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鈺只覺得天旋地轉,四周一片漆黑。他本想起身,卻四肢無力,又仿佛被什麼東西壓在身上,縛住手腳一般。
只見手邊忽然亮起一朵火光,竟是一根紅燭。童真鈺望著那根紅燭,但是畢竟燭光有限,依然看不清周遭事物。童真鈺只覺得頭痛y 裂,饒是那毒物十分厲害,又沖著人體最為薄弱的眼楮,自己才無力抵擋,敗下陣來。
童真鈺本想坐起身,但身上壓著的東西卻把他輕輕摁倒。也不知道那東西究竟是什麼,童真鈺抬起頭,想接著燭光看個究竟——
竟然是傅靈兒。
她臥在童真鈺懷中,溫熱的腦袋枕著他的胸脯。不知為何,傅靈兒渾身**,皮膚細膩滑溜,即使隔著衣物也能察覺得到少女的柔軟。童真鈺只覺得自己如同被火燒著一般,渾身滾燙。
「師父?」童真鈺遲疑道,傅靈兒發現他醒了,也不等童真鈺發問,立刻湊上前去,櫻桃小口便叮到童真鈺唇上。
童真鈺本來還想問那種師旭的事情,「嚶嚀」一聲,他竟是連骨頭也酥了。
傅靈兒壓在他胸口,躬身熱吻,仿佛一只心急的小貓。那滑女敕的舌頭在童真鈺唇間游走著,不時發出吸嘬之音。
童真鈺只覺得意識恍惚,諸多疑問全被拋之腦後。他本就是未經人事的少年,現在如此旖旎風光,想不深陷其中,怎麼可能?
傅靈兒的舌頭十分靈巧,童真鈺笨拙地被她引導著,雙手從她後背輕輕撫模著那對突出的肩胛骨。青蔥小指在他胸口輕輕一劃,便敞開衣物,兩抹酥胸毫無遮掩便貼在他皮膚上。童真鈺只覺得口干舌燥,傅靈兒身體也像個小火爐似的,燒得他頭昏腦漲。
那只小手還在繼續向下探索,童真鈺的心兒緊張得撲通撲通跳。傅靈兒媚眼如絲,臉上兩抹酡紅,嬌艷y 滴,似是醉了一般。
她伸出草莓s 的小舌頭,又俯身開始舌忝舐童真鈺的胸口。這一波接一波,童真鈺只覺得如置身ch n水,差點就把持不住。
傅靈兒見這童真鈺仍在堅持,干脆將腦袋移至那幾y 噴薄y 出的地方,探身下去。這次童真鈺是真的急了,大喊一聲︰「住手!」周身氣息一震,竟將傅靈兒遠遠推開。
只見那傅靈兒舌忝舌忝妖艷紅唇,似乎正在回味什麼一般。黑暗輕輕籠罩在她半邊**上,更顯嫵媚。童真鈺卻是興致全無,他明白,她根本就不是傅靈兒!
只見那「傅靈兒」輕笑一聲,道︰「你還真是能堅持!乖乖讓師父把你的陽氣吸出來不好麼?」
童真鈺冷冷道︰「如果是師父我倒還考慮考慮,不過,你這個老妖婆就算了!」那傅靈兒哈哈大笑,搖身一變,化成雲夫人模樣。只見她手一揮,室內瞬間燭火通明。
童真鈺見這里是一間暗室,無門無窗,也不知該如何逃月兌。雲夫人對他笑道,放心,妾身暫時還不會殺你,偶爾跟你這樣的小鬼玩玩,倒也有趣的緊。只見她一顰一笑,風韻十足。但童真鈺一想到方才她冒充傅靈兒接近自己,卻是惡心得快要吐出來。
「你若無處可去,不如便跟我來?」雲夫人朝他拋了個眉眼,轉身走向一截旋梯,童真鈺猶豫了一下,倒也跟在她身後下去了。也不知此處究竟是何地方,童真鈺只覺得空氣驟冷,口中哈出白煙,仿佛一間冰窖。
「老妖婆,你帶我來這里是為何?」童真鈺咦道,只見雲夫人不搭理她,徑直向前走去,來到一處大廳。廳內擺著長明燈,透出瑩瑩藍光。
只見這大廳內,堆放著數百個像繭一樣的東西,童真鈺從未見過這麼大的繭,簡直可以裝一個人進去。童真鈺問道︰「這些東西是什麼?難不成是老妖婆的兒子麼。」
「這便是雲家莊內所有的孩童。」雲夫人環顧四周,道︰「我的孩子也在其中。」
童真鈺愈發覺得這女人惡心,喪心病狂。「呸」了一聲,厭惡道︰「你這家伙,還好意思自稱為人父母嗎?哦,我倒是忘了,你本就是個妖怪,連人都不是!」
雲夫人嘆了一聲,道︰「你會這樣說,我不意外,只是,我的孩子若是離開這些‘蠱床’,便連一刻也活不了。」
童真鈺見她神情淒苦,全然不似裝出來的,不禁暗想︰「這女人心如蛇蠍,竟然也會如此哀傷」他問道︰「你的孩子得了什麼怪癥,為何要呆在這勞什子蠱床中?」
雲夫人搖搖頭,悲道︰「並非疾病,只因為他是人,我是妖。」
「你可知道一個女人最大的夢想是什麼,那便是與她深愛的男人結發,為他滌衣燒飯,育兒生子。」她喃喃自語道。
「他娶我過門那天,我竟是那般開心。甚至他跟我說︰只要他還活在這世上一天,我便是妾,不是妻。」
「當我懷了他的孩子時,我是多麼的欣喜若狂,然而,我是妖,我清楚地知道胎兒在我體內衰弱。我害怕,怕極了——怕他對我失望,也害怕這孩子死去。所以我便把他從我體內取了出來,藏在蠱床里。」
「那時我只以為是自己不懂人類孕育之道,第二次懷孕後,我便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分一毫不敢差池。誰知,孩子還是在我體內衰弱,我簡直急瘋了,卻回天乏術,只得像第一個孩子那樣將她養于蠱床之中。」
「當我還身為妖時,曾機緣巧合,得到奇物‘洛書’,雖然不知其奧秘,但r 漸參悟,竟從其中獲悉培育‘食嬰蠱’之法。這食嬰蠱吞噬嬰兒陽壽,可轉嫁于他人身上。」
「于是,你便將全寨的小孩都擄了來,給你做養蠱的溫床?」童真鈺簡直覺得這女人不可理喻,怒道︰「你單單失去兩個孩子,便已心如刀絞,可曾想過其他母親的想法?」
「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談何顧及他人想法?」雲夫人淡淡道,「我只知道,只要能救這孩子,哪怕我自己做這蠱的溫床,也是心甘情願。」
童真鈺極為憤慨,這女人,未免也太自私了些!
雲夫人繼續道︰「為了保護這個山莊,我給所有人都下了‘食嬰蠱’,他們若是知道,自己這多出來的陽壽便是他們孩子給與的,想必也會安心吧。」
童真鈺冷冷道︰「若是真讓他們知道了,定會殺了你,為他們的孩子報仇!」雲夫人淒然一笑道︰「我想也是,只是,今r 我是求你來幫忙的。」說完,她取出一柄劍,正是「霜君」!
「雲月瑤那鬼丫頭偷走‘洛書’,害我沒有力量維持這些食嬰蠱存活。今r 見你這把寶劍上竟然有著與洛書相似的力量,但我無論如何也拔不開它。」雲夫人忽然向童真鈺跪下,懇求道︰「希望少俠可以高抬貴手,救救我和那人的孩子。」說完,便流下淚來。
童真鈺緊握霜君,他委實討厭這女人,但她畢竟一心守護自己的孩子,與自己心愛的男人。這一劍,到底該不該拔?
「我不能幫你。」童真鈺在這冰室中深吸一口氣,道︰「你若是還有善心,便應當將這一切公之于雲家莊眾人,將這些孩子還給他們!」
那雲夫人跪在地上,一語不發。童真鈺看得厭煩,便想離開。誰知一聲尖嘯,童真鈺只覺得背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五道血痕瞬間鋪開!
那雲夫人已變身為九子鬼母,瘋狂向童真鈺攻來。童真鈺急忙拔劍抵擋,卻被九子鬼母一爪鉗住脖子。只見眼前的景s 一閃,那九子鬼母竟然帶著他沖破天花板,直至飛向夜空。
那九子鬼母將他隨手一擲,童真鈺便飛出老遠,撞在牆壁上。只听她怪笑道︰「我既然號為‘九子鬼母’,那便培養了數種毒物,你已見過我的摧心蠱、燒心蠱、黑蝗蠱、鬼霧蜂、合歡蠱、食嬰蠱,那我便讓你看看我的‘蠱皇’如何!」說罷,她嘴巴大張,下巴幾乎掉到脖子下面,只見一團白s 肉球從她嘴中爬出,急速脹大,到最後竟然有三四人那麼高。
這「蠱皇」狀如嬰兒,四肢短小,頭大如斗;通體肉白,上面有數不清的窟窿,時不時便會噴出鮮血來。童真鈺直面如此惡心的怪物,當真是幾天的飯都吃不下去!
那「蠱皇」生著一對綠豆小眼,看到童真鈺後,似乎十分興奮,不由分說便撲過來。童真鈺見它個頭奇大,但行動竟然如此迅雷一般,瞬間便沖到童真鈺面前。
童真鈺身負重傷,勉強閃避,只听「嘩啦」一聲,身後的牆壁竟已成齏粉。也不知自己若是被這「蠱皇」逮住,只怕真的要粉身碎骨了!
他跳起身來,急忙逃跑,躲入屋子之間。這「蠱皇」鬧出這般動靜,竟然無一人從夢鄉中醒來,想必是都被九子鬼母下了蠱。只見「蠱皇」在建築中左推右搡,這些結實的房屋便如同小孩的玩具一般坍塌。
童真鈺自知,若是想擊敗這怪物,自己便只有一招!
血月狂華!
但是,這一招發動卻需要諸多條件,首先便是鮮血。若是「霜君」的血槽未被充滿,那這招便無法使出!
童真鈺一邊閃避「蠱皇」攻擊,一邊思考對策。只听一聲呼嘯,一只肉白手掌朝他擊來,童真鈺及時揮劍格擋在胸前,卻結結實實被扇出老遠。
「可惡!」童真鈺看著自己的鮮血從額前留下,滴到「霜君」上,瞬間便被吸了進去。他靈機一動,右手持劍,在左手腕處深深一劃!
鮮血噴涌!
童真鈺暗運「諦血劍法」,只見一條鐵鏈從劍柄伸出,咬在童真鈺手腕上。左手動脈處的傷瞬間便痊愈了。
「霜君」低吼,猩紅血光升騰而起。童真鈺雙手持劍,將自己渾身內力灌注其中。猩紅的劍芒瞬間變得有三四丈那麼長,其凶戾程度,就連「蠱皇」也不禁停下腳步!
「血月狂華!」
童真鈺高聲喝道,劍芒暴漲,瞬間吞噬那「蠱皇」。只听一聲劃破夜空的淒厲哀嚎,仿佛嬰兒啼哭,又似厲鬼索命。只待血芒散去,那「蠱皇」竟然被生生劈成兩半。
九子鬼母厲聲尖嚎,童真鈺卻是前所未有的衰竭,倒在地上。甚至就連不昏死過去都已經是勉強了!
那鬼母忽然笑道︰「你以為,這樣便能勝了我這‘蠱皇’?」話音剛落,只見那被劈成兩半的「蠱皇」,竟然同時站起來。被砍掉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地方急速生長著,不一會兒,這「蠱皇」竟然一分為二!
童真鈺看得目瞪口呆,只見那兩只「蠱皇」一搖一擺朝他走來,想必是要報這分身之仇!
他閉上眼楮。
吾命休矣!
只听半空似是傳來破空之聲,童真鈺睜開眼,只見一把短劍不知從何飛來,插于地上。
然而,這一劍的氣勢,卻是震懾得那兩只「蠱皇」,滯步不前!
童真鈺還正在驚惑,只見那短劍龍鐔黑刃。說不出的肅殺鋒利,仿佛看一眼,便會被割斷喉嚨一般。
只見寨牆之上,一名玄衣勁裝之人迎風而立,半邊金面具折sh 著冷月之光,宛如無情天神。
「童府護衛長,龍藥師,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