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遠一席話,明明語氣也不重,話也沒多難听,可听的對面眾人無不冷汗涔涔。什麼是不怒自威,此刻形容他最貼切不過了。林珍珠回味著他話中那句「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也管好你的刀」,說的是自己嗎?看來他確實站那里看了好一會兒,連自己是為張夏出頭與她們起沖突的也看到了。今天真是背,偏偏讓他踫個正著。不過這也好,要不然他和陳楚妍誤會是自己挑事兒的那可真是冤大了。不過,明明是批評自己的話,可听在耳中竟然覺得他怎麼連批評自己的話都這麼可愛這麼好笑呢?只一句話就掃去之前心中所有陰霾。
是自己不正常嗎?什麼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林珍珠算是了解了。那就是自己看他什麼都是好的,對的。甭管對方說的有多難听做的有多絕情,自己都會選擇原諒,忽略,接受。
按捺不住,偷偷瞄向任遠。半月不見,真是很想他。他似乎又瘦了些,面容還是那樣的冷峻剛毅,氣質還是那般瀟灑閑適。還是如此攝人魂魄,讓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沒想到他會如此突然的到來,若沒有剛才的插曲,自己真要歡呼雀躍起來了。不過這會兒林珍珠是雀躍不起來了,右腳的疼痛感愈發清晰,里面火辣辣一片,連帶著骨頭都燒著了一樣,就這樣原地不動也被那疼痛侵蝕的幾乎站立不住了。
更要命的是陳楚妍讓眾學員將之前練習的舞蹈再次跳一遍,由遠道而來的任遠檢查驗收。抬了抬幾乎疼到麻木的腳,林珍珠心中欲哭無淚。但也告誡自己不管怎樣吃力都要堅持住,在任遠面前,一定要展現她完美的一面,讓他明白自己有多努力。
誰知才走了一步,失衡的雙腳讓林珍珠踉蹌了下差點摔倒,幸虧旁邊的張夏扶住了她。她一眼看到了自己明顯腫脹的腳踝,吃驚的說︰「珍珠姐你腳怎麼腫成這樣了?」趕忙示意張夏小聲,林珍珠看看周圍,還好沒有人注意到剛才這一幕。「沒關系,走吧,這我還撐的住。」再次調整氣力平穩了下,忍住鑽心的不適,與張夏一起站到隊形中。
音樂聲起,林珍珠在動听的音律中展現曼妙的舞姿,可這外人眼中的優美,只有自己知道有多痛苦。腳踝上火熱的灼燒感陣陣襲來,而渾身上下各處毛孔卻不斷在往外滲著冷汗,這一冷一熱在自己的體內交匯,讓她感覺下一秒自己可能就要倒下了。可沒想到自己遠比想象中要更堅強,就這樣在冷熱交替循環的陣陣折磨中也堅持到了最後。
終于跳完了,林珍珠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後背估計濕透了,此刻停下後被風一吹直感覺渾身冰冷,額前的劉海也全部汗濕,一縷縷的黏在了額頭上,現在的她迫切的需要一個支撐點讓自己可以不倒下去。本以為任遠看後還要說上一些,沒想到他沉著嗓音只說了短短一句︰「很好,今天結束,回去休息。」仿佛得到救贖一般,她再也支持不住似的向身後的牆壁靠去,就此頂住自己已經搖搖欲墜的身體。
任遠深深的看了角落處一眼,靠在牆上的那個女孩兒此刻的臉仿佛比雪白的牆壁更加慘白,直看得自己一顆心暴怒熾烈的幾欲炸開。幾乎克制不住住想要走向那里,可還是拼命忍住了。一咬牙,任遠迅速轉身離開了排練室。再不走,真怕眾目睽睽之下自己會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