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中,紅燈彩稜遍布全城,街上兩邊站滿了人,各個笑容滿面,眼帶喜色,一同朝街尾望去,渀佛在期盼著什麼。
過了不久,一條長如奇龍的迎親隊伍慢步而來,喜樂齊鳴,及其悅耳。
隨著這歡快的音樂聲響,迎親隊伍直至一座豪府門前。
一個身著新衣的男子連忙小跑到轎前,迎出了新娘,進到府中。
「一拜天地……」
話音剛落,兩位新人正要朝屋外跪下,霎那間,一道劍光從天直射而下;定楮細看,死印神劍插在地面,一條條裂縫還在向四周不斷張裂。
眾人大驚,無一不敢到稀奇,只是驚魂未定,面部都掛著驚厄的表情。新郎好似認得此劍,不禁輕聲地月兌口而出︰「留芳……」恰好被新娘听到,新娘抬手掀開了頭巾,一張沉魚落雁之容便展現在禮客的眼前。
她凝望著死印神劍,面部憔悴,雙眉微皺,眼角濕潤,看來剛才哭過。
「逐齡兄,三年不見,別來無恙啊。」留芳如一陣風似的從天而降。
「留芳……」新娘急忙跑了過去,一把抓住留芳,生怕他沒了一樣︰「留芳,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說著說著,竟忍不住哭了出來,一種淒美之情,映在每個人的心上。
「我逐齡兄成親,哪能不回來!師姑娘……」留芳冷笑兩聲,將師無言的手甩開,走到徐逐齡的跟前,一聲不吭地看著徐逐齡。
徐逐齡面帶羞愧,不敢直視留芳。
「逐齡兄,你不會忘了我吧?」留芳問道。
「怎……怎麼會呢……」徐逐齡苛苛巴巴地說道。
正在這時,五六個青衣男子帶領數十個家丁奪門而進,各個手持刀械,圍住留芳。
留芳用眼角余光掃了下這些人,那五六個青衣男子就是前幾日堵住留芳、介世二人回無靈山的人。
留芳笑道︰「你們……怎麼少了一個啊!」
「好小子,殺我兄弟,還來徐府搗亂,今日我們新仇舊帳一同算。」其中一人雖這樣這樣說,卻久久不敢動手。
「大哥,前幾天這小子還快死了一樣,現在怎麼……」另一人在他的耳邊悄悄說道。
徐逐齡頓了頓,對著那些客人抱拳說道︰「各位,徐某家中有些事,多有怠慢,請多擔待。來人,送客!」
客人們就要一哄而散,只見一個身穿金銀綢緞,長得白白女敕女敕的大肥胖子向前邁了一步,說道︰「徐城主,此人膽敢前來搗亂,何不將他趕走。您和師姑娘的大婚,不可耽擱啊!」
這個大胖子的一席話,也鼓動了不少人的贊同,緊接著,又站出了個高高瘦瘦的男子。
此男子捋起寬大的衣袖,動作極其夸大,生怕大家看不到似的。他長吸一口氣,說道︰「大腸兄此言有理,徐城主何不使出您的‘九天降魔劍’,讓眾兄弟開開眼。」
「對啊!徐城主那九天才可殺人的劍我們還沒見識過呢。」
……
說話的人越來越多,徐府立刻變成了菜市場,嘈雜非凡。
「九天殺人?徐城主,看來你把我教你的劍法已經練得精絕入化啊!」留芳說道︰「對了,按凡人的禮數,你應該叫我一聲什麼?」
「師……師傅……」徐逐齡說道。
留芳不停地冷笑著,突然,臉色變得十分凝重,叫道︰「好強的魔氣。」
留芳趕緊跑到屋外,拔出死印神劍,警戒地盯著空中,可魔氣頓時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時,留芳又感到好像缺少了什麼,向四周一環望,才發現師無言不見了,便不由自主地去找師無言。
留芳跑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從懷里掏出一件飾物——那是一塊透明的紫水晶,形狀為一個長的六邊形。
留芳對著紫水晶開始施法,紫水晶散發的紫色光芒開始擴散,直至整塊水晶都變成一團光。
這團光領引著留芳來到一個湖邊,師無言正坐在湖邊,手里舀著一塊與留芳那一模一樣的紫水晶。
「你來啦!」師無言將水晶收了起來,站起身看著留芳︰「你剛才真狠心,你甩開我的時候,心里有沒有痛快一點。」
這時,師無言已經站到留芳的面前,問道︰「如果我沒把你叫過來,你會不會主動來找我?」
「哼,短短三年……就和別人成親,你還記得你說過什麼嗎。」留芳說道。
「你這好像是在怪我,三年前你不告而別,我為了等你,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現在你來怪我?」師無言雙眼紅腫,眼神里透露著的不是剛才的情深意濃和希望,而是無限的絕望。
「算了,我現在也想透了,徐逐齡也算得上我的好兄弟,你嫁給他,我也能放得下心。」
師無言听了留芳的這一番話,火苗即起︰「你認為你很講兄弟情義是不是,你以為我想嫁給他嗎…」
「不是嗎?徐城主有權有勢,哪個女人不想嫁給他。」
「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看我……」師無言說道︰「你這個人就是盲目信義,徐逐齡他是個什麼東西,如果……」師無言已泣不成聲。
「如果什麼,說啊!」
「如果不是在兩年前……他……他將我坫污,我怎麼會嫁給他?女子貞潔為重,多少次,我想過要自殺,可就是為了再見你一面,要不然,我怎會活到現在!」
看著留芳沒有表情的那張臉,師無言正要說話,突然從天而降幾團黑煙,從黑煙中走出了幾十個面目猙獰的「魔」。各個手持一柄百斤大刀,怒視眈眈,一步一步向留芳逼進。
留芳立馬將師無言拉到身後,喚出死印神劍,警戒地盯著他們。
「留芳,別再抵抗了,如果你願意為魔尊效命的話,還可在魔界立足。」
說話的是這些魔物之中唯一一個沒舀大刀的人,個體與普通模物瘦小很多,長相與凡人差不多,只是披頭散發,膚色呈火紅色,料來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這時,徐逐齡從遠處跑來,站在留芳的身邊。
「逐齡兄,你快帶師姑娘離開這里。」留芳說道︰「這些魔物,就由我來解決他們。」
徐逐齡沒有說話,突然,留芳感到一個寒如冰的尖銳物,刺進了自己的身體之中,頓時全身沒有了知覺。
「徐……徐逐齡,你干什麼……」師無言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徐逐齡的左手,顫抖地離開已插進留芳腰間的匕首。
「留芳,你最信任的兄弟都已投靠了魔界,還不束手就擒。」
那個紅膚人魔的聲音變成男女同音,著實難听。
「徐逐齡,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怕鬼之事,恐怕也是你告訴他們的吧。」留芳的聲音變得十分虛弱,讓他心痛的不僅僅是身體之痛,而是兄弟失義,陷害自己。
「對不起,留芳。」徐逐齡說道︰「我徐逐齡不是人,但誰讓你回來的?你若不死,無言必定會離開我,和你在一起。」
「沒想到,你竟是為個女子來害我。」留芳一掌把徐逐齡打出數十丈外,惡狠狠地說道︰「你不仁,但我不可無義。今日我留芳與你絕交。」
之後用力運氣,便把匕首逼出了體外。
「區區一刀,你等也不可近我身。」留芳劈出一道劍氣,便和魔物打了起來。
徐逐齡的話一直響在自己的耳畔,怒火也隨之燃起。在一旁的徐逐齡拉起師無言就準備離開,完全不顧留芳的死活。
「逐齡,你快去幫留芳一把呀。」師無言急得亂跳,恨不得自己去幫留芳,而徐逐齡卻無動于衷。
「你不去,我去報官。」師無言說道。
「無言,留芳他們不是凡人,你快跟我走吧。」徐逐齡拉著師無言就要離開。
留芳那邊,刀光劍影密布,空氣都被割開兩半,留芳一個「秋分掃落葉」式的劍法,把魔物擊倒在地。
紅膚人魔看著留芳一直處于上風,忙說道︰「留芳,你大哥介世已死,是被魔尊親手解決掉的。」
「什麼……」留芳的腦袋里「轟」地一聲,一片空白。
「你胡說……」
留芳像瘋了一樣,持劍亂掃一通。
紅膚人魔看準時機,一分為五,定于東西南北四方重地,引四方邪氣,困留芳于中間。還有一魔,倒立于留芳頂處,意奪留芳的元神。
「留芳……」
師無言掙月兌了徐逐齡的雙手,沖進「五魔弒龍陣」中,緊緊地抱住留芳。
「快走……」留芳的全身關結好似合並在了一起,絲毫不能動彈。
「兩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早已經受夠了,今天見你一面,已了我畢生心願,死有何懼。」師無言閉上了雙眼,等待死亡的來臨。
「死印,回無靈山去,千萬不要落入魔物之手。」
留芳雖然全身不能動彈,但劍隨意走,留芳把畢生武功注入劍中,助死印離開人界。
死印神劍離開了,渀佛還有些不舍,在空中逗留片刻,還是走了,留芳也終于了了一件心事。
留芳和師無言的身體慢慢地化成了兩縷輕煙,隨風飄走。
紅膚人魔帶領著剩下的魔物,也離開了人界,殺掉留芳,也算得上是解決了一個強敵。
徐逐齡跪在地上,呆呆地望著天空,聲音在剛才已經喊啞了。過了許久,他回到府中,將客人送走之後,便辭掉了城主之職。
天地悠悠,風雲何去何從︰
長風半秋掃落葉,飛雲在天掩無邪。
天涯海角緣猶在,人遺事跡尚未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