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燃盡了,最後一抹光在倪可微紅的臉頰上稍作停留,轉瞬即逝。
樓下路燈也于深夜改為節能模式,漸漸暗淡下來。夜色正濃,**樹的枝椏隨晚風輕輕擺動,淡淡的香氣飄然婉約,若有若無地縈繞在鼻端。
然而,比這香氣更沁人心脾的,是兩人杯中泛著果味的香檳。
倪可重又坐下,楚秦握著她的手卻沒放開。
「我回d市之前,中學前幾年是在謝菲爾德讀的。」倪可晃了晃杯中的酒,率先打破了靜默,「那時眼楮剛做過手術,康復期要戴特制眼楮,行動不便。但媽媽給我選了一所全日制寄宿學校,自己瀟灑地回倫敦跟合伙人商議開畫廊去了……」
楚秦凝視著她︰「要談到囧事了。」
「悟空探長,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火眼金楮。」
「請開始,我洗耳恭听。」
倪可開懷大笑起來,「我從頭講起,千萬別嫌故事長——那所中學成立于十八世紀,歷史悠久,校園佔地面積廣,環境比主題公園還美上幾倍。實行小班教學,學習氛圍融洽,老師和同學很好相處,不到一個月我就適應了節奏。住宿條件也不錯,女生寢室兩人一間,窗口對著湖水,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風景。」
「……」楚秦適時地打了個呵欠,「其實你只說喝醉酒那段就好。」
「好吧,我也不喜歡讓我的听眾昏昏欲睡。」倪可啜飲一口香檳潤潤喉嚨,繼續講,「我的眼楮需要定期復診,恰好我的主治醫生hanson和校醫willians是昔日同窗好友,我們漸漸熟識。兩家住得很近,他們經常邀請我參加周末的聚餐。你了解的,英國人真心接納了你,才會邀請你到家里去做客。」
「你在醫生的家里喝醉了?」楚秦的倦意全消。
「不是。」倪可向右側身,雙腿交叉疊放在一起,腳尖朝向楚秦的方向,「有次聚餐,hanson的妹妹送我兩瓶她從法國帶回的紅酒,據說年份和口感都相當不錯。我特別開心,早忘了媽媽的禁酒令,回到寢室就著冰箱里的乳酪蛋糕開始暢飲。那天在聚餐時已經喝過啤酒,再加上紅酒後勁足,很快我就醉了。」
說到這兒,倪可的笑意如同溢出杯口的酒泡沫一般,止都止不住。
楚秦向左靠了靠,說︰「我看,把你比作悟空大師兄更妥當。大鬧教會學校的寢室樓,讓英國人見識了中國功夫的厲害。」
「只展示了嘴皮子功夫。」倪可笑得眉眼彎彎︰「當時我是值日生,保管信箱鑰匙,負責在放學後分發信件。那天周六,同學們回家或是出去購物,樓里十分安靜。我迷迷瞪瞪開了信箱,把她們的信一封封拆開,像參加藝術節排練莎翁話劇那樣,聲情並茂地朗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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