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拍片室外面,林海藍背靠著牆壁垂著頭一言不發。
梁業棠和賀承淵在走廊盡頭的窗邊正在說些什麼,她並沒有關注。
其實,在她問出那個問題之後她就後悔了,現在她的生活已經被滿滿的袁思瑩三個字充斥著,讓她的婚姻、感情都變得可笑而淒涼。
「不知道有沒有骨折,好疼。」
嬌嗲的撒嬌聲帶著惹人憐惜的泫然欲泣感,從走廊的另一頭徑直傳入林海藍的耳中。
所有的場景仿佛成了一個個電影式的慢鏡頭,林海藍緩慢地抬起低垂的頭,轉過臉,一動不動地盯著朝她這邊走來的人……
那是她在這世上最熟悉的一張面孔。
——高錦恆人高腿長,樣貌出眾,遠遠走來就像從時尚雜志上走下來的超模。
林海藍覺得雙眸蒙著一層迷霧,讓她看不清現在向她走來的究竟是曾經只喜歡她的高錦恆還是後來只是不喜歡她的高錦恆。
「你不放心就拍個片。」高錦恆朝袁思瑩的手掌上看了一眼,臉上帶著疲憊。
「留疤怎麼辦?」袁思瑩撅著嘴。
高錦恆伸手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我不嫌棄總行了吧。」
林海藍望著他們,臉上卻是笑著的,只是那笑格外悲涼,漸漸地,更加麻木起來。
直到走到拍片室門口,高錦恆才看見林海藍站在那里,靜默地如同一尊精美的雕塑,卻毫無生命力。
「你怎麼在這里?」他眉頭微微一皺。
林海藍移開視線,靠在牆上定定地看著對面雪白的牆壁。
拍片室的門慢慢滑開,姚火自己推著輪椅從里面出來,「還好骨頭沒斷,要不然我非得剁了袁思瑩那狐狸精……」
話音戛然而止,姚火斜睨了門外的高錦恆和袁思瑩一眼,鼻子里發出一記冷哼。
「走吧,骨頭沒事就沒關系,回去養兩天就能走路了。」林海藍淡淡地說完,推著她的輪椅就走。
「你……」高錦恆在這時忽然兩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硬是扯住了她的腳步,「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病了?」
林海藍也不說話,但手臂上卻用了力,要掙月兌他的束縛。
他的手指那麼有力,體溫那麼燙,但為什麼她覺得渾身發冷,冷得顫抖不已。
「你怎麼在抖?去看醫生。」高錦恆的眉頭皺得愈發緊,拉著她就要離開拍片室。
「何必呢。」林海藍的腳步釘在原地動也不動,淡淡地望住他,語氣很平靜,「你照顧一個還不夠,照顧兩個忙得過來嗎?」
高錦恆的表情倏地一僵,抬頭眼神復雜地盯著她,林海藍卻是看著袁思瑩的方向。
手指動了動,然後一根一根地松開,直到徹底和手臂肌膚徹底分離,林海藍的手臂就往身側一垂,像化石般再也不動了。
突然兩道陰影籠罩了大部分的光亮,賀承淵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