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即將開始的時候付太守還是姍姍的出現了,不過顯然他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哆哆嗦嗦的坐在所有人特意給他留下的一個位置上。
付太守就坐在雲飛天的身邊,菜也不敢夾,只要是人家敬酒就喝,像是要以酒壯膽。
席間蘇心寶和雲飛天自顧的甜蜜秀恩愛根本不理會付太守,但是單是坐在身邊就已經讓太守大人壓力山大了。
因為蘇心寶帶著雲飛天回來省親的時候蘇錢並沒有杯酒請客,而今天蘇心寶又當眾承認已經下嫁給雲飛天為妻,于是就有人起哄要在這袁老爺子的壽宴上讓蘇錢和雲飛天罰酒三杯,而袁老爺子本就喜歡熱鬧,也跟著說要罰酒,于是老爺子的壽宴就變成了蘇家女婿的罰酒宴。
賓客們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要來敬酒,不僅是蘇錢和雲飛天被灌得厲害,就連蘇心寶也不能幸免,被迫喝了不少,但是因為是女子,喝了幾杯的時候就借著酒意遁了。
蘇心寶帶著些許酒意來到袁家的後院花園中,安靜的花園和前院的熱鬧場面截然相反,除了偶爾有幾個侍女拿著物品走過就沒有了聲響。
人工湖上平靜的水面被涼涼的夜風吹拂出一層層漣漪,月兒悄悄的躲進了雲層里,湖面一片漆黑,只有靠近回廊出的水面上倒映著一盞盞華美的燈籠明亮的燭光,湖面上的水被微風吹動,水里的火光也跟著蕩漾起來,沿著回廊一直延伸至宅屋前。
任微涼的秋風吹拂自己,蘇心寶坐在回廊上,看向遠處的水面,終于月兒沖出了雲層,銀白色的光芒就像是銀絲交織的密密的網鋪撒在地面上的一切景物上,就連漆黑的湖面也染上一層霜白,包含這一輪銀白的月兒,在水中輕輕的蕩漾著。
「蘇小姐!您還真是有雅興,獨自一人在這花園里欣賞夜色。」回廊的另一頭一個女子姍姍走來。
一身粉色的羅衣長裙在女子的走動中輕輕的搖曳,裙擺下繡著幾只翩飛的粉蝶,栩栩如生。腰間寬寬束著腰帶,小月復明顯的凸起,女子一手伏在凸起的月復部上。
如此風姿,還有她凸起的小月復,能出現在袁府的後花園的女子,蘇心寶心中已經了然女子的身份,何仙仙。
女子緩緩來到她的面前,臻首娥眉膚如凝脂月貌花容般般入畫,果然是天姿國色,不愧是青城的第一美人。
酒席間匆匆一瞥蘇心寶已覺得女子風姿卓越,如今細細看來果然是雪膚花貌的傾城美人。
「袁少女乃女乃您叫錯人了,我現在是雲夫人。」可是她並不喜歡這個美麗傾城的女子,也許是因為她是奪走了自己初戀的人,也許是因為她太過美貌的姿容,蘇心寶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個和自己可以說得上是第一次見面的女子為什麼會如此令人生厭。
「抱歉!我並不知道。」她美麗的容顏是人見了都不忍責怪。
「沒關系!」蘇心寶不喜歡她,所以連話也不想和她多說,自己靜靜的看著湖面的水光出神,想著等酒意散去一些酒離開吧。
「你很討厭我是嗎?因為我搶走了子軒。」女子像是特地來找她的,沒有給她安靜的機會。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蘇心寶輕聲的笑出來。她可不是一般養在深閨里的大小姐,還會假意的對自己討厭的人虛與委蛇,就為了保持自己那一點大方姿態。
是,她就是討厭這個叫何仙仙的女子,即使她現在已經不在愛著子軒哥哥,即使她已經不在對那段過往抱有怨恨,但是這個曾經橫刀奪愛的把自己最喜歡的人奪走的女子,如今卻來問自己是不是討厭她。
多麼可笑,就算不再愛了,就算不再恨了,難道就應該喜歡那個曾經橫刀奪愛的人嗎?難道這樣就可以拂去她曾經受過的痛楚,就可以把那些痛徹心扉到幾乎欲絕的日夜抹去嗎?
何仙仙愕然,沒有想到少女如此直接,輕易就承認對自己的厭惡。
「我很愛子軒,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愛上了。」何仙仙回憶起初次見到袁子軒的時候,那是在父親的一場宴會上。
那時袁子軒才在商場上初露麟角,那一次是代替袁老爺子去參加父親的宴席,她就花園里見到儒雅的他,風度翩翩讓她對他一見傾心,而後她冒充舞女在宴席上一舞,他便道出了︰「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從此她就對他念念不忘。
蘇心寶在听到她的話冷冷一笑︰「我想那時我對子軒哥哥的愛不會比你淺,愛情不是一個人傷害另一個人的借口,我現在不喜歡你,也僅是不喜歡,從未想過要對你做出什麼傷害性的事情。」
真是可笑之極,只因你喜歡,我就必須要退出成全你的愛情嗎?
「但是我已經有了子軒的孩子……」
她輕易打斷何仙仙的欲辯之詞,「若不是如此,你認為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住在袁家呢?」若不是因為孩子,你又怎麼能如此之快的趁虛而入,快到她來不及有任何的思想準備,面對的就是他們即將成親的消息。
「你也不必特意來到這里自取其辱,子軒哥哥與我而言現在只是過去式了,我現在和天天很好,你的危機感不用那麼強。」
何仙仙因為她的話臉上不禁一陣青白交錯,這麼鋒芒畢露不知進退的女子為什麼偏得到他的親睞,為什麼他偏偏是獨愛這個女子。
以她何仙仙的品貌才學怎麼會因為一個男子而被這般奚落過,可是誰叫她偏偏愛上上那個男子,可是即使得到了他的人,卻還是無法佔據他的心,日日夜夜與自己同床而臥的人卻是同床異夢,明明清醒是對她那樣溫柔關心,明明那麼呵護備至,可是深夜里在他的夢境中卻出現另一個女子,他喊著女子的名字,是那麼深切,可是這樣的深情他卻沒有對她有過。
「寶兒。」他日日夜夜喊的就是這個少女的名字,那麼深情那麼悲愴,多少次她听到他的夢語,落淚而不自知,多少次她看到他因為夢境而落下的淚水,還有從他的嘴里吐出的呢喃夢語,可是他的夢里沒有她的身影,一絲一毫都沒有。
所以當她知道他在街上遇見了那個少女的時候,當他因為少女而失魂落魄的時候,她嫉妒的發狂,甚至惡毒的希望他最心愛的她死去該有多好。
所以當她看到蘇心寶肚子來到花園的時候就不禁跟了過來,只是另她沒有想到的卻是少女如此直白。
「出來太久,我回去了!」蘇心寶見她一直沉默著,而自己確實沒有什麼話可再說了,起身欲離去。
何仙仙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力氣之大令她一時難以掙開。
「你還有什麼事情?」
蘇心寶看到何仙仙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像是勝利者的得意,然後女子抓著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前,身子開始向後仰,呈弧形落入水中……
可是何仙仙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的手被抓住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就已經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點點紅梅在一間那麼醒目,紅梅,曾是他們最喜歡的花,所以她幾已經了然了女子的心思,可是蘇心寶又豈是隨便就能陷害的,所以在女子落水的時候她也一同落入了水中。
所以她看到男子驚慌失措的奔跑過來,洛水之前她听到他悲切的聲音傳進了耳里︰「寶兒,仙仙……」
「寶寶!」可是為什麼還有另一個人的聲音,那麼熟悉,那麼溫暖……
秋日夜晚的湖水是非常冰冷的,落入水中的那一刻蘇心寶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了冰窟里,突然心生後悔和何仙仙一起落水的念頭,落水之前何仙仙就已經發開了她的手,現在不知是落到哪里去了。
身體陷入一團之中,沉重的開始漸漸下沉,口中的氧氣已經漸漸的流逝,白色的氣泡自嘴里冒出,一串串的,好似魚兒吐出的泡泡……
這個湖好像很深很深,很久都沒有沉到水底,水已經嗆進了肺部,好痛好痛……
「寶寶……寶寶……」
是誰?是誰在叫她的名字。
「寶寶……快醒醒……」胸口被按壓著,男人慌張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寶寶?只有天天才會這樣叫她,是天天……
「醒醒……乖寶寶……貪睡是要受懲罰的哦!」兩片冰冷的唇貼在她的唇上,輕微的顫抖著,有空氣送了進來。
天天,還要,還要空氣……
果然天天沒有讓她失望,渡了一口氣到她的口中,她貪婪的還想要更多,小舌輕輕的舌忝了他貼在嘴上的唇,冰冰涼的……
火熱的舌卻竄了出來,纏住了她的,然後冰涼的唇張開,含住她的舌,想要把她的舌頭都吃掉一樣,不行,不能被吃掉……
她越是退後靈舌就越是追逐,然後又跑到她的口中,在她的口中恣意舌忝弄纏著她的舌一起起舞。
肺部里的氧氣本就不多,口被堵住鼻腔里的空氣供應不足又開始出現缺氧的癥狀,蘇心寶無力的手推卻這個一直堵著自己的人。
口終于被放開,她拼命的呼吸,胸口上下起伏,感覺到有人握住她的雙手,這雙手她很熟悉,如此寬厚,如此溫暖。
「天天……」她睜開眼,看到男子就伏在自己的上方,渾身都是已經濕透,冰冷的水珠不斷的滴落下來,有點還能連成一條水線。
在水中最後失去意識前,她看到朝自己游來的人影,原來不是幻覺,原來是天天,她最愛的天天……
「寶寶!」男子突然俯抱住她,沉重的體重一下子壓在她的身上,她本能的想要推開他,可是卻感覺到身上的男子竟然在輕微的顫抖。
相貼的胸口隔著已經濕透的衣物把滾燙的熱度傳到她的身上,讓她冰冷得發麻的身體有了一絲暖意,透過胸膛傳過來的還有心髒一陣陣快速的跳動。
「對不起!」她感覺到了他的恐懼,這個男子竟然因為她落水而害怕不已,可是在落水前她竟然沒有想到如果沒有人救起自己,如果救起的時候已經晚了,如果她就這麼死了,這個男子該怎麼辦?
她竟然一點都沒有想過,就為了報復何仙仙,就為了自己一時的清譽,她竟沒有顧慮到這個男子會多麼傷心難過。
「對不起!對不起!」她緊緊的回抱住他,承受著他強壓在自己身上的力道,還有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