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琉璃騰出身邊的一處床鋪,她拍拍那皺了的床褥,溫聲說著「來,小七,過來,讓姐姐看看你。殢獍曉」
小七還是低著頭害羞的過去,拘束的坐著,南宮敏赫在旁邊氣的咬牙切齒的,都是這個家伙,不是他,姐姐就不會忽視他了,看,現在姐姐都沒有叫他去坐她旁邊,噢噢,姐姐還那麼溫柔的模模那家伙的頭了。現在,某個更本就不能和小孩子比的男人,失落的臉上,一大片的烏雲,琴熙看見南宮敏赫這樣子,噗嗤一下,沒能忍住,笑出來,看來南宮公子還是很希望能引起姐姐的注意的。
「小七在南宮府上生活的怎麼樣,有沒有學習了什麼本領,對了,敏赫有沒有欺負你?」沐琉璃還是覺得敏赫對小七的敵意很深,不知覺便問出來,不過,這某人意見倒是大了,哇,沒想到在姐姐心目中他是那麼記仇的人,原來他真的很差勁嗎?沒做虧心事的敏赫都懷疑自己的人格了。
小七瞄了眼頭上正在下雨的男人,嘖,真是夠陰霾的。「小七學會了孫子兵法,還有四書五經,最近敏赫哥哥還請了武師教小七武術呢。」小七是老實的孩子,南宮敏赫除了對他嘴巴壞點之外,真的照沐琉璃的吩咐,把他照顧的很好,不可否認,小七真的覺得好像他一直流浪的人生里,忽然的安穩,也忽然的多了一個哥哥一樣的人。
听見小七那聲敏赫哥哥,不知怎麼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里飄著,好像看著這個家伙這麼可愛多了?沐琉璃嘴角眼楮都笑了,這是她第一次听見小七叫敏赫哥哥,不過,事實上也是小七第一次叫敏赫哥哥。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沐琉璃揉亂孩子那烏黑的發,她不會看錯人的,這孩子倔強,不服輸,重義,這樣聰慧的孩子,將來會有一番大作為,她不想淹沒這樣的人才,而且這孩子,即使自己受苦受累,還是照顧著一群與他毫無關系的人,從小到大,看盡人世間冷暖,還是沒有丟失那份最原始的真誠,多好。看著眼前孩子笑得羞澀的側臉,連她自己都比不上小七的那份真誠吧,在沐府里,她雖然不是錦衣玉食,但也是冷暖自知,但是,受了太多的羞辱和折磨之後,她還是懂得了屈服,討好,變得不像自己,只為在那沐府里少些屈辱,少些折磨,越是掙扎,陷得越深。多少個夜晚起來,她看到娘偷偷拭淚,誰知道她有多大的勇氣才能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有誰知道,她容忍,她屈辱,只為在那小小的一地中,看到她最愛的人,欣慰的笑臉。
「就是個野種,還什麼沐三小姐,來人啊,給我剝光她的衣服丟進河里。」尖銳的聲音一聲令下,一群婢女把可憐的人兒衣服全剝光,丟進河里,人兒兩眼始終無神,看著那明明說是她的姐姐的女孩,她笑得真美,就像那盛開的花兒。瘦小的身軀一直沒有掙扎,直到丟進湖里,那湖水淹沒她的身子,她的脖子,直到嘴巴,眼楮,她不能呼吸,于是開始掙扎,每掙扎一次都流失她的精力,她胸腔火辣辣的疼,那美麗的女孩,高傲的站在岸上,幸災樂禍的笑著,婢女拿著一根吊桿,時不時的丟給掙扎的女孩,卻在每次她就快夠著的時候,又殘忍的拿開。
日落西山,一身傷的女孩拖著濕噠噠的衣服回到簡陋的家,是啊,這里才是她的家。娘看到這樣的她,默不作聲的背過身去,肩膀激烈的抖動著,終于還是忍不住,一把抱住女孩,說不出的心痛,「孩子,忍忍,忍忍就過了,不要再得罪她們,都是娘的錯,琉璃最乖了,不怕,咋們就離她們遠遠的。」她不怪娘,爹爹從來沒有來看過她們,她知道娘親心里的苦,她怎麼會怪娘呢,但是,躲不了,那無止境的折磨依舊,她習慣了,「娘,琉璃知道了,娘不哭。琉璃會好好的。」女孩超乎常人的成熟,讓女人訝異,從此,沐琉璃學會怎麼彎腰。
小巧的手掌在沐琉璃眼前晃著,「姐姐,姐姐?」奇怪,姐姐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
「嗯?啊,怎麼了。」沉浸在自己回憶中的沐琉璃被琴熙打斷,她總算回過神來,是的,連小七都比她做的好。
咦,人呢?怎麼她晃一個神,人就不見了。顯然看出她的疑惑,哦,小七和南宮公子給你熱熱蓮子羹了,說是熱著才好吃。
話說著,兩個人就急急進到房里,南宮敏赫捧著那晚蓮子羹,不停的往碗里吹氣,「來來來,讓開,」南宮敏赫一就擠開了想要跟著上來的小七,趕緊的往床上一坐,舀起一,就要往沐琉璃嘴里送。
沐琉璃剛才吃的已經夠飽了,實在是吃不下,但是,「姐姐不肯吃敏赫熱的粥,又沒有模模敏赫的頭,一定是討厭敏赫了,」這回,某人不是心里下雨了,而是連眼里都快下雨了。
南宮敏赫吸吸鼻子,「我就知道,一定是我沒有問過姐姐,就偷親了你,所以你心里討厭我了。」他就知道,姐姐一定是還記得他偷親她的事生氣。
南宮敏赫語出驚人,嚇壞了在場的一群人,只見捧著毛巾,臉盆,梳子等著服侍的婢女們,嚇得把手上捧得東西掉了一地。小七可愛的臉都呆滯了。琴熙本來想喝口茶的,沒想到剛喝進去,都還沒有滋潤她的喉嚨,就被驚的噴出來。什麼!偷親?嗯嗯,應該是她听錯了,怎麼可能嘛?哈哈,琴熙自我安慰的干笑兩下,一定是她昨晚休息不好,哎,早知道就不停琴桃說鬼故事了,害她一晚睡不著。
一道英俊偉岸的黑色身影剛跨進門廊,那陰郁的氣息讓人無法忽視,琴熙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完了,她不是幻覺,是真的,南宮公子什麼時候偷親了姐姐,怎麼她不知道?
偷親?赫連絕才剛想進房里時,從模模敏赫的頭那里開始,該听的,不該听的,全听到了,該死的,他暗暗低咒聲,就知道這家伙沒給他帶什麼好事,原本打消幾個同僚,想來這里看看她,遠遠就听到這里熱鬧的聲音,瞧瞧他听到什麼?偷親?
「王爺吉祥,」琴熙腿一軟,跪了下來。赫連絕一身黑色勁裝,不言苟笑,俊美的臉上陰沉的可怕。南宮敏赫都直接從床上一蹦而起,實在是哥的臉色太嚇人了,雖然哥是長得很俊美,但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再加上更加的面無表情,就足夠讓他……
「哥、哥。你要做什麼?」南宮敏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赫連絕揪住他的衣領一把丟出了門外。噢噢,哥好狠。可憐的那個敏赫只能模模自己被摔疼的,無語問青天。琴熙也是很識趣的,趕緊帶著一幫的婢女退下,把空間留給這小兩口,好化解誤會。
很好,赫連絕看著清空一室的屋子,閑雜人等終于都退下了,這男人,還真是生人勿進,不,是熟人也勿進。怎麼他一來總是趕人的那個?
赫連絕不是沒有看不到沐琉璃那納悶的表情,不過他通常是選擇忽略。男人很直截了當,赫連絕不緩不急的掀開蓋在沐琉璃身上的薄被。
「喂……」沐琉璃驚呼一聲,他要做什麼。
赫連絕有力的手指一層層挑掉沐琉璃的外衣,裹里,最後是沐琉璃拼命護住胸前才免于男人的狼手。
男人銳利的眼楮沒有放過女人身上的任何一處,細細檢閱著每一處嬌的皮膚,眼里明顯的閃過滿意的笑意,敏赫的藥果然管用,那嬌的皮膚不但沒有留下痕跡,甚至比以前更加白女敕。哼,不知這小子打這什麼心思,他可沒有忘記那小子偷親他女人的事實,什麼時候膽子那麼大了?
瞧著女人慌忙的抱住胸前,一臉嬌羞著急的模樣,赫連絕興致大起。他一把抓住女人的手,高舉過頭頂,那豐滿再也遮掩不住。
「王爺,你不要這樣,起來。」沐琉璃又急又氣,這麼一來就這麼逗弄她?好玩嗎?
「哦?你是在命令我嗎?」男人一副大有你說是就不放過你的意思
「妾身不敢,只是傷口還沒有愈合,感到有些疼痛。」這麼說應該會放過她吧。可惜,沐琉璃估計錯誤。
「呵呵,王妃騙人的伎倆實在不怎麼樣,你以為本王看不到了,痊愈得八、九分了,應該可以……」
「不……」赫連絕還沒有說完就被沐琉璃尖聲打斷,「不可以。」大白天的,人來人往,這種害羞的事情實在不好在大白天的就、就。
「有什麼不可以的,王妃都背著本王和別的男人玩親親的游戲了,難道本王作為你丈夫,連這點福利都沒有?」好吧,他承認還在想著這件事。
赫連絕今日有些怪,似乎好像特別不正經,平日的他又高深莫測得讓人難以理解,現在的他又有著**的痞子的味道,什麼樣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與他說話還晃神?罰。毫不客氣的一口咬在沐琉璃秀美的肩上。沐琉璃吃痛的縮縮肩,難道是听到敏赫的話了?「他是在開玩笑的。」
「玩笑?哦……」男人的尾音拉得長長的,手不安分的探索著女人繞在脖頸上的帶子拉扯著。
「好好好,我說,我說。」沐琉璃認輸了。
「說,」五歲的他就會猜透剛出生的南宮敏赫要吃女乃還是要如廁,這點心思還想瞞他?
「就是他來沐府做客的時候,偶然見到的,就是不刻意的親了下而已。」沐琉璃絕對不會說是刻意,只因到時又沒完沒了。
「不刻意的親,親在何處?這里?還是這里?」赫連絕的指尖從沐琉璃的美人尖,再到琉璃眼,再到那精致的唇。
那緩緩的力道,每劃一下,都像是在騷、動沐琉璃的心,最後,男人的指尖來到唇間,點了兩點。隨之,赫連絕給了沐琉璃一個結結實實令人窒息的吻。
就在沐琉璃快要窒息了,赫連絕才好意的松開那張甜美的唇,「這是你給本王紅杏出牆的懲罰。」
「紅杏出牆就能得到王爺一個吻,那我是不是要多些紅杏出牆呢?」沐琉璃也回了一記。
有人當真了,「你敢?」赫連絕緊緊箍住懷中人兒的蠻腰,「這樣的念頭你最好給我打消。」
「王爺何必當真呢,妾身只是開個玩笑。」認真的赫連絕讓沐琉璃忍不住流露出笑意,他在意。
看來他是太縱容這女人了,赫連絕黝黑的眼,漫過女人玲瓏的身段,空氣里還飄蕩著她誘人的香味,赫連絕有些按捺不住。他拉下淡雅紫紗帷幔,就要再次侵襲女人有些紅腫的唇……
「王、爺,張、公公來、了。」門外的小廝說得戰戰兢兢的,誰明白他心里的緊張啊,大家都知道,王爺打發他們出去是和王妃在里面做些啥,若不是他打賭輸了,也不會被叫來干這事,如果現在王爺沖出來滅了他,他也不會懷疑,不過,他倒寧願被王爺滅了。
因為王爺開門後,那張比閻王還要黑,還要陰沉的臉實在是倒不如讓王爺干脆的滅了他。赫連絕現在的心情實在說不上是燦爛,看著面前小廝那一臉灰暗的臉,赫連絕快快打發他下去「讓張公公在正廳里稍等,本王就過去。」
「是。」太好了,小廝松口氣,一副慶幸的模樣,他也不明白,明明王爺就俊美無比,為何還是讓人感到一股無法抑制的怕。11LJL。
赫連絕是知道這張公公這次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來他王府是所謂何事的,赫連絕步回房里時,看見一頭霧水的沐琉璃呆呆的看著他,那模樣,真想讓人一口吞了她,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著好裝,與我一起出去正廳。」
「啥?」去正廳?做什麼?沐琉璃被動的跟著赫連絕的腳步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靖安王赫連絕清廉有道,懲治貪,官,污、吏,立下大功,不僅為百姓除掉一個禍害,更是清除了朝廷中恥辱,特此,今晚皇宮中有一場盛大的賞花宴,特命靖安王攜妻參加,論功行賞。欽此。王爺請接旨。」一臉脂粉的張公公諂媚的笑著,親自彎腰下去,把聖旨遞給赫連絕,赫連絕雙手節接過聖旨,開口換來小廝,「來人,帶公公下……」
琉琉咬旁咬。「王爺,王爺,小的先謝過王爺的聖恩了,小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不敢怠慢呢,還勞煩王爺現在就出發跟小的走一趟,皇上還在宮里等著您呢。」張公公是大內皇宮的太監總管,當今皇上從小到大也是張公公侍候著的,更是知道這個皇上唯一的胞弟,皇上有多麼的寵愛。皇宮就這樣,不止是看你的官職有多麼的大。還要看你的人有多得皇帝的寵愛,這世上,恐怕這靖安王就是皇上最寵愛的臣子了。
看來也是為了那事而去的,赫連絕只能先和張公公先進宮,不過,他特意吩咐了府中的轎夫準時接沐琉璃進宮。
赫連絕前腳才走,沐琉璃後腳才踏出正廳,某個慌忙的影子似乎蓄謀很久,拉著她就跑。「慢、慢著,琴熙,你那麼急做什麼?」
丫頭連頭都不回,「王妃不是要進宮里去嗎?我們要好好的準備準備,」皇宮里一定很多其他的千金貴族小姐,如果姐姐不努力點,王爺在宴會上看上別的姑娘就糟了。
這琴熙,耳朵真利,「正廳那麼遠,你這都听到?」沐琉璃為了配合琴熙的腳步,都快變成小跑起來了。
得抓緊時間啊,琴熙邊走便看看天,「那公公平日在皇上身側可沒少宣人上殿或是覲見的,那聲音,我躲著都能听到。」
「呵呵,」這話逗樂了沐琉璃,看倆小丫頭還是懂得些的,沐琉璃都不禁想起那公公扯著嗓子,傳話的情景。
琴熙極速度的拉著沐琉璃跑進房里,呯一聲把門反關上,那堅定的眼神。著實把沐琉璃嚇了一大跳「姐姐,我們開始吧。」
「嘎?」于是,沐琉璃就親眼看到了琴熙瘋了一樣的沖上衣櫃那里。打開,這件,簡單,不要,這件,太素,淘汰,這件沒特色,丟掉。整間屋子里,只能看到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在半空中飄。
沐琉璃無奈的拍拍額頭,眼角瞥見掉落在床腳的那件素淨的月牙白衣裳,「就這件吧。」簡單就好,不是嗎?忙活著挑衣服的琴熙抽個空,回頭看看沐琉璃挑好的衣服。
「嗷嗚……」琴熙哀嚎一聲,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這、這件怎麼可以,姐姐,你會被淹沒在眾多奇花異草中的。」琴熙一把搶過沐琉璃手上的衣服。
「奇花異草?」這又是什麼?
「那些千金貴族小姐啊,這種賞花宴上,什麼花,什麼草沒有,這賞花宴啊,每年都有呢,我從別的姐姐口里听來的,只知道倒是有很多千金小姐會參加。」琴熙還是覺得得趕緊找件看上眼的衣服,免得姐姐還要那件月牙白的衣裳。
這小丫頭對她那麼沒有信心嗎?沐琉璃水靈的眸轉了轉,「琴熙。」她甜甜的叫上一句。
「啊」琴熙也很當然的轉過頭來,這一下,差點沒勾了她的魂,美人質傲清霜色,香含秋露華。紅唇漣漣,煙波惑人。沐琉璃故意擺出一副絕美妖嬈的模樣,看見小丫頭失魂的空當,把她手上掛著的衣裳拿過來,等到琴熙回神的時候,沐琉璃連首飾都挑好了,雨蝶珍珠簪,粉色光澤飽滿的珍珠瓖在通透的玉簪上,那盛開欲翩翩飛舞的蝴蝶背上托著那珍珠,大小和襯,蝴蝶的翅膀瓖滿了各色磨碎的寶石片,既不會搶了珍珠的光彩,又因為多種寶石的色澤重疊在一起就如同蝴蝶翅膀上那最閃亮的露珠,各種色彩,襯托這那價值非凡的珍珠。
看見姐姐心意已決,她多說也沒有用,可是,她還是想為姐姐挑一件衣裳的啊。小丫頭扁著嘴,無精打采的替沐琉璃換上衣裳,在銅鏡中挽發別上珍珠簪。
當那傾世美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願意承認,有時候,華麗的一切,並不是襯托出美的一切。眼前的絕美佳人,輕點紅妝,簡單裝束,卻絕美動人,傾國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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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的駛向皇宮的方向,沐琉璃呆坐在馬車中,馬車微微的顛簸讓她有些昏昏欲睡,雙手支撐著下巴,沐琉璃想起出門前琴熙那不放心的樣子,好像是怕她被狼叼去了一樣。這種性質的宴會,一般不準帶上自家的奴婢,皇宮中有專門的宮女調去服侍客人,所以,沐琉璃不可以帶上琴熙。
不知道過了多久,昏昏欲睡中的沐琉璃感覺馬車似乎不再顛簸了,感覺好像平靜了很久,不過怎麼沒有人來叫醒她。沐琉璃渾渾噩噩的想著,忽然,頭一下子磕到了窗框,一下子清醒了起來,沐琉璃揉揉眼楮,步出馬車中,一片安靜!周圍沒有一個人走動,只有高聳的建築和空曠的地方,沐琉璃抬頭四處看了看,實在是找不到人的影子,也分不出方向。
皇宮的建築透露出的那種沉肅還有古典的美,每一個雕刻的橫紋都是藝術,那刻畫的龍之六子,還有那展翼而飛的耀眼的鳳凰,那喜慶的麻雀……
不知不覺,沐琉璃越走越遠,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出回頭的路,既然都回不去了,沐琉璃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畢竟這皇宮也不可能一個人也沒有,說不定她走下去就會遇見什麼宮女,太監的。
沐琉璃就這樣心安理得的沿著那一排古典的屋宇走下去。淡淡的檀香味飄散在空中,女子一身月牙白,容貌絕美,仿佛迷失的仙女。
忽然,一陣不和諧的聲音打破這靜謐的一刻。15198169
「討厭啦,呵呵,好癢。」一陣女子的嬉戲聲傳來,沐琉璃停下腳步,仔細听著這聲音,的確是女子發出來的。
吸引沐琉璃的是,那女子的聲音十分之媚,連作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覺得這樣的女子,就是傳說中那迷惑男子的狐狸。聲音好像是在不遠處傳來的,帶著好奇心,沐琉璃一步步靠近。
拐過一個長廊,越走近靠里邊的那間屋子,這樣的聲音傳的更加清晰,甚至還伴隨著男子時不時的調笑聲。
「壞死了,這樣折磨人家。」
「是嗎?呵呵,這樣你不要?」
「呵呵,這里不行,嗯……」
沐琉璃貓著腰,悄悄攀附在窗框邊,伸出縴細的食指,一戳,那層窗戶紙就這樣破了,她湊近那不起眼,卻剛剛好的孔。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女子潔白的身軀,沐琉璃都佩服起自己來,怎麼那麼剛剛好,那里都看不到,就只看到那張旖旎的床上,那旖旎的一幕,男子的臉被微微垂落的帷幕遮住了瞧不見,只看見男子精瘦卻充滿力量的身軀,重點的位置被女人遮住了,這點倒是讓沐琉璃很是慶幸。女子似乎享受在這樣一起一落的旋律里,嘴里發出令人害羞的申銀聲。那女子甩開汗濕的發。
終于,沐琉璃看見她的臉,黛眉彎彎,女子有著微微翹起的丹鳳眼,眼角劃開一個妖媚的弧度,眼里蕩蕩媚波,眼角一顆小小的美人痣,挺翹的鼻,那形狀良好的小巧的唇,好一個狐媚的女人,沐府那兩個姐姐雖美雖艷,但是若要比起狐媚,相信眼前的女子絕對是個中好手。
沐琉璃捂住嘴退到牆角,這樣上等長相的女子應該不會是普通的宮女,加上她剛才瞥到那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中,那華貴的綢緞,莫不是哪個不規矩的宮女,或是哪個芳心暗許的公主,還是……
寂寞已久的嬪妃?
不管是哪一個,沐琉璃都想遠離這是非中心,裝作不知道最好,不然,只會自己招惹麻煩上身,這樣的事與她無關,她一點都不想惹這樣的麻煩。可惜,事與願違。
屋內的女人不依男人的不專心,男人安撫的哄著「等等,我去抓只小老鼠就回來。」
「這時候還抓什麼小老鼠啊。」女人真是想不透。
男人躍起來,隨手披上一件外衣,系上帶子,施展輕功躍出屋外,不一會兒,之見她手中抱著一個一身月牙白的女子回來,沐琉璃從被抓到開始,就始終用手捂著臉,不敢展開。
嗯嗯,這小老鼠身上的味道好香,好像在哪里聞過,男子貪心的吸著空氣中那甜美的馨香。床上的女人看見男人提了個女人回來,開始怕身份敗露,便用被子遮住臉龐,不過,她看那女子,應該不是宮中宮女,看她一直遮住臉的舉動,女子冷冷笑著,倒也是個明事理非,聰慧的女子,想到這里,女子放心的露出真面目。
「怎麼,不好意思,還是您見不得人。」男子冷漠又不正經的聲音傳來,這女人從被抓到開始就一直捂著臉,真是不好意思了?
沐琉璃不敢出聲,只能不停的搖著頭,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有什麼辦法可以保證他們不會怕秘密暴露而殺人滅口。不過,這聲音還真是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過。
腦子混亂的沐琉璃一時想不起在哪里听過這個聲音,現在只能混過一步算一步了。
男子顯然耐心到極點了,他一下子便掰開沐琉璃的手,那張緊閉著眼楮的絕美容顏就這樣闖進男子閃著淡淡紫光的眼中,清楚倒影著女子那精致的五官。
「是你?」男子顯然也很驚訝,沒想到這只小老鼠是她。
咦?沐琉璃疑惑的緩緩睜開眼楮,等到她看清眼前的人的時候,嚇得抖著手,大大的後退了兩大步,「是、你、你!」
「真是好久不見,久到現在看到你,我心里都疼著。」分不出男子是玩笑話還是認真的,沐琉璃只知道,那夜,比女子還要美的男子,救了她——千夜。
夜魅溪,不,是千夜,近乎迷戀的看著面前的女子,夜魅溪是他的另一個身份,而在南巽國,他的身份是,千夜。
她就在眼前,只要看到了,他才確定那空了幾個晚上的空洞是什麼,現在,她已經把它填滿了,第一次,他明白什麼事牽腸掛肚,他承認,他是愛上眼前的女子,而且,勢在必得。
「小女子何德何能,公子過于失禮了。」意思就是,她已經是別人的妻了,他公然的挑逗是不是說不過去?
「這麼久沒見,你真是越來越美了。」千夜自動忽略沐琉璃的話,當做听不見,他著迷的看著沐琉璃,今夜的她,與那夜落湖的她很不一樣,那夜的她是罌、粟,他為她淪落,今夜的她,是月下美人,他為她著迷。
一身月牙白,襯映著那白希的肌膚,胸前抹胸蜿蜒著的絲帶,纏繞在那秀美的脖頸上,抹胸處用特殊飾線繡出兩只翩飛的白蝶,反射著光,仿佛有生命般,腰間束著的腰帶襯出女人哪盈盈一握的腰身,長長的裙擺隨著風吹飄揚,女人挽了想雲簪,添了幾絲高貴和典雅,簡單的珍珠簪,就是為了她定身而制,珍珠的粉色光芒襯著和女人臉上淡淡的桃紅,卻又添了幾分嬌美。即便這時的她一臉防備,他還是從她防備的眼中看到他自己,也是,不管如何,只要她的眼中有他的影子就夠了不是嗎?
沐琉璃知道,自己如果夠聰明,就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你可以放我走了吧。」既然他與她裝傻,她也不必那麼認真。她什麼都沒有看到,這樣可以放過她嗎?
「閉嘴,有你說話的余地嗎?夜,把她解決,否則我們的事一定會傳出去。」床上的女人既是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也是出于那嫉妒心,從她那里,可以清楚看到男人那毫不掩飾的興趣與迷戀,與剛才在床上恩愛的他,完全不同,這樣的他,有人的感覺,是的,雖然眼前的男人俊到不可思議的地步,那淡紫的眼楮,讓人輕易就陷入,不然她一也不會第一次見他,就想盡辦法you惑他上床,可是,這男人,在她面前,赤luo果的表現她對另一個女人的愛慕。
「出去,」男人沒有回頭,始終沒有看著她。
「你說什麼?叫我出去,到底是誰應該出去。」女子拔高她的聲音,原先媚人的嗓音失去了那股媚人味道,變得刺人。
「我再說一次,出去。」男人回頭看著女人,女人剛才囂張的氣焰一下子便湮滅了,她不甘心的瞪了沐琉璃一眼,背過身去穿好衣服,高傲的抬起頭,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我想,我也應該出去,你放心,我什麼事情都沒有看見,真的。」沐琉璃怕他不信的再三保證。
「你想,我會在乎嗎?呵呵,既然趕她出去,那麼,我就不怕事情敗露。」他只是想留個與她獨處的空間罷了,這女人怎麼就不明白。
他不在乎,那更好,就是說她看不看到事情的經過都與她無關了,「那就好,那就好。」沐琉璃慶幸著,就想轉身就跑,可惜一如之前,還是比千夜慢了一步。
沐琉璃被抓住雙肩,一個旋身,抵到了牆上,男人精瘦的身軀緊緊貼著她的嬌軀,每一寸!
「放開我。」沐琉璃的手被男人按住,用不了多少力氣去推開男人,就連腳也被千夜牽制住,動彈不得。千夜輕輕呵出的熱氣噴在她的臉上。
沐琉璃躲避著,她現在不想惹怒這男人,現在的她,處于下風,只要男人真的想對她做什麼,她連反抗的地步都沒有。「你冷靜點,听我說。」
「好,你說,」男人的聲音沙啞,他的唇,慢慢的在沐琉璃的發上磨蹭,「你好香。」
「你先放開我,現在我們沒有辦法好好說話。」
「好。」男人這麼好說話到沐琉璃不敢置信的地步,不過,現在沐琉璃的確是有足夠的空間。
「你說,要與我說什麼。」千夜眼眸含笑的看著她。
沐琉璃躲開他那炙熱的目光,她清清喉嚨「雖然謝謝你那夜救了我,不過我們身份不同,你不可以對我做這些越矩的事。」
‘嗯嗯,」千夜像是贊同的點著頭,他不發一語,沐琉璃都以為他是認同她的話了。
「所以,你要對我說的就是這些。」千夜漂亮的臉蛋上寫滿疑惑,「是啊。」沐琉璃回應著,這都听不明白?她應該說的很清楚吧。
千夜揚起一抹惑人的笑,大手一攬,低頭,深深吻住那跌進他懷來的女人。這吻吻得很深入,沐琉璃簡直嚇傻了,她的眼楮瞪得極大。這男人在做什麼,難道世俗禮儀在他眼中什麼都不是?
沐琉璃狠狠的咬住千夜的唇,千夜吃疼的松開,沐琉璃趁這個時候趕緊退出兩步,淡淡的腥味在沐琉璃嘴里蔓延,嘴里都是他的味道,沐琉璃又驚又怒。
「小野貓。」千夜原本就紅艷的唇,更是邪魅幾分,哦,他忘了一個重點,「你的名?「
沐琉璃不語,她不想說,不想招惹麻煩,面前的男人絕對是個大麻煩。
「不說是嗎?那指不定某天就會傳出靖安王妃與男子苟且之事的傳聞。」千夜無所謂的聳聳肩,大有你不怕便試試的態度。
「卑鄙。」沐琉璃恨恨的罵著,好名字是吧,她給,不過是一個名字,她實在沒有勇氣去想,如果赫連絕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毀了她,沐琉璃覺得自己真實冤,明明錯的不是她,為什麼她總是要吃那個啞巴虧。
「沐琉璃。」
「沐、琉、璃」千夜重復喃念著沐琉璃的名字,仿佛要將這名字刻進心里,見著千夜閃神。沐琉璃看準時機,打開門,遠離麻煩。
男人放肆的笑聲在沐琉璃跑開很遠後還是能听見,沐琉璃狠狠的捂住耳朵,什麼都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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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張公公緩緩的倒上一壺茶水,那清透的茶,順著那螭瓔珞
龍紋黃梨杯而下,裊裊輕煙朦朧了男人儒雅溫和的臉,那一身黃袍加身的男人,還是笑的溫和有禮。
「不知皇兄那麼好的興致,這賞花宴還沒開始就著急著找我閑聊來了?」這獨傲天下的男人——赫連和,也是他的親哥哥。
「呵呵,難道皇弟還不願意朕與你多多閑話家常了。」張公公已經放下茶壺,安靜的退到一邊等候吩咐,殿內的檀香味凝神靜氣,不覺讓人身心放松下來。
「可不是,難得皇兄還會與我閑話家常啊。」赫連絕的語氣不冷也不淡。
赫連和的眼神黯淡下來,哪怕他臉上依然是那樣的笑著,不知何時開始,他這個皇弟不再像小時候那麼的依賴他,粘著他,以前那胖嘟嘟的小屁孩,現在已經是一個內斂冷漠的大男人,才能出眾,甚至超越他。
「是啊,想來我們連閑話家常的時間都是極少的,我想想,我們聊的無非都是朝廷政事罷了。」赫連和比赫連絕大上十歲,這個弟弟也許是與他有代溝,越長大就越少與他傾談心事,也許是……
「絕,你還怨著娘是嗎?」赫連和輕嘆口氣,這次他沒有用皇弟,而是喊赫連絕的小名。
「沒有。」回答簡短,但是赫連和還是一听就听出了那壓抑著的怒氣與受傷。
「你要皇兄說幾次,你那是誤會了,那時你還小,什麼都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赫連絕看到想到的那樣。
「夠了,不用說了,我心里有數,那事我早就忘記了。」赫連絕放在身側,緊緊握緊的拳,為什麼?為什麼?皇兄要那麼殘忍,每次都提醒他才是那個不受歡迎的人,才是那個被拋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