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妻入室,boss好猛 119.孟,澤賢

作者 ︰ 所藤

「怎麼了?我看見這位小姐一個人坐在這里,才跑過來看看的!」

听見男人帶著怒氣的話音,伍子晴轉過身,鼓著腮幫子朝他反駁一句,生氣地扯開被風吹到了眼前的發絲,瞪著正朝這邊跑過來的男人。

夕陽已經沉入了海底,沙灘上滿布著昏暗,海風中看不清他的臉,奔跑時踩踏著沙礫發出一聲一聲的響聲,險些被絆倒在沙灘上。

「跑那麼快,啊!」

伍子晴見他幾乎被絆倒,上前想教訓他,卻沒料到他直接從身旁跑過,健壯的身軀撞得她跌退到木椅上,擱得手掌火辣辣的痛!

「你怎麼了?肚子很痛嗎?」

昏暗的籠罩著視線,海嵐不清楚他的臉,小月復內劇烈的痛令到視線變得模糊顫抖,「孟,澤賢?」像抬起手踫他一下,小月復內卻尖銳地痛著,似乎有什麼灼熱的液體在小月復內翻騰!拉扯著神經!

「你怎麼了?忍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女人蒼白的臉痛苦地抽搐著。鳳眼中劃起漣漪,彎腰就將她橫抱起來,雖然大著肚子,但仍舊輕得跟羽毛似的!

「海洋,我去找李大叔!」伍子晴見海嵐表情痛苦,顧不上手掌上痛,朝男人交代一聲,大步朝海島上唯一的醫院跑去,讓醫生和護士馬上準備。

男人俊美的臉繃緊,抱著她快步泡在伍子晴身旁,甚至跑得比她還快!迎面而來的海風撩起他的劉海,一張臉完全暴露在她眼里,結實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可靠,如同一雙無形的大手輕緩住小月復內的劇痛。

「孟,澤賢……」

呼嘯的海風中夾雜著微弱的叫聲,瞬間觸踫了心房。低下頭,一眼對上她含著瑩瑩淚光的黑眸,臉上卻帶著一抹輕輕的笑容……

微涼的感覺踫到了臉,沿著臉頰一點一點的滑落……

眼中只剩下這雙含著淚光的黑眸,一滴淚溢出了眼角,順著蒼白的皮膚滴落,刺得心房微痛……

「海,」嫣紅的雙唇張開,莫名地,他想到了一個名字。

「怎麼了?海洋你快點啊!這位小姐可能是剛剛吹了海風,這樣會對寶寶不好!」

眼前男人居然僵住在原地不動,伍子晴急得直跺腳,快步朝他跑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太暗了,她好像看見海洋懷中的女子正模著他的臉……

而海洋低頭看著她,一動不動的。

不等伍子晴看清楚,男人邁開修長的雙腿直朝醫院跑去,漆黑的長發在他臂彎間隨風飛揚。

「等等我!」被男人的腳步聲驚醒,伍子晴什麼都顧不上,連忙朝他追上去。

等伍子晴趕到醫院的時候,男人正在走廊上等候著,一雙鳳眼深邃得連燈光都無法照進。在男人面前是一扇緊閉著的房門,完全隔絕了外人的視線,走廊上靜得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伍子晴喘了幾口大氣,擦干臉上的汗水,走到男人身旁,「海洋,怎麼樣了?」

「在檢查。」英挺的眉頭一直緊皺著,俊美的臉繃緊。

伍子晴喘著氣,望了房門一眼,靠在牆上休息一陣,「我們要不要通知這位小姐的親人?不過,我剛才和她聊過,她說寶寶的爸爸沒有跟著她過來。」伍子晴為難地皺了皺眉。

想起剛才的情況,伍子晴心有余悸地捂住胸膛,心房「撲通撲通」地顫抖著。她剛才明明和海嵐好好地聊著天,怎麼忽然她就肚子痛了呢?

要知道孕婦肚子痛是很嚴重的問題,弄不好還會影響寶寶。幸好海洋在這里,不然她一個人真的應付不了。

望著身旁高大的男人,伍子晴松了一口氣。回想了一下又道,「我剛才在沙灘上收拾著,見這位小姐在長椅上坐了很久,我擔心她會著冷就過去看看。我剛才不知道她是孕婦!慘了,會不會是因為吹了太長時間的海風,寶寶受不了了?」

望著緊閉的病房門,伍子晴急得直咬牙!早知道,她剛才應該早點過去的,要是她能早點過來,這位小姐就不會著冷!她的寶寶也不會有事!

「海洋,你說現在怎麼辦?喂!」她一個人說了這麼久,身旁的人居然一句話都不說。伍子晴伸手推了他一下,有點生氣,「現在應該怎麼辦?」

「等醫生檢查完。」皺緊的眉頭不曾松開,臉上仿佛還殘留著微涼的觸覺,她剛才的眼神在眼前不停地浮現……

是欣喜,還是難受?

伍子晴見他垂著腦袋,還以為他是被剛才的一幕嚇到了,畢竟是個大男人,遇見這些事總會有些害怕的。想了想,伍子晴就沒有再理會他,走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雙眼直勾勾地盯住房門。

 嚓。

時間在安靜中似乎度過了很久,伍子晴等得有些昏昏欲睡時,白色的房門終于被推開,帶著白色口罩的中年男人率先走出來。

「李大叔,怎麼樣了!那位小姐沒有事吧?」伍子晴大步走到李大叔面前,張望著他身後的房間,企圖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大礙。」李大叔一邊將口罩解開,一邊回答伍子晴,「幸好及時送過來醫院,這位小姐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待會我幫她辦理入院手續,她在醫院觀察一晚,明天就能出院了。」

「幸好沒事。」伍子晴拍著胸口,松了一口氣,「李大叔,這位小姐是怎麼了?我剛才和她聊天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啊,怎麼,怎麼突然就肚子痛了?寶寶沒有事吧?」伍子晴緊緊地盯住李大叔。

李大叔皺了皺眉,「寶寶沒有事。不過,這位小姐剛才受到了驚嚇,情緒起伏過大,這才引發了月復痛,加上這位小姐的預產期就在下個月,要是送院的時間再吃一點,她可能會早產。」

「啊!」伍子晴瞪大眼楮。

李大叔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現在已經沒有事了,你們倆剛才可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真的嗎?」得到李大叔的肯定,伍子晴咧嘴一笑,黑眸中星光閃閃的,「我剛才在沙灘上收拾的時候,看見這位小姐在沙灘上坐了很久,李大叔,這會不會影響寶寶?」

李大叔皺眉,「我剛才幫這位小姐檢查過一遍,她的身子有些虛弱,之前也曾因為休息不夠充足,來攻這兒檢查過幾回,情況剛剛才好轉,這個時候的確不太適合吹海風。對了,小晴,你認識這位小姐的朋友嗎?」

「不認識。」伍子晴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她是住在酒店里的,她跟我說,寶寶的爸爸沒有過來島上。」

李大叔沉思一下,望了眼站在伍子晴身旁,目光卻流連在病房內的男人。想了想,李大叔拍了拍伍子晴的手臂,「小晴,你跟我去一下辦公室,那兒有這位小姐她朋友的聯系方式,之前都是她朋友陪她一起過來的,听說她們是來島上散心的,都已經在酒店住了幾個月。」

「啊?在酒店,這對寶寶會不會不好?」伍子晴驚訝一下。她可沒有听說過有人在酒店里養胎的,就算酒店的菜肴再好吃,也比上家里的有營養啊。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先去聯系她的朋友吧。」李大叔望向男人,「海洋,你先在這里等一下,護士還在幫她檢查,你一會兒幫我收拾一下吧,醫院里的人手不夠。」

「嗯。」點了點頭,目送李大叔和伍子晴離開。

站在走廊等了一陣,護士捧著一個托盤出來,較大他可以進去探望了。點頭謝過護士,邁步走進病房里,病房里面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床,幾件家具,旁邊一扇打開著的窗子。

她正靠在床上,扭頭望著窗外的夜空,長發隨意地披落在身上,映襯著蒼白的五官。雙手輕放在隆起的小月復上,身上蓋著一張單薄的被子。

安靜的病房里響起腳步聲,海嵐微微回神,眨眼對上男人一雙深沉的鳳眼。心房抽痛一下,海嵐揚起蒼白的唇,笑道,「剛才謝謝你。」

「沒事。」走到床邊,海洋左右張望一下,病房里面沒有多余的東西,就連被子也相當單薄。鳳眼垂了垂,「你沒事吧。」

「沒有了,它這些天都有些調皮,現在已經睡著了。」海嵐微笑著,白皙的小手輕輕撫模著圓滾滾的肚子,燈光映照著她眼眸中柔情。

垂眸看著她隆起的肚子,斜下的劉海半掩住他的眼楮,看不清楚是什麼眼神。

「你坐吧。」海嵐抬起眼眸,笑道。

「嗯。」抿唇應了聲,拉開椅子坐在她身旁,俊美如畫的臉近在眼前,依稀還能感受到他溫暖的體溫,輕觸著心房。

不去看他,海嵐微笑著撫模著肚子,粉女敕的唇揚起優美的弧度,修長濃黑的眼睫毛輕輕垂下,映襯著蒼白的膚色。漆黑的發絲間噙著一道道亮光……

「你沒事吧?」男人溫潤中夾雜著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安靜。

「嗯,醫生剛剛檢查完畢,已經沒有事了。」海嵐垂眸含笑,雙手放在小月復上。

鳳眼微垂,「李大叔已經去通知你的朋友了,她很快就會過來。你要喝水嗎?」

「不用了。」眼睫毛微動,海嵐扭頭對上他深沉的鳳眼,「你和子晴都是島上的居民?」

漂亮的鳳眼眨了眨眼,點頭,「嗯,我爸和我媽都是住在島上的,不過,早些年已經不在了,遇上海難。」鳳眼中劃過一些黯然,卷起了痛意。

「對不起。」

「沒事,已經過去很久了。」嫣紅的唇微揚起,漂亮的鳳眼湖光瑩瑩,「在海島上經常會遇到大風大浪,偶爾也會發生海難,剛才听子晴說你一個人在沙灘上坐著?」

「嗯。」海嵐點了點頭,寶石般的眼眸直直地看著男人的臉,一刻都不肯移開。

見她承認了,英挺的劍眉當即皺緊,俊美的臉上泛起絲絲沉黑,「晚上的氣溫會下降,你一個人坐在海邊是很危險的,要是沒有及時送過來醫院,後果會很嚴重!」

溫潤的話音嚴重地敲擊在心頭上。

海嵐抿了抿唇,垂眸看著肚子,溫暖的掌心貼在肚皮上,隱約還能感覺到小家伙在伸展著小手小腳,好像在打著哈欠。剛才一定是嚇到小家伙了,要不然他的反應也不會這麼激烈。

在d市的那段日子,小家伙一直很乖,知道媽媽很忙,從來沒有撒嬌,來到海風島就變得調皮了。小家伙可能是覺得d市不好玩。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見海嵐抵著腦袋不說話,海洋皺了皺眉,俊美臉上帶著嚴峻。

「好多了。」

海洋順著她的手臂望向她的隆起的小月復,白皙的小手正放在小月復上面,一下一下地撫模著,心房似乎被觸踫著,「多少個月了?」

「嗯?」海浪眨了眨眼,疑惑般望向男人,他卻看著自己的小月復,並沒有察覺她的視線。「八個月了,剛睡著,你要不要模一下?小家伙很乖,最喜歡別人和他一起玩。」

鳳眼內卷起絲絲漣漪,海洋驚愕地對上女人輕柔含笑的臉,「可以嗎?」

「嗯。」海嵐點頭,披散在身前的漆黑如絲綢般散落而下,「你剛才幫了我們,小家伙會喜歡你的。」

「真的?」

「嗯,你要輕點,它剛剛才睡著,小家伙每次都被吵醒了都喜歡鬧脾氣。」海嵐眼眸含笑,微涼的小手主動握住男人溫熱的手,也許是因為曬得陽光太多了,他的膚色變成了小麥色,五指修長且關節分明,指背上長著一層手繭,粗糙的感覺摩擦的心房。

看著女子縴細微涼的五指穿插在指縫間,她的手很白,小巧得他張手就能包裹住。掌心忽然傳來溫暖的感覺,直擊中心房,鳳眼中卷起厚厚的漣漪,呆然地看著自己的手被她放在小月復上。

忽然有一種感覺,嫣紅的唇張啟,對上她輕柔含笑的臉,「海,咦?」劍眉皺緊,隨後,風眼中躍起亮光,「它剛才踫我一下了!」

「嗯。」海嵐笑眯眯地看著他激動的笑顏,小月復內的小家伙也在跟他打著招呼,不時扭捏著小身子,弄得男人有些不知所措,溫暖的大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海嵐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掌心在顫抖著,唇角不斷地揚起,「它又動了!小家伙都不用睡覺的嗎?」

鳳眼里躍動著璀璨的星光,嫣紅的唇揚起大大的弧度。微傾出身,寬厚溫暖的掌心緊貼在她的小月復。

「嘶!」

「怎麼了?不舒服嗎?」海嵐皺了皺眉,男人隨即看著她,漂亮的鳳眼如同漆黑的旋窩般拉扯著她,心房里似乎有什麼要奔涌而出……

「沒事,它踢我了。」

英挺的眉頭輕蹙,海洋和海嵐對視一陣,見她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並沒有其他大礙。緩緩坐回椅子上,交代她要注意的事情,俊美的臉上帶著嚴謹,似乎被海嵐還要緊張。

听見海嵐說小家伙沒有再動之後,海洋嫣紅的唇抿出一抹微笑,鳳眼里蕩漾著瑩瑩湖光,伸出大手放在她的小月復上,俊美的臉上似乎泛起了柔情……

海嵐望著他,沒有說話。

直到伍子晴回來通知海嵐,她已經電話聯系了凱薩娜之後,海洋才察覺時間已經不早了,詢問了海嵐幾句,出去幫她倒一杯水進來,伍子晴留在病房里陪她。

得知寶寶已經睡著,伍子晴笑得很開心,黑眸中星光動人。

「子晴,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伍子晴正用手模著海嵐的肚子,說是想感受一下寶寶在媽媽身體里面會怎麼動的。听見海嵐的聲音,伍子晴睜著一雙瑩黑的大眼楮瞅住她,清澈得就像蔚藍的大海,一眼就能看穿她心底的疑惑。

海嵐垂下眼簾,避開她的視線,「你,你和海洋認識了很久?」

「不是啊。」伍子晴端正好坐姿,眨了眨眼,道,「海洋的爸爸和我爸爸是認識的,不過在我很小的時候,海洋他們就搬到了海島另一邊,那邊很少人居住,我們之後就沒有怎麼再見過了。我爸爸也是後來才知道海洋的爸爸出了意外,海洋不肯和我們一起住的,我爸爸勸了他很就才答應的。」

「是,是嗎。」眼睫毛顫抖一下,「他,他之前一直住在這里,從來沒有離開過?」

伍子晴皺著眉想了想,「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們之前一直都沒有見過。我們家在那場台風之中被吹倒了,我們搬家的時候爸爸才想起了海洋的爸爸,我就跟著爸爸一起去到海島另一邊找他們。我去到那邊的時候,那里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堆房子的殘骸在岸邊,爸爸擔心海洋的家也被吹倒了,我們在海邊找了很久才找到海洋的。」

想起當時的情況,伍子晴有些後怕,「當時海洋躺在沙灘上,身上還流了很多血,我和爸爸馬上帶著他去醫院檢查,李大叔說他的傷勢很嚴重,海島上面的設備不夠,我們就帶著他搬家了,他在醫院睡了幾天才醒過來的!」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海嵐隨即詢問!

「這個,」伍子晴皺緊了眉,努力回想著當時的情況,「他沒有說過什麼,但醫生說他剛剛醒來,記憶會有些混亂,過段時間就會好了。」

「記憶混亂?」黑眸中劃過一抹情緒,「他具體說過什麼?子晴你能告訴我嗎?」

「這個,」終于察覺到海嵐的反應有些奇怪,伍子晴為難繃著小臉,這些都是海洋的事,她不好和外人說太多吧。而且,這位小姐好像不認識海洋的,她為什麼這麼關心他的事?

「我,」海嵐垂下眼簾,輕輕地撫模著小月復,「剛才看見海洋的時候,他和我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

「不會吧!」伍子晴驚訝地瞪大眼楮,「所以,你剛才看見海洋的時候才會肚子痛的?李大叔和我說,你是因為受驚過度才會肚子痛的。海洋真的很像你的朋友嗎?」

回響起海嵐剛才蒼白的臉,伍子晴更加驚訝,沒想到完全是海洋將她嚇成這個樣子的。難怪海洋一過來,她就忽然肚子痛了。

「嗯,很像,一模一樣。」海嵐點了點頭,口中低呢一句。

「是啊?」伍子晴沒听清楚海嵐的話,但看見她點頭了,伍子晴眨了眨眼,回憶著,「我們將海洋送到醫院之後,醫生幫他做了手術,然後他就在醫院里睡了幾天。他醒來的時候護士正好在巡房,我爸爸之後才趕到醫院的,我去到的時候,爸爸正和他說著海大叔的事情,海洋當時好像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就記得自己是海姓,我爸爸幫他想了好久他才記得的。」

「那之後呢,他對自己在小海島上的事有沒有印象?」

對上海嵐的詢問,伍子晴繼續思考,「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因為海大叔一家住得很偏僻,平時根本不會有人去那里。我爸爸和海大叔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系了,就知道海大叔有一個兒子,不過早些年去到外面的讀書,我爸爸也沒有見過他。海洋說因為準備新年,他才從學校回來的,誰知道踫上了台風,他一直住在外面,對水性自然就不熟悉,能在沙灘上找到他,真是個奇跡。」

伍子晴眨了眨眼,黑眸依舊清澈,水光瑩瑩。

「是嗎。」海嵐垂眸,漆黑的眼睫毛映襯得她的皮膚白皙。

伍子晴見海嵐好像在想著什麼,就安慰了她幾句,讓她不要多想,這樣對寶寶會不好的。又說李大叔給她一些藥,叫她吃完之後才睡覺。

海洋拿著一杯水回來,女子坐在病床上,身上蓋著一張單薄的被子,黑發被隨手撩到一旁,更顯得她的臉型小巧。粉女敕的唇輕抿住,垂著眼眸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樣。

伍子晴看見海洋回來,連忙拉著他坐到海嵐旁邊,本來想讓他說一些關于自己的事給海嵐听,卻被海嵐輕笑著阻止了,讓他們先回去休息,今天的事非常感謝他們。

伍子晴本來還想再留一會兒,等到凱薩娜過來再走了,但海嵐笑說不需要。

擔憂地和海洋對視一眼,伍子晴唯有先行離開。

海洋站在床邊,垂眸看了她幾眼,見她正安撫著小家伙,不好多作打擾,轉過身,高大偉岸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遠,最終轉身消失在視線里。

病房里靜得只剩下她一個人,四周雪白的牆壁映襯得燈光更加刺目……

「海嵐!」

等了許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跑近,海嵐輕笑著抬起眼眸,凱薩娜一步跑進病房里,扶著門檻喘著氣,翠綠色的瞳孔卷動著漣漪。身上簡單地披著一件外套,證明她是在很匆忙的情況下趕過來。

「凱薩娜。」看見凱薩娜的衣著,海嵐眸光微動,起身想扶著凱薩娜,卻被凱薩娜連忙抬手制止,大步走到床邊,冰冷的雙手緊握住她的手,「你怎麼了?醫院忽然打電話讓我過來,為什麼會突然肚痛?」

海嵐先扶著凱薩娜坐下,微微想了想,才將剛才在沙灘上的事簡單地告訴她。听見海嵐提起海洋時,凱薩娜暖金色的柳眉皺起,「海嵐,你的意思是,海洋很有可能是澤賢?」

「我不知道。」海嵐垂眸,黑眸中有些混亂,「就在剛才,高特助打電話通知我,他在d市拿了澤賢的血去化驗,化驗的結果已經出來了,血型百分之九十九相似,證實是本人。」心房微微一痛。

凱薩娜蹙眉,絕美的臉透出凝重,「血型?高特助中途沒有出錯嗎?」

驗血這件事,她听海嵐說過,但一直等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給出一個百分九十九相似的結果。

每個人的血液都存在著一定的差異,就算親生父子的血液也不能完全百分之一百相似,更何況是兩個完全不相似的人?能得出這個結果,除去人為的可能性,唯一就是本人。

「凱薩娜,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海嵐看著凱薩娜。

她眨眼思考了一陣,「我也只是一個猜測。听你剛才說,海洋在台風之前,伍先生從來沒有見過他,偶爾在海先生的住宅附近發現他,加上當時情況危急,誤將他當成是故人之子也有可能。去到醫院之後,海洋的記憶出現了混亂,這在醫學上並不是沒有可能,人體在受到重創昏迷之後醒來,大腦一時無法在昏睡狀態中醒過來就會造成記憶的混亂,一半情況下,病人只需要稍作休息就能恢復過來,很少會出現更嚴重的影響。」

「嗯。」海嵐點了點頭,回想起海洋剛才和自己談起往事的表情,「我剛才問過海洋關于他父母的事,他都能清楚地記得,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她之前也曾經認為孟志濤找人回來喬裝孟澤賢,對他一直不信任。但驗血的結果卻告訴她,是她錯了,過分地相信自己的感覺,忘記了現實,一直在逃避,自欺欺人地安慰著自己。

海洋和孟澤賢的確長得一模一樣,然而,世界上就真的不可能存在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嗎?

答案,是未必。

海洋清楚地記得父母的死,為父母的死感到難怪,一個失憶的人怎麼可能擁有這些情感?除非他真實經驗過親人的離世,清楚地記得那一刻的痛苦。

「海嵐,這件事,我覺得也許還有隱情。」

「為什麼這樣說?」凱薩娜不肯定的話音驚醒了海嵐,隨即看著她凝重的臉。

「我曾經學過醫學,人體是一個充滿奧妙的構造,就連現今的醫學對于人體還存在著很多疑惑。我曾經看過一本書,講的是人體的大腦。大腦的構造非常復雜,就算說海洋並不是正真的海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凱薩娜蹙著眉,「伍先生將海洋送到醫院,他昏迷數天之後醒來,記憶力正處于混亂的狀態,若然伍先生在這個時候告知他,他就是海先生的兒子,海洋或許會將這個信息存放在大腦內,再加以自己的想象力,從記憶上接受自己的是海先生的兒子,接受海先生的離世。」

「從記憶上接受?」海嵐疑惑一句,心中有些難以置信,「你是說,他是在按照伍先生的說法去做?」

「嗯。」凱薩娜點了點頭,正好看見桌面上放著一杯清水,是海洋剛剛端給她的。凱薩娜望著水杯凝思一陣,「就正如這杯白開水,里面沒有添加任何東西,它就是一杯普通白開水。但若然我在水中加入咖啡,再加以攪拌,它就是一杯咖啡。海洋的記憶處于混亂狀態,就好比這杯白開水,若然伍先生在白開水中加入咖啡,他未必不會認為自己就是一杯咖啡。就是這個道理,具體的,我還需要問一下醫學教授,他會知道得更加詳細。」

凱薩娜盯著這杯白水,眼神很凝重。

也就是,在海洋記憶混亂的時候,別人和他說什麼,他就會很自然地認為自己是什麼。

凱薩娜在醫院里陪了海嵐一陣,見天色不早了,凱薩娜就先行回到酒店里,將海洋的情況通知自己的醫學教授,但其實她的信心也不是很充足。

只是剛才听海嵐說起海洋的事,她總覺得其中有很多疑點,記憶混亂便是最重要的一點。再加上伍子晴她們一家人都沒有見過海洋,在海先生家附近看見有人遇難,再加上他一直說著一個「海」字,伍子晴他們會認錯人是絕對有可能的。

而驗血報告,她也需要看看,或許還有什麼新的線索。

當初是她在小海島上找錯了人,若然這一切真的是一個局,她有責任將真相找出來,避免越錯越深,造成不可擬補的結局!

*

海嵐按照醫生的吩咐在醫院里休息了一天,次日一早,伍子晴就過來醫院探望她,陪她一起去找李大叔,李大叔幫她檢查一番,小家伙在肚子里很乖巧,海嵐可以出院了。

听見這個消息,伍子晴也很開心,真擔心海嵐和寶寶會有什麼事。怎麼說,她也有責任的,誰讓她帶著海洋過來了,害得他差點嚇到了人!

「所以,海洋今天就沒有陪你過來?」听見伍子晴的抱怨,海嵐輕輕一笑。

「哪有!他今天本來就有事要做!」伍子晴扶著海嵐離開醫院,清秀可人的小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海嵐半垂眼簾,粉女敕的唇揚起微笑,「他在海風島上,經常會幫忙做事?」

「是啊!」伍子晴看著海嵐,一雙黑眸瑩瑩閃閃的,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只從海洋出院之後,爸爸知道他在島上沒有其他親人了,就讓他過來和我們一起住,他經常會跟著我爸爸去漁船上,偶爾也會幫忙收拾沙灘。一開始的時候,他總是笨手笨腳的,站在旁邊也不說話,慢慢才習慣島上的生活。」

「是嗎?」

走出醫院,明媚的陽光傾灑在眼眸里,海嵐不禁眯了眯眼,迎面而來的海風中夾雜著清涼與淡淡的海水味,隱約還能听見海鷗的鳴叫。

「海嵐,你先披上這件外套,李大叔說你不能吹風,再過一個月,寶寶就要出世了!」伍子晴連忙將早已準備好的外套披在海嵐的肩膀上,俯身湊到海嵐的肚子,似乎想听一個小家伙起來了沒有。

伍子晴的外套並不特別漂亮,質地還有些粗糙,外套上帶著陽光的味道,聞著覺得很舒服。

海嵐輕笑地看著女子半蹲在身前,側耳打听著小家伙的情況。女子身上穿著一件很普通的恤衫,黑色的頭發依舊扎成一個小包子,風吹起她的衣領,露出了修長的脖子。

因為經常在海島上活動,伍子晴的膚色不算白皙,微微帶著一些古銅色,顯得與眾不同。

伍子晴半蹲在地上,眸光瑩瑩地听了一陣,還是沒有听到小家伙的回應,不禁撇了撇嘴,「寶寶這個時候還在睡覺吧?」站起身,睜著一雙大眼楮看著海嵐。

海嵐微微一笑,抬手撫模著小月復,「嗯,小家伙最近很貪睡。」

見自己猜對了,伍子晴咧嘴一笑,扶著海嵐離開醫院,明耀的陽光落在她臉上,「對了,海嵐,寶寶準備出生了,你幫他想好名字了沒有?」

「還沒有。」海嵐搖了搖頭。她之前完全不知道小家伙已經在她肚子里,後來又忙著其他事,來到海風島之後,她也不見得有多麼的清閑,就連醫生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叫她休息。

現在想一想,小家伙真的很乖巧,除了偶爾會鬧一下脾氣之外,從來沒有對她表達過任何不滿,一直都陪在她身邊。

——媽媽。

耳邊響起了小家伙女乃聲女乃氣的撒嬌,海嵐的眼神更加輕柔,抿著唇角的弧度,垂首看著圓滾滾的小月復,手掌似乎感到了觸踫。是小家伙睡醒了,要曬太陽。

「還沒有啊?」伍子晴眨了眨眼,有些驚奇,「為什麼啊,寶寶就快出世了,寶寶的爸爸沒有幫忙想嗎?」

眼睫毛壓下,半掩住眼眸,海嵐唇上的笑容不變,「沒有,我們遲點再想。」

听見海嵐這樣說,伍子晴點了點頭,扶著海嵐在海島上面逛逛。

凱薩娜本來要接海嵐會酒店的,但海嵐想在海島上行走一下,凱薩娜沒有勉強她,凱薩娜今天要忙著整理關于海洋的資料,估計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伍子晴陪著海嵐四周逛了逛,直到差不多中午時分,伍子晴就提議海嵐跟著她回家吃飯,正好小村離她們也不遠。

海嵐含笑著點了點頭,跟著伍子晴去到了小村。

小村並不算很大,一棟棟樓房坐落在眼前,每間房子之間的距離都有些遠,中間種著一些綠色植物。抬眸就能看見蔚藍浩瀚的大海,不是有海鷗停在小村的木欄上休息,看見有人過來就馬上飛走。

伍子晴的家就在海邊,因為太過接近大海,所以才在台風到來的時候,被颶風大浪所擊倒。

剛剛修建好的房子從外觀上看上去非常嶄新,房子外牆涂上了籃、白相隔的油漆,給人的感覺既醒目又清新。

伍子晴的媽媽是原海島居民,對客人非常熱情,不停地邀請海嵐喝茶、吃點心,自己卻在廚房里忙碌著,听見是伍子晴幫了海嵐,伍媽媽也很高興,同時也叮囑海嵐一定要多加注意。

伍子晴見媽媽在廚房忙著連汗都顧不上擦,詢問了海嵐之後,伍子晴去到廚房里幫忙,只剩下海嵐一人坐在大廳里。

伍家的房子不大,但很整齊,大廳內擺放著樸素的小擺設,窗戶全部打開,任由海風和陽光在屋內流蕩。坐在大廳里,海嵐清楚地听見了海浪聲,一陣一陣地拍打而來。

見伍子晴母女正在廚房里忙著,海嵐不好打擾她們,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木制陽台上,正好面朝蔚藍的大海,海面上閃動著無數星光,就像寶石般瑰麗。

陽台就在沙灘不遠處,雪白的海鷗在天空飛翔著。

海嵐扶住圓滾滾的肚子走到護欄前,陽光照落在她白皙的臉上,漆黑的長發在海風中肆意地飛舞,一雙眼楮微微彎起,就像一對月牙,「寶寶,這里漂不漂亮?」

小月復中傳來一下輕輕的踫撞,小家伙好貼在她的肚皮上,在聆听著大海的聲音。

感覺到小家伙在回應自己,海嵐揚唇一笑,模了模小月復,好像在模著小家伙的小腦瓜。

「海洋哥哥,你很厲害!下次你要教我怎麼釣魚,我學了這麼久都不會,你一下就學會了,你以前是不是經常出海?」

男孩子興奮的話音乘風而來,驚得身旁的海鷗大叫著飛走,雪白的羽毛在眼前飛落,模糊了男人此刻的笑容。

「好啊,我下次再教你。」海洋笑著揉亂了伍子旭的頭發,潔白的牙齒肆意地暴露在陽光之下。一件看起有些破爛的恤衫很合身,手中拿著魚竿,提著一個紅色的膠桶,腳上連鞋子都沒有穿,卷起褲腳大咧咧地站在金黃色的沙灘上。

伍子旭被弄得有些不滿,推開了男人的手,墊底腳尖也想弄亂他的頭發。

男人哈哈一笑,靈活地避開了伍子旭髒兮兮的手,臉上笑容燦爛得她根本從來沒有見過……

余光不經意地捕捉到一抹黑發飛揚的身影,陽光下,她含著微笑,眼楮水光溢動,風吹起她的衣衫,勾勒出圓滾的肚子。

張了張口,她卻轉身回到屋里,他甚至看不清楚她是在哭,還是在笑,就像昨天他抱著她的時候。

孟,澤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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