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拉著大寶下了車,她抬頭看看像一個火球一樣毒辣的太陽。
「媽媽,好熱。」車里面有空調,下了車的溫差很大。
「嗯,一會爸爸就會來接我們的。」
珠兒沒有看見阿明的人影,原因是汽車司機沒有把她放在她要下車的地方,他沒有接到珠兒。一通電話後總算是看見他了,又黑又瘦,騎著一輛超大的電動三輪車在爆熱的街道東張西望的尋找珠兒。
「這里,我在這里」珠兒叫。
「你怎麼在這里下了」他不解的問。
「我不知道,司機說就是這里。」
「走,吃飯去。」他說。
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珠兒笑開了︰「一身的汗味,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臭男人呢!」
「呵呵!」他只是笑。
在簡陋的小餐館里阿明簡單點一菜一湯,珠兒和大寶都沒有胃口。
這座城市還是算整潔的,雖然不能和上海比,但是因為他在這里創業所以珠兒有了莫名的親切感。
廠址選在遠離市區的廢棄村落里,到處荒草蔓藤和瓦礫垃圾。住的地方還算還寬敞,就是太髒,到處的木屑和灰塵,廚房也油滋滋的,廁所的蚊子窩蜂一般瘋狂!
珠兒給孩子洗好澡後,關上門再自己洗,廚房和衛生間是用鐵皮做的,夏天就像蒸籠一樣熱,蚊子多得快把人抬走,珠兒急急忙忙沖好了事。
可開門的時候發覺門怎麼都拉不開,手機也沒有帶,她重新回到衛生間,透過裂縫的鐵皮她听見阿明在廠外面和別人在聊天,她用盡全力喊︰「阿明,阿明……」,沒有人回答!
珠兒被關在又熱又悶的廚房,氣得直掉眼淚。半個小時候阿明發覺珠兒一直沒有出來,他才想起去看看怎麼回事。
「你好了沒有,怎麼這麼久。」
「門拉不開。」
「我忘記了,這個門只能在外面推進來的,平時我們是虛掩著的,沒有鎖的」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我洗澡能不關門嗎,那麼多人萬一別人進來怎麼辦?」珠兒快氣得吐血!
「我忘記了。」
「你還有什麼是記得的?」一頓搶白後誰也不說話!
珠兒除了燒飯就是繡花,累了就和輕塵聊天,阿明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話說。第四天阿明的一個朋友邀他去附近的廣場玩,同行的有五六個工人,廣場很大很漂亮,很多花在夜色的燈光中顯得那麼嬌艷。廣場有人跳舞,珠兒好興奮,這些年來珠兒天天守著店鋪,根本沒有時間出去走走看看,阿明也一直沒有陪過她看過跳舞,她也沒有時間去跳舞。女孩時代那些興趣愛好全蕩然無存了,當看見廣場舞的時候她好開心。
「我想看跳舞」她對他說。阿明沒有回答一直和他朋友在說話。
「我想看跳舞」她再說一次,依然沒有回答。
珠兒的眼楮開始迷茫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隱去。
「我們去噴泉玩吧」那個朋友說。他看看珠兒,珠兒笑笑跟上了他們。
噴泉沒有噴水,是一潭死水,有幾個孩子在潑水。珠兒落寞地走過迂回的木橋,一座小亭映入眼簾--「同心亭」。就這幾個字只一眼珠兒就想落淚,她忽然想起的輕塵,那個在網絡里面的人。
「輕塵你此刻在干什麼呢,你知道嗎,在這座陌生的城市我看見了這樣一座亭子叫‘同心亭’,你知道我多想你,多想你陪我在‘同心亭’坐坐,想你陪我看看這廣場的舞蹈哪怕就一會她用手輕輕的模著欄桿心里面念著輕塵,再將目光看著遠處和她同枕的人感慨萬千,忽然一首憂傷的曲子傳來︰
夜已沉默
心事向誰說……….
風雨之後
無所謂擁有
萍水相逢
你卻給我那麼多
你擋住寒冬
溫暖只保留給我
風霜寂寞
凋落在你懷中
人生風景在游走
每當孤獨我回首
你的愛總在不遠………
珠兒仿佛看見不遠處的輕塵,只有他才會在意她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