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愛終有時,回到岑家祖宅
年少時的抱歉。ai緷騋
那個年少離他們好遠,好遠,遠到顧子期已經快記不清了。心里的那個影子越來越模糊,他幾乎已經忘記那個一頭火紅短發的張狂少女。
他承認,她回國時他的確滿心都是報復的念頭。他以為,他心里已經沒有她了,他以為自己可以有多決絕,但終究也只是他的以為。
那個陰謀,他的確沒想到會那麼順利。岑漪笙為了救他,那麼輕易的就答應了佟于晟的要求。岑家祖宅對岑漪笙來說有多麼重要,顧子期很清楚,可她還是那麼義無反顧。
有那麼一瞬間,顧子期感覺自己的心仿佛狠狠抽動了一下鐶。
那晚,她抱著他,要他留下來,他竟連一絲離開的念頭都沒有。
她回國後,變了一個人,有那麼幾次錯覺,他以為他們是全新的兩個人,全新的開始。
而下著大雨的那天,她絕望的面孔和他復雜的心 。
她連頭都沒有回的上了郁逸臣的車,那一刻,他幾乎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想法。要重新開始?簡直有些可笑。
直到郁富盛壽宴,他掐著她的脖子,情緒不能自己,他才明白,他的這顆全新的心,也已經不屬于他自己了。
他竟然,親口說出了重新開始這四個字。
或許有一個人說得很對,折磨對方,也是折磨自己,何必不放過自己呢
顧子期重新發動車子,聲音在車子發動的聲響下變得有些飄渺難辨,「就像你說,你我已經互不相欠。以後不必再說抱歉。」
既沒有抱歉,她就不必再內疚中過活。
但她內心里,仍覺得八年前的大火跟她月兌不了干系。畢竟是她推翻了蠟燭,是她拋下他一個人孤助無緣。
眼前他能說出釋然的話,她內心才覺得安慰許多。
岑漪笙默聲點頭。
眼前的這個人,或許仍是她記憶中那個溫柔的男孩子,一直都是她溫暖的眼瞥到熟睡的兒子,嘴角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不多時,車子停在郁逸臣和岑漪笙居住的獨宅前。
小家伙睡了一路,也總算醒了,他記得顧子期,歡笑著打了招呼,遂蹦下車子。岑漪笙怕他摔倒,忙也跟著下了車。
抱著兒子繞到駕駛座車窗的放下,顧子期搖下車窗望著她。
「謝謝你送我們回來。」她淺淺笑著。
顧子期挑挑眉,心生一年,「這位小姐能留個號碼嗎?我想跟你交個朋友。」
聞言岑漪笙怔了怔,遂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直到顧子期的車揚長而去,岑漪笙仍站在原地遠遠望著,臉上的笑容半分不減。
回到家時,岑漪笙發現郁逸臣的鞋子已經月兌在玄關處,便知道他已經回來了。他回來了沒看見她,竟也沒打電話給她?
她懷疑的掏出自己的手機,果然並沒有未接來電。
小家伙一進家門二話不說就奔進自己的小房間去了,一天沒見著自己的心愛寶貝,他可念得很。
不用操心小家伙,客廳里有沒有郁逸臣的影子,岑漪笙猜測他在書房,于是在廚廳先泡了一杯咖啡遂上了二樓。
書房半掩的門果然透出些許亮光,岑漪笙推門進去。
郁逸臣背靠柔然椅子,整個人向後仰著,似乎是在小憩。岑漪笙把咖啡杯輕輕放下,從座椅下方的小櫃子里取出一條薄毯子,張開來,替郁逸臣蓋上。
瞧見桌上略厚的文件,知道他這些天因為公司的事很是疲憊,又因為郁家二老不接受她和小城的緣故更是心煩,她不覺有些心疼。
郁逸臣並沒有睡著,他眯了眯眼,伸手拉住岑漪笙的手。
「睡得不舒服吧?要不回床上去睡吧,這些東西明天再看。」岑漪笙的另一手覆上他的手背,勸道。
「漪笙,答應我,不要放棄我。」他張口,聲音略有些沙啞。
他開口的第
一句話,不是問她去了哪兒,也不是問她為什麼這麼晚回來,竟然是這樣的一句話。
岑漪笙一愣。
她知道,提離婚這件事對郁逸臣來說也算是一種傷害。自從和他在一起,她過得都很好,她的確沒什麼理由放棄這段婚姻。
縱然它的開始,是有目的的,縱然郁逸臣一開始一再說,並不在乎她的目的性。
他是真的害怕失去,才會這樣說。
岑漪笙嘆了一口氣,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只是想保護小城,不是死心眼兒的想要離開。我答應你,不再輕易放棄,我們再試一次,讓你爸媽接受我和小城?」
燈光映射著郁逸臣的眼,閃爍著些許亮光,他微微揚起嘴角,有些心安的呼出一口氣,「這樣就好。」
這樣真的好嗎?
岑漪笙並不確定,可眼下,她只能這樣
看過了郁家的大宅子,又看過了顧家的大宅子,小家伙開始心心念念母家的宅子,一整天就在床上撒潑打滾要岑漪笙帶她去看自己的大房子。
岑漪笙自然就拗不過自家兒子的,只得答應了他,隔了一天便帶他去。
因公司事忙,郁逸臣還是有些抽不開身,岑漪笙也覺得沒什麼,告訴他他們要去哪兒,然後出了門。
一早給鐘嫂打過電話,知道周睨這個時間回去會所做spa,特意挑她不在的時候回去。
因為路遠只能打計程車,忍著一坐上車就強烈不適的感覺,車子停下時,岑漪笙幾乎覺得自己要暈過去。
她重按了幾下太陽穴,抱著兒子下車。
鐘嫂一早就在門口候著,見岑漪笙抱著小家伙出現,立刻帶笑迎了過來,噓寒問暖,「可回來了,坐車累不累?外頭有些涼,趕緊進屋,我給你備好了清茶,你也快進去喝了醒醒神,知道你不愛坐車。」
岑漪笙微笑著點頭,跟懷里的小家伙介紹道︰「小城,叫鐘女乃女乃。」
小家伙一听女乃女乃二字,歡喜著嘻嘻一笑,甜甜的喊了一聲,兩只大眼楮一直瞪著眼前的大房子,挪不開眼。
鐘嫂歡喜的應了一聲,催著二人進門。
佟叔也是听了鐘嫂的消息,知道岑漪笙要回來,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原先他的手藝就很好,但偏偏周睨吃不慣,愣是不讓他再進廚房,這回他也算是痛快了,終于又能做菜。
小家伙從岑漪笙的懷抱里掙月兌出來,一進玄關,兩只眼就像進來前一樣瞪得滾圓,眼都不眨。他小腿兒走得快,這兒看看那兒看看,覺得這房子是真大真好看,就像皇宮一樣。
他實在覺得很震驚,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瞧瞧媽咪家的房子,簡直比別人家的好一百倍!他心里真是倍兒自豪!
看著小城目瞪口呆的樣子,岑漪笙也實在覺得好笑,忙喚他,「別傻愣愣的看了,鐘女乃女乃和佟爺爺準備了好多好吃的,我們先吃飯,媽咪再帶你參觀媽咪家的大房子好不好?」
佟叔把最後一道湯端上桌,從餐廳里繞出來,听到岑漪笙的話,笑得合不攏嘴,「佟爺爺?嘿嘿,老頭子我還真沒當上過爺爺,我那女兒和女婿結婚本來就晚,這都快五年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我也算是佔了大小姐的便宜了!」
岑漪笙笑了笑,道︰「他們還年輕,到底還有機會,佟叔你也不用心急,害怕當不上真正的爺爺嗎?」
說說笑笑著,三人簇擁著進了餐廳。
這樣的氛圍和感覺,才讓岑漪笙覺得,偌大的岑家祖宅不那麼冰冷無情。她坐下,環視餐廳內的布局,心頭涌上一絲酸澀。
八年了,整整八年她都沒在這兒餐廳吃過飯了。
她記得,她念書的時候,每天早上都會和老爸在這里吃早餐。他們習慣早起,周睨有時會和他們一起,但次數不多,而岑茜因為走讀住在學校,幾乎不在家里吃早餐。
這里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大小姐一定會很懷念吧?我都已經八年沒給小姐添過碗筷了,心里也覺得空落落的
,現在可好了,你那一套餐具啊,我都好好留著呢。」鐘嫂說著,將手里捧著的一套精致的餐具,放到餐桌上去。
岑漪笙有些恍惚,伸手觸到那些餐具,才知道它們有多麼真實。她有些感激,也有些感動,濕著眼眶望著鐘嫂。
「鐘嫂,佟叔,謝謝你們你們別站了,都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