。眼中的略帶愛意的寵溺,大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吧,可是,他自己呢,卻真真的,感覺不出來麼。

遠處傳來悠揚的笛音,婉轉動人。配調的,還有女聲美妙的歌喉,猶如天籟。木白丟下慕容翎,向笛聲傳來的方向跑去,而余下的,只是孤單的慕容灝翎。

又一次了,不是麼,,可是,這個丫頭,是不該喜歡著慕容玉輝的,他到底有什麼好的,她不該愛上他,因為他沒有心,也不會有愛的,最後傷的,一定是她自己,可是,罷了…。

剪不斷,理還亂,是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索性不想了,只要她喜歡,自己一直看著,護著就好了,不是麼。澀澀的一笑,也走向了那里。

溫雅笑著的慕容玉輝嘴邊斜著一葉白玉笛,傳出來悠揚的笛曲,而身邊第一才女穆蓨雨動人的歌喉里唱出美妙的歌曲,好一幅美人如畫圖。

她該打擾麼,她不該打擾麼。有一次是這樣,為什麼永遠難過的,都是自己呢。可是她不知道,每一次,又豈止她一個人再痛。

「木白、翎,你們來拉,快進來吧。」慕容玉輝溫潤的聲音響起,緩緩流過水木白的心里,就像雨後的彩虹一樣,雖然短暫,卻給了木白閃耀的希望。

穆蓨雨也微微的笑著,是的,微微的,笑著。可是,慕容翎又怎麼看不出來呢,她彎起的笑眼中,有著對木白深深的厭惡。

亭外細雨漸漸纏綿,勾勒出春天的弧度,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穆蓨雨仿佛來了興致一般,笑意盈盈的說「現在春雨綿綿,怕是今天沒發游湖了,不如我們稱這這雨景,吟詩作賦,不也挺好的麼。」慕容翎毫無疑義的聳了聳肩膀,木白笑著點了點頭,而慕容玉輝,自然是同意的,他一向慣著穆蓨雨的,不是麼。

穆蓨雨見大家都毫無疑義,便開口道「那就我先來吧,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利益,絕勝煙柳滿皇都。」

語畢,慕容玉輝笑著點點頭稱贊道。木白看著慕容玉輝的笑顏也不甘落後的說「下面輪到我了吧,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分別,更何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那邊,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慕容玉輝有些訝異的說道「木白,你竟有如此好的才華。」木白巧笑這說「那是自然的。」

穆蓨雨看著兩人,狠狠的剜了一眼水木白,宛然說到「玉輝,河畔荷花開的正好,我們不如去采芨幾朵來。」慕容翎冷哼了一聲說「穆大才女好生興致,卻不想是吧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穆蓨雨有幾分尷尬的望向慕容玉輝,慕容玉輝溫和的對灝翎說道「翎,別這樣,蓨雨只是喜歡荷花罷了。」慕容翎冷冷的看了一眼慕容玉輝,倒也沒說什麼。不是他政治地位沒有慕容玉輝高,只是,他是他妹妹心愛的男人,他舍不得讓那個傻丫頭為他難過。

水木白看著為穆蓨雨出頭的慕容玉輝,淡淡的扭過了頭,向亭邊走去,坐在了一個石邊,靜靜的看著歡快的魚兒自由的游來游去,內心充滿了冷寂。

穆蓨雨看著河畔的水木白,心生一計,走向水木白,手中拿著精巧的小糕點,緩緩的坐在了木白的身邊,再將糕點遞給木白的時候,受驚的叫了一聲,然後落入了水中。

三月的湖水,帶著絲絲了涼意,而木白看著忙碌的人群來救落水的穆蓨雨時,呆呆的不知所措,她到現在耳邊還回響著慕容玉輝的責罵聲。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耳畔充斥這穆蓨雨柔弱的說不要怪木白和慕容玉輝的責罵。

怎麼會這樣,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掉下去的,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沒有人相信我呢。

淚水朦朧了雙眼,不是為了被冤枉而難過,也不是為了被陷害而悲傷,只是因為他的不信任,所以難過到心生生的疼。

「砰砰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木白擦了擦眼淚,走上前去開門。她看到了門外的高大男子,穿著墨色的玄衣,絕美的面龐,薄薄的唇,恰到好處的眼角細長的勾勒出主人此時不太好的心情。

木白哭著撲到他的懷里說委屈的說「灝翎哥哥」眼淚不由分說的落下。慕容灝翎看著無得一塌糊涂的小女孩無奈卻又心疼的說到「怎麼了,我的小寶貝。」

木白抽泣著說「玉輝,玉輝哥哥又誤會我了,怎麼辦。嗚嗚,怎麼辦嘛」

「乖,不哭了啊,一會灝翎哥哥帶你去找玉輝好不好呀,我們跟他說清楚好不好呀,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呢」木白听到灝翎的話語,破涕為笑了。

慕容灝翎看著水木白的笑容,冷冷的想到,慕容玉輝,又是你,我說過要你好好照顧我的寶貝的,你敢不听我的話,活得不耐煩了麼。

慕容灝翎憐愛的看了一眼水木白,把她攔腰抱起,飛身向偏院去。

偏院。穆蓨雨正听著慕容玉輝講著什麼,開心的笑著。而慕容玉輝也勾起了溫潤的唇角。一片祥和之景。

可是,「砰!」的一聲,打亂了這一切的美好。慕容灝翎攬著水木白冷冷的看向慕容玉輝,沒說一句話的自顧自走進。而穆蓨雨看著這位傳奇的王爺,眼楮都快掉出來了——慕容灝翎,五歲出口成章,七歲帶兵打仗,八歲平定蕃陽叛亂,九歲被封為玉王,擁有獨立的府邸。今年十七歲,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爭奪者。

吸引了他,對于自己父親的大業絕對大有力度。想到這里,穆蓨雨睜著水汪汪的雙眸看向慕容灝翎說「灝翎哥哥,有事麼?」語氣嬌媚誘人,仿佛酥軟了骨頭。

水木白听到這個聲音剎那間白了臉頰,有些惴惴不安的看向慕容灝翎。還好,灝翎哥哥面色如常。以前只要玉輝哥哥听到這個聲音就會不顧一切的去和穆蓨雨說話,都會丟下我的。

慕容灝翎眼底劃過一絲冷意。媚術,呵呵,這穆家還真是「人才輩出」啊。他不在的這幾年,穆家,究竟干了點什麼。

「慕容玉輝,我想,今天的事情,你不該給我個說法麼。」慕容灝翎語氣帶著些許不滿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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