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各自房間門口要告別時,張夏一把抓住林珍珠的手,有些緊張的看著她,低低問到︰「珍珠姐,明天的比賽,你說我能勝出嗎?」
珍珠看著因被張夏用力緊緊攥住而有些發白的手,打趣到「咦,你為什麼搶了我的台詞呢?這本來是我要問你的,明天的比賽你覺得我能贏嗎?我有這種擔心是正常的,可張夏你歌唱的這麼好為什麼要有這種擔心呢?你一定會在明天的比賽中留下的,我相信。」
「真的嗎姐?你真的覺得我可以留下?」張夏的雙眼因著珍珠的這句話而散發出熱切的光芒與神采,激動的將林珍珠的手抓的都有些疼了。
珍珠無奈笑言「你能不能留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用力我的手可要折了。」張夏一听趕忙不好意思的松開了林珍珠的手。
「姐,我不像你們,只把這當做一場普通的比賽,對于我和我全家而言,這是我們改變現在貧苦生活的全部希望,是我們的救命稻草。姐姐你人長得好心也好,評審都很喜歡你。我卻不同。我真的很需要成功。」
張夏一個來自農村的選手,靠著自己走到了今天,現在的她已經成為了家里的全部希望,家里覺得她在電視是露臉了,能上那麼好的台唱歌就是紅了掙錢了,就指著她出名掙錢給下面的弟弟妹妹讀書生活呢!只是星是那麼好當的嗎?錢是那麼好掙的嗎?可這些又如何跟家里說呢?也難怪現在的她會如此的忐忑難安了。珍珠很明白張夏的心情,如果自己的話可以帶給她鼓勵,珍珠當然願意幫忙。
「張夏,听我的,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以你的實力只要穩定發揮一定能成功。我之所以那麼喜歡你就是因為你的歌聲。那麼渾然天成,韻味十足,你要相信自己。」
張夏听珍珠所言終于開心的笑了,「謝謝珍珠姐你的話,我現在心里安心多了。姐你快回去休息吧,好好準備明天的比賽,我們都要加油!」
林珍珠看著張夏離去的背影,有些心疼與擔憂。心疼她這個年紀就要承載家中的一切,給了自己那麼大的壓力,那麼迫切的渴望成功。可這也是讓林珍珠擔憂的地方,娛樂圈這種地方,就怕你太熱衷于名利,那樣的話,很容易會迷失自己。張夏,做好這些準備了嗎?
想到這里珍珠就更心煩意亂了。算了,現在要不是該為別人擔心的時候珍珠真應該擔心的是自己,張夏人家有那樣的實力,至少這場是一定可以留下的。而自己能否留下結果卻不那麼明朗。明天,等待她們的會是怎樣的一場比拼呢?
林珍珠坐在節目組送他們回住處的車上,默默的望著窗外,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終于比完了這場。林珍珠如自己預料的那樣,沒有被首輪淘汰,也沒有成為評委直接晉級的五名選手之一,當然也不是人氣靠前的那五人。她是站在pk台上繼續廝殺了一輪才艱難的進ru十五強的。
而這也是林珍珠心里不痛快的原因。pk的滋味不好受,而且pk掉的選手也是自己平日里相處的不錯的好友。只是站在pk台上,因著殘酷的現實,生活中的朋友也不得不成為劍拔弩張的對手,那一刻珍珠才明白什麼叫無奈。
雖說自己戰勝了對方贏得了勝利,可自己的心里並不開心。更讓自己難以忘懷的是對方離去的傷感身影,讓自己毫無成功的喜悅而言。林珍珠寧願離開的那個是自己,起碼不會這樣不安自責了。
張夏看著林珍珠一直不做聲,很乖巧的也未發一言。說實話珍珠很羨慕張夏和劉然,她們都不用體會這種滋味,因為張夏是被選中直接晉級的,而劉然則是高人氣而直接晉級的那一列。沒有站上pk台,應該可以坦然享受現在的成功吧!不會向林珍珠這樣,明明也是勝利,卻有一種搶奪別人東西的犯罪感。
林珍珠甚至不敢去看周圍的學員。因為此刻的車上,氣氛有些無法言說的尷尬。
車上此刻全員三十人。而到達住處後就將有一半的人要收拾自己的行李離開。此刻車上不單有剛剛新鮮出爐的全國十五強,也有慘遭淘汰的十五人。不單有志得意滿的勝利者,也有黯然神傷的失敗者。無論成功或是失敗,在這個車上都有些無從宣泄,試問下氣氛又怎能不尷尬呢?
回到住處,淘汰的十五人在住處前的空地上和大家告別。連李音陳力倫任遠也來到這里和大家一起,為離開的選手們加油打氣。大家在一起擁抱,在一起哭泣,也在一起合影留念。氣氛很傷感。林珍珠很想對那個被自己pk掉的選手說些什麼,可是語言在這一刻應該是最蒼白無力的。能說什麼呢?對不起還是謝謝你呢?什麼都說明不了,因為這本就是一場優勝劣汰的戰爭。珍珠甚至連走上去擁抱她的勇氣都沒有,只能站在人群的最後面默默哭泣。
在自己正傷心流淚時,一張紙巾默默遞了過來。珍珠往旁一看,任遠不知何時站在了身旁。看著他遞給自己的紙巾,珍珠接過來說了聲謝謝。他什麼也沒說,依然不發一言的站在那里,注視著還在告別的人群。只是那剛毅的側臉線條在珍珠看來並不如往日那般緊繃,有了些許柔和。盡管心中依然悲傷,可心情還是沒來由的平復了一些。自己沒有喊他老師,也沒有再說一句話,兩人就這樣默默站著。不知為何,此刻站在自己旁邊的他,珍珠不願叫他老師,這一刻,他只是在旁為自己遞紙巾的男人,無關乎任何別的身份。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大家再傷感,生活還是要繼續的。更何況每一場比賽,就意味著有離別,不想成為拉行李走的人,就要繼續戰斗下去。
林珍珠回房躺在了床上。該是午飯時間了,可自己毫無胃口。下午是休息時間,自己此刻只想好好的睡一覺。貼著軟軟的床,蓋著暖暖的被,自己才真正放松了下來。太累了,身也累,心也累。就這樣,林珍珠很快就沉沉睡去。
珍珠本計劃著這一覺要睡到自然醒,睡它個昏天暗地,不分日夜。反正是由著自己怎麼痛快怎麼睡。可林珍珠覺得也才和周公他老人家下了兩盤棋,就有人不斷叫著自己。珍珠實在不願睜眼,可耐不住來人不停的呼喊搖晃,只得醒了。一看原來是張夏。
猶在半夢半醒間的林珍珠下意識就問張夏「怎麼又要排練了嗎?我也沒睡多久啊!」
張夏看著林珍珠惺忪的睡眼,好笑的開口︰「不是排練。姐你中午沒去吃飯不知道,劉然吃飯時說今天她生日,晚上請大家一起吃飯慶生。時間不早了我來喊你一起。」
林珍珠此刻才清醒過來。「劉然生日?怎麼之前也沒听她說。這麼突然要吃飯。可是,要準備禮物吧,來得及嗎?」
「劉然說因為今天比賽所以沒有事先說,只當慶祝大家都成為了十五強借機好好放松下所以提出一起吃飯。後來大家商量了下,倉促之間也來不及準備什麼禮物,就大家出錢aa一頓為她慶生。姐就不用準備禮物了趕緊起來收拾下就過去吧!」
林珍珠不知道中午才經歷了悲傷離別的人們怎麼晚上就計劃著要慶祝放松了。好像想不開的只有自己而已。珍珠覺得又有些傷感,真不想去,去了也吃不下笑不出輕松不起來。可是今天可是為劉然慶生,別人不去可以可自己不能不去。因著自己與她的室友關系,盡管這關系十分的不和諧,可這關了門的事也沒幾個人知道。自己要是不去,不是擺明了給她難堪,向大家昭示她人多麼不行,連室友都不出席。劉然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怎麼受得了呢?
沒辦法,珍珠只得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與張夏一起去了約定的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