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清風被這麼一問卻不知怎麼回答,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想了半天怕耽誤時間就直接轉身對著那個白衣女子問道︰「你們沒事吧?」
「是你!」錦衣女孩一眼辨認出了諸葛清風,那個白衣女子顯然是被驚到了,但不久便恢復回來,低著臉搖了搖頭。
「你們放心,風少爺今天幫你們出口氣。」話音剛落,諸葛清風便意識到自己又夸下海口了,真想用力扇自己兩巴掌。
「口氣不小,本大爺今天心情好,陪你玩兒玩兒。」一個弓著背的富家公子對著身後的那一幫家丁下了個命令︰「上!」
那批家丁仗著自己人多,什麼也不懼怕,各個沖在前面,想討好那個公子哥。諸葛清風也被這陣勢嚇了一跳,連連退後兩步,還沒來得及拔劍,那些家丁已經撲了上來了,一個一個的不久就把他給壓在身下,形成了一座不小的山丘。那個弓背的公子哥走了過來,伸出一只穿著金靴的腳,踩在了諸葛清風的臉上。
諸葛清風自覺威風掃地,必須要扳回顏面,說了聲︰「你的腳……好臭。」
那個公子哥臉色一紅,抬起腳來用力往下踏去,忽見一道紫光閃現,公子哥下盤不穩,撲通倒地,那些家丁也被一陣氣波震得四分五裂,水塘里,屋檐上掛的都是人影。
那個公子哥想要站起來,只覺腿上毫無知覺,低頭一看,右腿小腿已經完全被切了去了,現在鮮血噴涌,滿地紅色一片,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快走哇!」諸葛清風拉起那兩個女子便逃離了這里,沒有人敢阻攔。
兩個女孩子還未反應過來,腦子還停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卻已經被諸葛清風給拽走了。諸葛清風不知該往哪里逃,卻帶著她們二人回到了悅來客棧門口,心中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一頭鑽了進去。那個跟蹤自己的女子跟丟了諸葛清風,現在正在客棧里焦躁不已,卻看到諸葛清風拉著兩個女孩子跑了進來,心中納悶,還沒問清緣由,諸葛清風已經帶著二人朝樓上奔去。
諸葛清風關上了門,靠在門上,剛才驚魂未定,心還在撲通撲通的跳。
「你們……沒事吧?」諸葛清風不知說什麼才好。
二人搖搖頭。
「啊!」金衣女子叫了出來,「你不是那個……區吳鎮的那個人嗎?小姐,是他,你還跟他說過話呢。」
白衣女子臉色不變,自然是早已認了出來,朝著諸葛清風行了個禮︰「多謝公子解圍之恩。」
諸葛清風咧嘴笑了笑,不知說什麼才好,只是面對眼前這兩人突然從千金小姐淪落為被街頭之徒調戲感到十分不解,問了句︰「這才幾月不見,你們怎麼就變成這般模樣了?」諸葛清風指了指她們二人的一身著裝,之後走到桌子前到了三杯清水,名叫金苑的金衣女子跑過來給白衣女子王亦靈舀了一杯,之後將自己的一飲而盡,失盡文雅,與她的主子簡直判若兩人。
王亦靈低眸思考不久,覺得這幾個月來積攢的苦水太多了,稍微動蕩便能溢出來。
王亦靈乃是白帝城城主王猷之的親生女兒。王亦靈從未學過劍法,之所以能指點諸葛清風兩招是因為她從小對劍極有緣分,並對特殊怪異的劍法極感興趣。這種天分隨著年齡的增長愈加明顯,在她十七歲生日過後(去區吳鎮前剛過完生日),父親王猷之的一位游方仙人(白帝城靈氣聚集,故有仙人出沒,王亦靈知道世上有神仙七界並不奇怪)見到了王亦靈,只覺王亦靈仙骨奇靈,天緣極高,實易升天當神作仙,可惜孽緣不盡,只有先去了結此生凡緣,不然也只能白白浪費這般仙骨天緣。
游方仙人從王亦靈體中煉出一顆紫色稜形晶石,讓王亦靈憑借著紫晶石的引導去尋一個人,于是,她便到了區吳鎮,鎮中又遇到了諸葛清風……
因為一直沒有遇到那個什麼有緣人,王亦靈與金苑重返白帝城。當天夜里回到城主府,只見大批身穿盔甲的士兵涌進府中,二話不說拔刀便殺,府中上下連奴帶主總共一百零六口屠戮殆盡。官兵走後,王亦靈急忙回到府中,找到父親王猷之,王猷之以最後一口氣告訴王亦靈︰去長安城找諸葛青天。如此,路過揚州。
「等等……」諸葛清風叫道,「你剛剛說去找誰?」諸葛清風很好奇王猷之怎麼會認識自己的父親,此時的他已經把蕭玉萍的話全都拋在腦後面了。
「小姐要去找諸葛青天,跟他的兒子諸葛……諸葛清風成親。」金苑差點忘了諸葛清風的名字。
听到成親二字,諸葛清風驚得把剛才喝下去的一大口清水全部噴了出來,嗆得嗓子生疼。
我也是訴出心中悶語,心中暢然不少,見到諸葛清風如此反應,問道︰「公子怎麼了?」
「沒事。你是不是姓王?」諸葛清風想起母親的話,想要再確認一下,卻被金苑嬌柔喝了回來︰「你沒听我家小姐講的話啊!」
王亦靈以為找了個能夠供自己訴說的人,听諸葛清風這麼問以為他什麼也沒听,不由得有些氣憤,但還是沒有表達出表情來︰「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諸葛清風頓時被問住了。他完全沒有想要成親的想法,而心中又惦記著姚依軒,不知如何是好。王亦靈這個女子雖然在氣質、相貌、身材上都要高上一籌,可怎麼也比不過姚依軒——在所有男人的心里,有兩種女人最好,那便是得不到的和最先得到的。
「我……我叫……我叫凌(靈)風。」不知怎地,諸葛清風就說出了這個名字,不過開口就無法反口,就像是死了就不能活,從此以後在王亦靈面前,自己就是「凌風」了。
「還是要多謝凌公子的解圍之恩。多有打擾,小女子無以為報,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來長安找我。」王亦靈給金苑使了個眼色,推門離去,只見樓下鬧哄哄一片,一幫家丁用一塊木板把那個被諸葛清風斬斷了腿的富家公子抬了進來,旁邊還有一個腰纏萬貫虛胖老爺,滿臉橫著贅肉,讓人有種看了之後就不在吃豬肉的沖動。
諸葛清風聞聲出來,一見這個場景趕緊把王亦靈和金苑給拉了回去。
那幫人前腳剛邁進,就迎出來了一個身材矮小,滿頭黃發的老頭,看樣子已過五十,他嘴下還翹著幾根枯黃干硬的胡子,硬邦邦的十分倔強。
「長留兄啊……你可要為弟弟做主啊!」虛胖老爺哭號到。一把撲到了這個老頭的身上,只怪老頭身材太小,兩個人抱在一起顯得十分滑稽。
「賢弟莫哭,怎麼回事?」黃發老頭看這個虛胖老爺幾乎要給自己跪下,連忙用雙肘抵住了他的身體,幸虧自己練了多年的武功,不然單憑他的薄弱之力,是肯定無法撐住這個大胖子的。
「長留兄啊,弟弟為太虛派的建設也捐了不少錢吧,怎麼也算是半個太虛派弟子了。知道兄弟要去攻打邪派,特意過來為兄弟餞行,每想到在半道上犬子被人欺負,給斬下一條腿去……」虛胖老爺哭的淚涕交雜,話語不清。
太虛派掌門人孫長留听得出來他是在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他的兒子,可又無可奈何,這個老爺卻是幫過太虛派,若要坐視不理即會被江湖人士恥笑,又會給太虛派抹黑,也只好順言道︰「賢弟告訴我是誰,做大哥的一定幫你討回個公道。」
「先不說討回公道,你還是先看看我的兒子吧。」虛胖老爺把孫長留拉到那個公子哥兒跟前。
孫長留細細看察了一番,見他一條腿被斬下的干淨利落,不留半點拖沓,一看便是高手所為,低吟了聲︰「好刀法,沒個三四十年恐怕是無法練出的。」
「孫掌門,」旁邊一個家丁提醒道,「傷我家少爺的是一個用劍的少年,過不去只有十六七歲……」
周圍看熱鬧的人掩嘴輕笑,眼里動作里盡是嘲笑之色。孫長留自覺顏面盡失,趕緊解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此人把刀當作劍來使用,能如此用刀之人怎會是凡人?四十余歲卻長著十六七歲的相貌有何好奇怪的!」孫長留一著急,竟想起了個如此荒謬的回答。
斷了的腿還在流血,暗紅色的血緩緩流淌,在傷口之處卻像是涂上了墨汁一般。那個公子哥兒已經沒有力氣再叫喚了,此時安靜了不少。
孫長留為他止血,卻不想用了任何辦法也沒有把血止住,暗自唾棄,咬咬牙說了句︰「抬進房里。」
虛胖老爺連忙應著,吩咐家丁把兒子給小心抬到了里屋,自己也趕緊跟了進去照顧。孫長留躡手躡腳,彳亍在他們的後面,心中在想辦法怎樣找個借口把此事推月兌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