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寂靜,初冬的夜風帶著冰點之下的寒意,吹過所有人的衣衫,冷透肌骨。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夜幕墨藍,鉛雲低垂,幾片似雪非雨的東西飄然滴落,打濕了倪可的額角。她觀察天色,心內焦急,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待沈傲珊將食物分發給其他人再返回時,倪可已經用餐完畢。
她找出新的防護服、一次性口罩和醫用乳膠手套開始替換,「媽,雨夾雪很快會來,我得抓緊時間。」說著,她叫過守候在木屋門邊的何冬,「你幫我打燈,換他出來。」
「他?」何冬一時反應不過來,「哦,你說楚隊啊?」
「對。」倪可說,「三個多小時,鐵人也堅持不住。」
何冬呆滯的眼中立即有了神采,「你從哪兒知道‘鐵人’這個綽號的?楚隊在辦案的時候需要保持絕對的清醒,也就是說他不吃東西。」
「好吧。」
果然是個怪人。倪可無奈地搖搖頭,走進木屋,繼續清理尸骨上的灰燼。
已然化身為燈柱的楚秦,盡管有些疲憊,也只是在狹窄的空間里踱了幾步,沒有打退堂鼓的念頭。他的目光停留在倪可忙碌不停的背影上,突然問道︰「有沒有初步的結論?」
「有。」
「請講。」
倪可指著骸骨已被清理干淨的臀bu位置,說︰「死者為女性,年齡介于20歲至30歲,身高在一米六至一米六五之間。」
「你確定?」楚秦問。
「是的。死者的性別和年齡範圍可以通過恥骨的形狀和磨損程度來判斷,從股骨可以推算出大致身高。」倪可略停頓了幾秒,捏起一個證物袋,說,「而且,殘存的衣物碎片和縴維表明死者遇害前沒有遭受過性暴力。」
楚秦說︰「盧教授的高材生,繼續做好收尾工作。」
倪可應聲,心中如釋重負。
這個讓自己跟著他學習的怪人,從始至終都沒參與取證的過程。然而于此時得到他的肯定,雖不似強心劑,倒也不枉在饑寒交迫中忙碌了許久。
時間一分一秒地繼續伸展它的觸角,屋外漆黑一片,夜愈發地深了。強風從敞開的門襲進屋子,正凝視著骸骨的她不覺打了個寒顫。
一個女人被謀殺了。
即使受害者不是本地人,但凶手未必不是本地人。她覺得是時候勸母親離開霧林鎮了,這不再是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這宗凶案必定會攪亂曾經平靜祥和的氣氛。
越來越頻密的雨雪從屋頂的破洞滴下,看似堅固的橫梁也開始不友好地劇烈晃動。
倪可預感到今晚的天氣並不像電視預報地那樣輕描淡寫,暴風雪肆虐之下,這件舊屋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在整間屋即將散架的吱吱嘎嘎巨響中,她來不及猶豫,找出嶄新的手套和證物袋丟給楚秦,「幫我!手足部分很重要,需要搜集指紋和做軟組織分析。」
他的反應很敏捷,處理緊急事件的能力也很高效。五分鐘後,他們將骸骨處理完畢,臉上和身上落滿了混合著灰土的雨水雪水,但證物被保護得很妥帖沒有污染。與此同時,何冬嘶啞的喊聲響徹耳畔︰「楚隊,風向變了——屋子已經傾斜,你們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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