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海藍什麼都沒說。舒愨鵡
嘴唇被親得很疼,她伸手擋開賀承淵的臉,又想推開他從辦公桌上跳下來,卻反而被箍住了腰更往桌子里側一送,身子一個不穩,她下意識地用雙腿盤住了他的腰,手也不由地抓緊了他襯衫的衣襟。
賀承淵順勢往前倒過去,幾乎要把她壓得躺下。
醫院人來人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人會闖進來鈮。
林海藍心里一慌,想用雙腳蹬他,但他擠得太近,她非但沒蹬到人,反而把雙腿打得更開。
「你別,放開!」林海藍使勁推他。
賀承淵低頭,深沉的眸子盯著紅暈亂飛的女人,那雙細長的腿在他的兩邊腰側不停地來回磨蹭,聖人也把持不住梵。
「我不放開。」他磁性的嗓音令林海藍一個激靈,羞惱尷尬得要命,索性兩只手一起捂住他的臉往旁邊推,不讓他看。
賀承淵一把抓住她雙手手腕,在動脈血管處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另一只手卻突然「啪」地一聲在她臀上打了一下,沉沉的聲音中透著幾分不講理,「在動一下打你**。」
已經打了!
林海藍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你放開,我還在上班時間。」
賀承淵盯著她臉上細細的絨毛,聲音涼涼的,帶著譏誚道,「去探望他也算上班時間的事?」
林海藍突然覺得他的話很酸牙,剛要開口,門上篤篤兩下敲門聲。
「林醫生,你在嗎?」
林海藍嚇了一跳。
賀承淵瞧著她手忙腳亂地要從他懷里掙月兌出來,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里的模樣,心里來氣。
一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憋屈感。
「林醫生,我進來了。」外面那道脆脆的女聲又喊了聲,話音剛落,她就轉動門把。
辦公室里一陣短促而明顯的sao動,別著骨科工作牌的護士推開門就看見只有一個人在但臉蛋緋紅眼神四處亂飄的林醫生,不禁奇怪她的反應。
林海藍察覺到她的狐疑,偷偷瞄了眼小隔間的方向,假裝鎮定道,「找我有事嗎?」
「哦,是高先生,他說有事找你,但你手機打不通,拜托我過來找一下你。」
等骨科護士離開,林海藍模出手機看了眼,沒電自動關機了,抬眸,就見被自己塞進隔間的男人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冷沉沉的。
「我……」
「剛見過又要見了?」
林海藍蹙了蹙眉,「我剛才是從麻醉科回來的,根本沒去見他好不好?」
「沒去見?」賀承淵語調淡淡地重復這三個字,鼻子里幾不可聞地輕哼了聲,彌漫著一股子酸味。
下一瞬,她的手就被握住,放進他的手心里。
林海藍一愣,看到賀承淵涼薄的表情,「不是要去見他?」
林海藍詫異,「你要和我一起?」
賀承淵覺得她此時的驚訝很不討喜,俊容微沉,「你現在是我老婆。」
林海藍突然想到守衛自己地盤的猛獸,本能的話卻不小心月兌口而出,「……還不是。」
賀承淵的臉徹底黑了下來,握著她手的力道也驀地加大,就在林海藍以為他要動怒時,他忽然扣住了她的後頸,低頭就在她雪白的頸側重重地吸吮了一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他才放開她,聲音格外冷靜,「去吧。」
林海藍轉頭看他,看到他深邃的眼底越發深不可測,仿佛在籌謀什麼。
……
「你都醒過來多久了,還是不肯和我說一句話?」甄巧玲的聲音尖銳刺耳地穿透牆壁鑽入林海藍的耳朵里。
「難道媽還比不上一個女人?我生你養你,懷胎十月,生了三天三夜才把你生出來反倒是個錯了。」另一方的持續沉默顯然刺激到了她,她的聲調更加高昂,「她為你做過什麼,讓你現在連我都不認了?!」
高錦恆終于開口了,聲音嘶啞而疲憊,他只說了幾個字,「她做過很多。」
「再多有我當媽的做得多?現在為了一個女人你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來是不是?!她如果還在乎你,會跑去勾搭別的男人,非逼著你離婚不可?」
「別說了!」高錦恆听起來很痛苦,連聲音都走了調,「媽,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明明應該是很激動的質問,但卻很無力。
林海藍安靜地等在病房外面,兀自走神。
直到病房里吵完,病房的門被人一下子狠狠拉開,甄巧玲不知因為生氣還是因為激動而通紅的臉就出現在林海藍面前。
「都是因為你!」甄巧玲一看見林海藍波瀾不驚那張臉,就咬牙切齒地低罵。
「是嗎?那他恨的人顯然找錯了對象。」林海藍面無表情地說。
因為那個恨字,甄巧玲氣急敗壞地咬著牙齒。
忽然,她又笑了起來,「總算我們高家的危機也算平安度過了,反倒是你,以為跟了賀承淵就是攀上賀家?我等著看你被踩在腳底下。」
「不勞您費心。」林海藍臉色淡淡的,四兩撥千斤。
看著甄巧玲虛弱的步伐,想到她重病之際仍在費心算計,她發現自己心里已經毫無憐憫之心,只想到網上看來的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甄巧玲最後的那句話讓她在門口站著怔怔地走了會兒神,才推門進去。
高錦恆這段時間一直疲于奔波而很憔悴,此刻看起來也相差無幾,俊美的臉瘦削了許多,臉色病態的白中透著勞累過度的黃。
見她進來,高錦恆的視線極其不自然地閃避了一下。
「喝不喝水?」他轉身去拿一次性杯子,想倒水,卻本能地伸出了右手,動作一頓,又把右手縮了回來,放在身側,用左手倒了遞給她。
林海藍瞥到他僵硬的右手,眼神一黯。
彼此有矛盾時可以針鋒相對,互不相讓,誤會一解除,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了。
高錦恆是,林海藍亦如是,兩人之間多年的互相折磨不過是別人導演的一場戲,即便此刻再淡定也覺得可笑和尷尬,以致于難以開口。
好半響,高錦恆才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林海藍握緊手里的一次性紙杯,然後她抬眸,一瞬不瞬地看著高錦恆,「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為什麼瞞了這麼多年,什麼都不問我。」高錦恆扯著唇角笑了笑,「那時候正好是爸爸和你媽媽……的事情被抖露出來的時候,我看著爸爸那麼殘酷地對我媽,心里來氣所以連帶著也故意不理你,可能正好讓我媽她抓住了機會。」
「看到錄像和照片的時候,我快氣瘋了。」他低著頭,卻還是讓林海藍看到他發紅的眼圈,「我每次回家看到你溫柔地沖我笑,討好我我就想打你,我從來沒打過女人,更何況是你,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很想問問你,我哪里不好,你要背著我和別人做那種事。」
「後來我越來越控制不住情緒,就不敢再回家了。」
「結婚前一天晚上我帶女人去開/房,你應該記得。」他抬頭看著林海藍,眼神竟是分外的悲戚,「之前我不回家都是一個人住,那次,是第一次,我找別的女人。」
那才是往後無止境出軌的開端,高錦恆目光游移半響。
「因為覺得我出軌在先,所以想報復我?」
「原本只打算一次足夠,但那天退房看到你仿佛和我一樣痛苦的表情,我忽然覺得心情大好,怎麼都控制不住地去想,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煎熬,既然你也會難過,就讓你和我一樣難受痛苦。」
林海藍平靜地看著他,高錦恆下意識地想去撥弄手上的皮筋,卻發現右手根本不能動。
「我不敢問你,怕問了你,魚死網破,你真的離開我。」
終于,他閉了閉眼,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可你還是離開我了。」
林海藍盯著他快抿成直線的雙唇,舒了口氣,聲音柔和,「不是我離開,是我們彼此的感情
不再,所以分開了。都過去了就算了。」
那一瞬間,高錦恆臉上的茫然刺痛了她的眼。
「听說你公司的危機解決了,以後不會太累了,你好好養傷吧。」林海藍心平氣和地說完,打算離開。
高錦恆的薄唇動了動,忽然說,「你妹妹她……」
林海藍起身的動作一頓,眼皮子跳了下,扭頭望住他。
「我在街上撞到一個人,是你妹妹。」
「那天在同德醫院住院的是她?」林海藍頓悟,難怪那天他如此緊張,害怕被她看見。
「孩子沒事吧?」
「什麼孩子?」高錦恆一怔,詫異地反問。
「海娜懷了你的孩子不是嗎?她來求我和你離婚,要我幫她和你結婚。」她笑了笑,「當時你跑去林城了,沒來得及說。也許海娜不適合做高家少女乃女乃,但如果孩子你想要,就好好照顧他。」
「不可能!那不是我的!」高錦恆腦海里迅速地回憶了一下那僅有的兩次,立刻斬釘截鐵地駁斥,隨即,他又想起了什麼,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她的手。
林海藍驚得縮了下,高錦恆抓得更緊,「你是因為這件事才要和我離婚?」
林海藍瞧著他或許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一點點希冀的表情,覺得自己也是可以殘忍的,她搖了搖頭,「不是。」
高錦恆的表情有些碎裂,但並不失態,只是放開了她的手,唇角扯起勉強笑笑,「我想也是,你現在……」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林海藍卻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麼,「我現在很好,既然你也放下我了,以後找個好女孩兒吧,好好對她,多相信她一點。」
高錦恆沒答應,但笑容平和,林海藍看著他的神情,多少放下些心來。
只是在她一離開,高錦恆臉上的面具就頃刻間碎裂殆盡,抬起手把手腕送到嘴邊,他用牙齒咬起腕上黑色的皮筋,一下一下地彈著,疼痛感像細小的針扎從手腕處彌漫開來。
林海藍從骨科住院部出來,回另一棟樓的時候經過空中長廊,迎面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正無精打采地走過來。
「青裴?」
賀青裴抬起臉,俊秀的小臉滿是幽怨,一時間根本收不回去。
「你怎麼在醫院,哪里不舒服嗎?」她瞧著小孩臉色不好看,擔憂地問。
「我沒事,我是來看我爸爸的。」
「你爸爸他……」林海藍隱約想起,他父母當年在車禍中一死一傷,父親成了植物人。
「他前兩天醒了,不過還不太能動。」賀青裴說著的時候眼里跳動著喜悅,但說完又很郁悶起來,大約是看到了林海藍疑惑的眼神,他皺起眉控訴,「海藍姐,我舅舅就是個大冷血,他說絕對不會讓我爸爸回家住,你說他是不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