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有一會兒都未有動靜,林珍珠猶自疑惑,就听見里面傳來了腳步聲,下一秒,門就被大力的打開,帶著絲房內空調的涼意和隱約夾雜著的怒氣迎面撲來,速度之快讓自己來不及反應。氣氛不對啊,這怒氣是沖著誰的?
任遠頭都未抬,有些疲憊,厭煩的開口︰「不是都說了嗎怎麼又……」話未說完在抬頭看見來人時愣了幾秒鐘,繼而疑惑的皺眉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一句話,幾乎擊退了林珍珠所有的勇氣,瓦解了自己思索了不下百遍的開場白。有些羞愧,泄氣,更多的是委屈,天知道計劃了這麼久,一見面是這情景!真想掉頭走掉,可看著手中的那幾片膏-藥,自己的心又不忍了。鼓起勇氣看向任遠︰「天氣不好,我給您送幾張膏-藥貼腿,這就走……」
「進來吧!」任遠沒等自己說完就大開了房門,轉身回到了房中。
林珍珠本已打了退堂鼓,想著把藥給他就離開,可任遠態度的轉變,讓自己也收回了要離開的心意。而且房間內似乎有著某種魔力,讓自己忘記了剛才的尷尬委屈,徑直走了進去。
任遠一人住的是個套房。林珍珠此刻站在外間客房的中間,這里剛好對著里面的臥室。下意識的向里面望去,平整潔白的大床幾乎縴塵不染,干淨的讓林珍珠很滿意。呵呵,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好吧,我承認自己是小肚雞腸的女人心思。話說回來剛才劉然與他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誰不聯想點兒什麼啊。用腳趾頭也猜的出劉然肯定不像自己這般是單純關心任遠過來噓寒問暖的吧!
收回目光,察覺到自己審視臥房的同時有個人也在審視著自己。對上任遠那帶著疑問的目光,林珍珠被抓包般趕忙低下了頭。
「在那兒研究什麼呢?」任遠語氣平淡的問道。
林珍珠紅著臉搖頭不語。真是丟人啊,盯著男人的臥室看。別問了,難道要我坦白剛才的浮想聯翩嗎?
好在任遠也沒再問下去。半天沒有開口,偷偷抬頭,只見任遠靠在沙發上,一手拿著取下的眼鏡,一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盡管任遠那筆直修長的雙腿,英俊堅毅的側臉線條,周身散發的慵懶閑適氣息勾勒出了一幅令自己著迷的動人畫面,可看起來他真是很疲倦。這也讓自己很心疼。
那邊任遠仍未抬頭,低低問了兩個字「什麼?」
林珍珠沒有反應過來,反問他︰「什麼什麼?」
听到林珍珠心不在焉的答非所問,任遠抬起了頭,看見仍筆直站在那里的人,有些好笑的問道︰「干嗎不坐下?還非要我開口說請坐嗎?」
林珍珠趕忙開口︰「噢,不用。」走向了任遠身旁的沙發。
正欲坐下,只見桌子上擺著個還盛著半杯水的紙杯。從林珍珠的角度看去,剛好看到了紙杯杯沿上,一個閃著珠光的紅色唇印正在燈光的照射下赫然閃閃發光。那樣囂張而刺眼的唇印,仿佛向自己昭告著剛才呆在任遠房中的那一位是多麼的光彩動人。
有些賭氣的重重坐下。自己與劉然,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她還有杯水喝,可自己呢?連坐下都是任遠隨便開口說的。更讓自己不爽的是此刻沙發上似乎還殘留著剛才那一位的溫度,這不適的溫熱讓林珍珠頓時感到如坐針氈。有些別扭的扭了扭,往旁邊挪了些。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任遠,語中帶笑的問著坐在對面的珍珠︰「怎麼,沙發上有東西嗎?」
「沒有,只是不舒服而已。」林珍珠不咸不淡的回答。
任遠淡淡笑笑也沒說什麼。只是這個笑容讓自己的心跳又漏了幾拍。相比初見時的他,真是柔和了很多。其實他也沒有表面看來的那般冷酷,只是過分的清醒認真而已。
「不說送東西嗎?是什麼?」直至任遠發問,林珍珠才想起自己此行的重要目的。太多事干擾自己了,瞧自己的笨腦袋!
趕忙將膏-藥放在任遠面前,「這是我爸媽從家鄉寄來的,在我們那里很有名的中醫配的。我看您的腿這些天似乎不舒服,天氣潮濕,這個對祛濕止痛效果很好。您敷在膝蓋上試試吧!」
任遠沒有回答,平靜而認真的看著林珍珠,一雙眼楮看不出喜怒,一如深潭般幽深不見底。看的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是哪里說的不合適嗎?這眼神讓自己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
時間好似過了許久,又似乎只一瞬,任遠又如剛才般靠回了沙發,似自言自語般的開口︰「我這腿,是瘸,不是病。沒有那麼多時間精力去管它,也不是你幾張藥能醫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