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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認為在班里同學面前形象很不好,這主要是因為我英語水平差,經常出丑,然後就有了一點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覺得有時候比馬加爵還不如。
孤獨是可恥的,我是孤獨的,所以我是可恥的。
我會受這種思維怪圈折磨實在是因為愚蠢而不幸,雖然也學過邏輯學,卻不會分辨這麼一個簡單的三段論的謬誤,是應該怪我自己不爭氣呢,還是怪邏輯學老師不好好教?我自己也說不清。
我在大庭廣眾之下不說話主要還是因為我覺得說廢話是自殺和謀財害命,我不能阻止別人這麼做,並且對別人的幼稚言論抱以善意的一笑,但是卻不願意自己也去誤人子弟。
但是不得不說話的時候我也不能不胡謅幾句應付。
我上課通常都是坐在教室的最後,那里比較清靜,也不容易被老師提問題點到,落得個逍遙自在。
但是我並不是都是這麼幸運。
那次課是《思想品德修養》,老師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印象最深的是她的自我介紹,說她就本校政治系畢業的,此後就听大伙兒聊她一開始還說的冠冕堂皇,說是自產自銷近親繁殖不利于學校之類,後來就由她生發出感嘆來說我們系的前景如此堪憂只能留校任教,到最後淪落到評點她的三圍等問題,焦點集中在了她高挺的胸部上。
她講課一般都是按照課本來,把一些要點寫在黑板上,然後領著大家念書,劃重點。
不知道是人懶還是真的頭腦簡單,這種中小學生填鴨式教學法能夠維持到大學里實在是有點不與時俱進。
那次我照常坐在教室的最後,看到帥歌阿泰破天荒的來上課(自開學以來,是在很少見他進教室),然後看著他故意做到幽月身邊去,然後嘴里叼著一枝煙點著,做出很酷的樣子,甩了一下被染成深紅的頭發,開口說了什麼。我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只看到幽月低著頭很老實的樣子,我覺得有點不太好受。
這時候燕子來了。
長頭發梳成兩個小辮子垂在胸前,干淨秀氣的臉上泛著紅暈,嘴角掛著調皮的笑意,似乎時刻準備著開某個笨蛋的玩笑。小巧的棕色上衣,棕色過膝長裙,黑色皮靴,一副頑皮小公主模樣。一個黑色大書包掛在後面,隨著她一蹦一跳的走動而一次次拍在小上。
小公主二話不說,向教室後面走來,然後對我吐了一下舌頭,扮了個鬼臉,算是招呼,挨著我坐了下來。
「我真羨慕你的書包。」我打趣她。
「為什麼?」她先是困惑的問我,然後是大罵我。
「你為什麼總是把自己發配到邊疆地帶?」她很快就暴露了坐到我身邊的目的。
「嗯?我不想與愚蠢同流合污,這個答案很酷吧。」
「你就喜歡自作聰明,你說說看,前面的人怎麼就愚蠢了?」
「一個人在那兒浪費時間,另外一群人在慢性自殺,難道不夠蠢嗎?」
「那你呢?」
「我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呵呵。」
「是迷途的!想不到看上去你天天老老實實的,原來都是假的。」
「祝賀你學會了透過現象看本質。」
「說說看吧,給你自己的行為辯解一下。」
「我听一個師兄說過這樣一件事,有一個韓國漢城大學教授來南開作學術交流,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對南開深表佩服,因為他看到南開校園內最破的建築是行政樓,他說一流大學就應該如此。但是兩年後他又來了一次,他大失所望,因為他發現這時候南天大學校內最漂亮的建築變成了行政樓。在硬件上,中國的每個大學都逃不過這個宿命,被官僚機構控制下能有自由的學術氛圍是不能想象的,而沒有自由的學術氛圍想獲得一流大學的成就也是不可能的。在軟件上,教育內容的呆板落後注定了教育的失敗。什麼時候,白痴透頂的哲學道德思想教育不退出教育領域,一流大學的願望就永遠只能是夢想。」
「你說的有一定道理,听說當初建行政樓是上級行政機關專門撥款專款專用的。學校也沒辦法。」
「這就是了,上級有時候就是愚蠢的代名詞,下級還要對他頂禮膜拜山呼萬歲,這就是這個體制的悲哀之處。」這個時候前面已經開始上課,但是我們倆還談論的意猶未盡。
「你說現在思想政治教育太失敗了?」
「不僅僅是失敗,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我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形容自己的義憤。「整個就是浪費國家的財產和廣大學子的青春。大家都是聰明人,不知道有幾個人還會相信那些為人師者所說的話,恐怕那怕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吧。以一種誰都不信的東西強制思想灌輸,大家都是逢場作戲,沒有人當真,真是一件無比荒誕的事情。」
「想不到你這麼憤世嫉俗,本來我以為我有點激進,想不到你比我還激進一百倍。」
「這個不叫激進,叫大實話。我只是那個說穿著新裝的皇帝什麼都沒穿的小孩子而已。」
「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
「為什麼那次玫瑰之約沒有你?」
「我去了啊。」
「我的意思是怎麼男嘉賓里沒有你。」
「我不受女生歡迎唄,這還不簡單。」
「不是的,我們宿舍都寫了你,而且我知道很多女生都寫了你的。」
「是嗎?你們在醞釀什麼陰謀?想讓我出丑嗎?」
「你說對了,大家都覺得你平時裝酷太討厭了,想考察一下你是不是有真才實料。老實交代,你是怎麼躲過這一劫的?」
「你能確定填我的票數足夠多嗎?」
「當然,你知道我們的班長怎麼選上的嗎?就是我們大伙商量好都填她,她就上去了,嘿嘿。」
「哦,這就是不成熟的民主的必然結果啊。」
「怎麼說?」
「幸虧是不成熟的民主,不然我豈不是要出丑了,呵呵。」
「到底怎麼回事?」
「你們都被耍了。」我隨口解釋道。「其實除了票數這一個規則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規則,那就是每個宿舍限制只能出一人。」
「原來是這樣啊。」燕子恍然大悟的樣子,但是反映極快的她馬上就轉向了下一個話題。「你覺得那次活動怎麼樣?你感覺阿蔡跟我們班長能成嗎?」
「閑談莫論人非,阿米托佛。」我搖了搖頭,老和尚似的。
「你別裝了,我只是想問問你們覺得阿蔡這個人怎麼樣,我感覺我們班長真的是動心了啊。」
「沒什麼好說的,我不太善于評價一個人,但是我對愛情的事向來不敢多說的。」
……
燕子仍是不死心,還在追問,這時候老師實在看不下去了,後面有兩個人跟她唱對台戲,她怎麼能夠容的下?
「後面那兩個,你們說了很久了,我有個問題要問一下,那個男生,你起來回答一下。」她明明是在說我。這是老師的一貫伎倆,來制止上課不認真听講者。
我只好訕訕的站起來,盡量作出老老實實的樣子對這那位正在憤憤不平者。
「你說一下,大學生心理健康問題現狀有什麼顯著特點?」
這個問題好大,我想說我沒考慮過,但是那樣肯定是出丑了,反正也是出丑了,不如隨便說說。
「我覺得是這樣,其實每個人都有心理問題,只是或輕或重有所不同而已。大學生作為一個知識水平比較高的階層,心理健康問題往往受到了額外的關注。比如在社會上,每天自殺的人很多,但是一旦自殺的是個正在上大學的大學生,往往就會引起社會的普遍關注。其實大學生的心理問題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但是決不是心理問題最多的群體。所以大學生其實還是天之轎子的地位,其實每一個為人師者都要首先是一個心理學家,才能從最大可能上避免悲劇的發生……」
整個一個回答的答不對題。
反正老師也不是想要我的答案,她只是想看我出丑而已。
這樣子她的目的達到了,後面燕子在也沒有跟我多說什麼,不過她讓我當眾出丑的目標也達到了,估計是滿意了吧。
完課後,小公主紅著臉挖苦我,「不好意思啊,害你出丑了。」
「我早就識破了你的陽謀了,嗯,不要客氣。」
「想不到你這個人還挺能高談闊論的。」
「我這個人有一個特點,就是在漂亮女孩面前特別不能高談闊論。」
「你意思是我不漂亮了?」她再次吐了吐舌頭表示對我的厭惡,「我就是個小恐龍,你不怕死啊!」
「恐龍裙下死,哎,死不瞑目啊。」
由燕子隨著走出主樓,隨口應承著她刁鑽的問話,卻目睹了一幕令人心碎的風景。
花圃中,奕晴在花叢中,陪著她的是一個男生。這種情況一般是戀人之間的常態。
那身材魁梧、面容俊秀、頭發深紅的時髦少年分明是帥哥阿泰,看來痴仔所言非虛。這廝上了一節課後就匆匆離去,原來是約美人花前月下來了。
奕晴微微笑著,面如滿月,一襲緊身衣服,背著個小巧書包,這個形象是如此鮮明的美麗,以使我永志不忘。可是,她是為誰而美麗?
路旁的花枝招展之中,園內是金童玉女互訴衷腸,別人的欣喜若狂,正是我的寂寞斷腸。
燕子似乎覺察出什麼,不復多言。
奕晴看到了我,她一定是覺察到了我滿目的哀傷。
然而,那輕輕的一瞥,尤其令我難以消受。
一切的似有似無,欲說還休,都在那一瞬破滅。
回想我數日所為,正是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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