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低頭沉吟片刻，然後眯眼看向依夢，「你們還真的算得準。」
「外公，我不明白您這是什麼意思。」依夢迷蒙著眼楮，委委屈屈的。
「當年我不準你跟歐陽家的小子談戀愛，你現在為什麼要讓蘇暢嫁給他？」老爺子雖然一直在病榻上昏昏沉沉，但也終究是縱橫商場的老將，一出聲責問，嚴厲之色讓人心悸。
「他們是互相喜歡的，爺爺。況且您說過，如果要簫氏集團，就不能顧兒女情長。」
老人思索了一下，點頭，長嘆了一口氣︰「也是。蘇暢你不要緊張，事情與你無關。我會安排好的。」
依夢驚︰「外公？」
「你出去吧。」老人聲音冷漠了下來，依夢還要說什麼，但也被老人家身邊的沐朗請了出去。而歐陽羽謙也被請出去了。
「外公，」蘇暢站起來。
「沒事。我相信我的小蘇暢並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你听我說說舊事，好嗎？關于歐陽家，關于蕭家。」
簫老，簫朝陽。年紀已經八十六，與歐陽羽謙的爺爺歐陽靖是同輩，「當時我們彼此稱兄道弟，後來鬧翻了。一氣之下我蕭家就跟歐陽家不再來往。直到後來，我們全家出國，也更加沒有了音訊。上世紀九十年代我們舉家回歸，在安城商業界建功立業，而歐陽靖也在北京身居要位。自然是沒有聯系了。」
「我想知道你們為了什麼事而反目。」蘇暢坐在老人家面前，雖然目睹他言辭嚴厲，或許是因為老人家那一抹濁淚，她竟然覺得自己與老人之間的是親昵的。
「為了一個女人。」老人家淡淡笑起來，眼楮看著窗欞外的斜陽︰「我跟他同時喜歡了一個女子。」
「哦，這是簡單的事情。」蘇暢了然點頭，「可後來，歐陽羽謙爸爸到了安城上任，您不會也是跟他又有過過節吧？」
老人抬頭，審視的目光再打量蘇暢︰「丫頭，你……這樣想？」
「是啊，我旁觀者清。我為什麼被蕭家人送給歐陽羽謙，為什麼依夢就不能呢？我想這其中不單是依夢逃婚、悔婚，可能是簫氏集團輸給歐陽羽謙那小子，自然是輸的口服心不服，而接下來不會給自己的繼承人嫁給他而想出的折中之計吧？」
老人模模下巴，銀色的長眉翹起︰「看來，你也挺聰明。」
「我猜，我甚至不是蕭家的後代，是嗎老人家？」
老人重重一愕，哈哈笑，握著蘇暢的手︰「小孩兒，你錯了。簫含瑛生下的孩子就是我們蕭家的後代。」
蘇暢思索著這句話，但老人家又說︰「蘇暢，雖然蕭家繼承人不是你，但外公也不會虧待你。」
「不必什麼，外公。我現在很好。」
「我知道含瑛的心思，她對你是有愧疚，也有抗拒；依夢這個孩子也是，心高氣傲。不過一切都會好的，外公都給你安排好，放心。」老人家拄著拐杖站起來，問身邊的沐朗︰「人來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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