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壓又高了。睍蓴璩曉」寧管家送了醫生出去,回頭給忌威倒了杯熱水,勸慰著,「少爺大了,如果他不願意,您也不要硬逼他,不然你們倆父子之間的嫌隙就又大了。」
「嫌隙早就已經很大了,他一直怨恨我。」忌威半瞌著眼瞼,接過了寧管家手中的水杯,「她母親死後,他就更恨我了。」
「少爺不該這樣懷疑您,夫人的死明明和您……」
「算了。」忌威擺擺手,「有這樣想法的又何止只有他一個人?之前我抓了小忍也問不出當年的事。」他無奈的笑笑,「他們都恨我。」
「老爺,這些年辛苦你了,我知道,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您更愛夫人和少爺。」寧管家感嘆,這些年,忌威背負了太多,該有的不該有的,他都一個人默默背負著,也從來不曾辯解。
忌威垂下眼瞼,眼角的皺紋深的像溝渠,慢慢飲了口茶,徐徐開口︰「明西兒懷孕的事,不管忌廉答不答應,我必須讓他娶她,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明天你就去幫我登份報紙,說忌廉和明西兒的婚期訂在下個月。」
「是。」寧管家恭敬的點了點頭。
「哦,還有。」忌威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派些人到東郊的別墅去,明西兒這個孩子雖然從小養在忌家,我對她也算是熟識一些,可是畢竟這麼多年不見了,她的性格好像也不如以前那樣安靜乖巧了,我怕她會對忌廉不利。」能清楚的知道他行蹤,還有膽量跑去沁竹茶園找他,想必她對他事情都了如指掌,這樣有心計的女孩子,忌廉可不要吃她的虧才好。
「老爺既然這麼不放心她,為什麼還非要少爺娶她?」
忌威靠著床頭,眸底是難掩的心疼,「孩子還是要養在親生母親那,家庭也要完整。」想起忌廉小時候,他就覺得特別愧疚,他沒能留住他的母親,自己也沒能做個好父親。
「我知道了,老爺,我會遵照您的吩咐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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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為你辦事,就是每天為你做做飯,陪你聊聊天麼?」馨蒂為他沏了壺紅茶,伸手向他攤開,「今天的酬勞!」
洛忍笑笑,掏出鋼筆在支票上寫下一串數字遞到她的手中,「這樣輕松的活兒就能賺到錢不好麼?」
「好是好啊,就是感覺不真切,這麼容易就能賺到錢,到了三億,你真會放了我麼?」
「你覺得這很容易,每天就只是做做飯,聊聊天或者和我這樣靜靜待著,你卻不知道,我有多珍惜,這是我這一輩子的夢想。」他勾起唇角,慢慢品嘗著她親手泡的紅茶。
她垂下眼瞼,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為了掩飾尷尬,她伸手去翻今天的報紙,突然就被佔了整篇篇幅的報道給吸引住了,她驚的睜大了眼楮,「洛忍,忌廉要結婚了!」
洛忍連忙放下茶杯,拿過馨蒂手中的報紙仔細看著,「怎麼回事?我怎麼都沒听他提起過,這女人……」他頓了頓,照片上的這個女人看起來倒是有幾分面熟,想了想,突然月兌口而出︰「明西兒?」
「明西兒是誰?」
「是忌廉身邊的助理。」洛忍蹙著眉頭,怎麼會是她,他明明都警告她不要靠近忌廉了。
「他要和明西兒結婚,那伊伊呢?他始終都藏著伊伊,卻又要和這個女人結婚,他到底想干什麼?難不成……」她猜測著,「難不成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別人知道伊伊的事?」
「不。」洛忍否定,「他要是為了掩人耳目也不必找明西兒,之前的津雅才是他一直在外宣稱的女朋友,門當戶對,才不會讓人覺得奇怪,突然變成了明西兒,才更會讓人起疑。」
「津雅?」提到津雅,馨蒂就不禁蹙起眉,沒想到她和忌廉之前還是男女朋友,這麼想著,當時在玫瑰莊園門口看到和忌廉一起來的女人也貌似就是她,也難怪,會在忌廉住過的古堡踫到她了。
「嗯,她的津家的二小姐,之前在一些場合踫到過,性格很張揚,和忌廉在一起總是形影不離。」
「性格確實很張揚。」馨蒂想起她那狂妄自大的樣子就氣的牙癢癢。
「怎麼,你也知道她?」
「嗯,之前和尹斐一起去找伊伊的時候踫到過她。」她解釋著,「不過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伊伊,伊伊失憶了,她不記得忌廉是她親哥哥,只把他當成男朋友,我很怕會鑄成大錯。」
「那就趁著忌廉準備婚事的時候去查古堡,總會有線索。」他說著,為她倒了一杯紅茶,「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點點頭接過,喝了幾口突然覺得有些疲憊,趕忙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了,不舒服?」
她搖搖頭,「不是,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困了,這幾天好像總是睡不醒的樣子。」
他笑笑,拍拍腿,「睡這兒,我守著你。」
「才不要,我回房間了。」她拒絕,起身要走的時候他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扯到了懷里,「這個也算在為我做事的範疇里,你哪里也不許去。」
她掙扎,他卻將她箍的緊緊的,掙扎了幾次,她的困意卻更加濃重,眼皮沉了下來就這麼睡著了。
他的手擦過她的臉頰,眸底的晦暗一閃而過,繼而朝著門外喊了一聲,「阿乾。」
阿乾推門而入,手中還端著一個小小的托盤,上面放了一支針劑,「洛爺。」
「給我吧。」洛忍說著,一只手去拿針劑,「你先出去。」
「是。」
待阿乾走了出去,洛忍才慢慢撩開她的領口,將那一支針劑里的藥液全部推入她的肩頭,針頭拔出後,細密的針眼恍若毛孔,幾乎看不出。
他的指月復撫了撫她的肩頭,眸底深幽的好像寒潭,隱匿著絲絲晦暗,許久之後,他整理好她的衣服,將針管處理掉,大手模著她的發,就像很多年以前,他在她懷里睡覺時她的動作。
「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