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安分守己的待在家中,讓曲裾把閻謹越做過手腳的鴛鴦玉送給了玫瑰。說實話,想到那個大胸大的女人被那幫不懂憐香惜玉的禽shou糟蹋,我這心里就不舒服啊!要不是怕閻謹越一狠心直接把我弄得不能人道,我非得嘗嘗玫瑰的味道!
我無召可不用入早朝,索性睡到了辰時才起。四曲忙前忙後,我半睡半醒的享受著她們的服務,濕帕子沾臉後,總算清醒了。用完早膳後,母親跟前的小丫頭未央來了,她先是俯身行禮,然後道︰「三爺,夫人請您過去。」
我點了點頭,指了曲悠與我一同前去。
我讓曲悠跟在外邊,我自個進去。剛一進門,就瞧見父親坐在炕幾上,大哥和二哥一右一左坐在繡凳上,我一來了,目光都看向我。我心道,這是干嘛?三堂會審?挨個問了安後,我故作俏皮道︰「怎麼不見母親?」便是他們要打我,也有個人攔著啊!
開口的是二哥,他愧疚的看著我,讓我心里直起突突,他道︰「母親在屋里與你大嫂二嫂說話呢!」
我往里屋瞧了一眼,心里千回百轉,二哥為何用那種目光看我?我如同萬蟻食心,又癢又疼,又擔憂又期待,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和閻謹越的關系?
未央給我搬了個繡凳,我坐在了下座。
父親輕咳了一下,道︰「今日聖上封二皇子與明兒為欽差,運送十萬白銀以便建設邊境。」
我心里一空,挺失落的,又有些慶幸。靜心思考也明白閻謹越這是在給他兒子鋪路,還順便抬舉了王家,看來立二皇子為儲是遲早的事兒了。
一直沉默的大哥道︰「今日早朝,聖上撥了五萬兩分給受傷和死亡的將士的家屬。」他看了我一眼,道︰「聖上讓我來辦這事。」
我與大哥對視,讓他看的發冷,嘴里泛酸水,咽了咽唾沫,道︰「這是好事啊!」
父親向我招了招手,我听話的走到他跟前,他站起身模了模我的頭,嘆了一聲,溫聲道︰「為父已經上奏請辭了。」
我瞳孔放大,詫異的問道︰「為何啊?」
父親沒有解釋,又道︰「我啟奏,年老體衰,辭官歸鄉,想身邊有一子侍奉,代你辭官。」
我皺眉追問道︰「皇上準了?」
父親不點頭也不搖頭,坐回了炕上。
大哥道︰「這些日子,你別上街,在家呆著。」
我蹙眉,轉身看著大哥,道︰「為何啊?」心里思索,試探性問道︰「可是有人說了不干淨的話?」
父親與大哥沉默不語,二哥站起身,死死的盯著我,面目悲戚,手搭著我的肩,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是哥哥害…」還未說完,我打斷了他的話,一字一句道︰「若非二哥替我背黑鍋,又如何會被皇上訓斥德行有虧。」
我隱隱听到內屋有哭泣的聲音,狠下心來,環顧屋里人,道︰「皇上是不會放我走的,這樣只會害了全家。」我輕笑,「這樣也好,至少我活著一日,王家就不會有落敗之時。」
父親怒目而視,訓斥道︰「胡亂說什麼?陛下的心思豈是你能左右?」
我不語,母親掀開簾子跑了出來,淚流滿面,抱緊了我,沖著父親大喊道︰「三子如今受此屈辱,你這個父親訓斥他干嘛?」大嫂二嫂也跟了出來,拿著手帕拭淚。
父親嘴里不知嘟囔著什麼,原地轉了兩圈,一甩袖,怒氣沖沖的走出門外。
我看著暗叫不好,連忙看向大哥,他回望了我一眼,快速跑了出去追父親。
我拍了拍母親的脊背,然後道︰「母親,你放心,兒子沒什麼事。」我一面安撫母親,一面給二哥使眼色。
我與二哥目光交匯,最後達成共識。他上前摟過母親,輕聲安慰,大嫂二嫂也一同安慰。
我趁著這個時機,連忙走出屋,吩咐曲悠去叫人備車,我要進宮。
——
閻謹越氣急敗壞,衣袖一揮,檀木香桌上的奏折茶杯全都揮落在地,連帶著跪在地上的京城太守身上也都沾了茶葉。
「查,給朕查。」閻謹越指著京城太守廖文君,眼中閃著寒光,「查不到,你的頂戴就連著你的腦袋一起摘了吧!」
廖文君驚恐的磕頭,嘴里道︰「微臣一定盡心盡力。」
我一進御書房的門,就看到了這一幕。
閻謹越被我看得不自在,揮了揮手,讓廖文君下去,然後看著我,黑瞳沒有波動,仿佛是在交代一件事情,坦然的說道︰「不是我。」
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信,因為我覺得一個帝王沒有什麼理由來騙我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人。不過現在,我一陣惡心,平靜的看著他,道︰「咱能不演戲麼?」
他皺眉,道︰「王傾言。」
「哎。」我走了兩步,坐在梨花木椅上,來著一路我用心就听見了好多,我不大願意回想,雖然他們說的大部分是真的。我問道︰「為什麼?」
「什麼?」他還在裝傻。
我扶額,道︰「陛下,你是什麼人啊?帝王,杰出的皇帝,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大發雷霆?」
他好像生氣了,還有點不解,眼楮死死的盯著我,「原因你會不懂?那是朕……」
「停。」我做手勢,「我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我覺得自己才是最蠢的那一個。我一直覺得小莊子白痴,竟然敢仗著你幾天的寵愛,就敢做那麼無法無天,現在回想起來,我現在和他做的事又有什麼區別呢?」
閻謹越上前拽進了我的手,眼楮暗了暗,用威脅的語氣說道︰「你和他不一樣,朕許過你一世平安。」
哎?什麼時候?又是除夕夜?那晚到底放生了什麼?
我試著拽回手,未果,索性放棄,坦然道︰「皇上可曾听過德康帝的故事?」
德康帝為了能讓幼子登基,捧殺太子,讓幾個兒子斗來斗去,最後禁足的禁足,貶為庶人的貶為庶人,最後能立為儲君的僅剩下十七皇子。
閻謹越臉色難看,「朕無此意。」
「那陛下,我問您?」我歪頭看著他,心想著,張無忌他娘說的果然沒錯,長得好看的人,最會騙人了。「我在街頭听得各種各的言論我就不想再重復了。我就問您一句,您掌控朝堂十年有余,不想傳出去的消息就絕對傳不出去,別急著否認,您要是真的想壓制,這傳言根本流傳不了這麼廣泛。」
閻謹越以我沒反應過來的速度,捏緊了我的脖子,危險的眯起眼楮,言語中帶著殺意,「你在威脅朕?」
我視死如歸的聳了聳肩,努力說出了幾個字,「我全力配合。」
……
我忘了我是怎麼渾渾噩噩的回到家中的,心里又苦又澀,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嘴巴子,總算清醒了些。
晚上,我終于在夢中回憶到了除夕那夜,原來如此,我們說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啊!
他居然沒殺了我,難道是因為還沒到收網的時候,或者認為,我只是演的太逼真?
尼瑪,我捂住眼楮,眼淚還是從眼縫中流出,我就是天下第一大白痴,自作多情的大蠢貨。
你自己變態,難道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變態麼?
洗洗睡吧!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