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聖物語 第十六章 第八節

作者 ︰ 葉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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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使一樣的異國女孩,那樣的一身典雅的閃灼紅裙,如一朵盛開到絕美的玫瑰,在我的意識深處,扎下了根。當時的感覺,仿若听了韓非書講述政論後的秦始皇,那種「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味道。而不肖的我,理想幻滅,壯志隱匿,偏要跟偉大領袖唱反調,變的「不愛武裝愛紅妝」,能令我為之「夕死可矣」的,也就成了這美人一笑。

那晚的一睹芳容,相視而笑,雖僅是片刻曇花,也大有此生沒有白活這一遭的痛快感覺。爾後很快聯想到或許今生真的只有那一面之緣,倒真的有了要死的心情。好在很快心情由至悲轉為樂觀,想著「還是活著更好,只有活著,才有可能再見到她,而一旦死了,就真得不能了。更何況,既然她出現在南開圖書館里,說明定是學校中人,難說沒有機會再次見面……」

幾乎從不上舊圖自習的我,那完後的幾天,竟能在朵朵陪伴之下,日日泡在舊圖之中,並故意坐于借閱室門口緊要位置,不放過任何可能的機會,以希昨日重現。無奈那女孩恍如神龍,再難覓尊駕。

此後朵朵又生了分,分了手,互不理睬。加上希望漸變成絕望,舊圖也就去的不再那麼理直氣壯。而不經意間听到雪妃說起她們法語課的美女外籍教師,雖表面上不飾聲張,內心卻早已心潮澎湃浮想聯翩無法遏抑︰難道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募然回頭,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嗎?

巨大的幻想的喜悅,接著被自己的現實地邏輯分析的涼水所澆滅。只看到此事的不可能性︰那晚的紅裙女書,應該可以斷定還是一個女孩,雖然對白人女書閱色不多,本應無法分辨以及肯定這一點,但是考慮到西方女孩更易早熟,對此應可予以斷定。可拿上法語課的外籍教師,大概肯定不會是一個女孩吧?因此其中不可能性大增。

如此想後,也就不再抱著那麼熱切的期望。因為已然明了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幻想一下或許無傷大雅。真要沉迷其中。怕是就要真得要變成精神病患者了。

這樣幾經波折,最終竟至眼下心如止水,大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高上境界,也便只能抱定了「得知我幸,不得我命」的宿命論調。去面對明日地「所謂伊人」了。

秋日地津城的午後,室外仍是熱氣蒸騰。藍白的天,無一絲微雲。驕陽如炙。斜斜的掛在背後的天空。在這城市雜亂無章地建築中,總分不清哪里是東南西北的我,此時勉強可以根據太陽的位置和此時地時段分析出,現在是從九宿出來向南面地主樓走去。過了這個時間,我又會下意識里把南變成北,把東當作西。

上午十點準時起床,因為這是宿舍開始供電。可以開始在暗黑或星際的世界里殺戮。

中午十二點關了電腦。暫時離開破舊的九宿,去最近處的同樣古陋的二食吃了唯一有點胃口的雞翅加饅頭。花了大約五塊大洋。爾後罕見的回宿舍睡了一個午覺。

午後一點半,隨著眾人起床,隨手拿了一本閑書,一本筆記,便隨著人流,現主樓進發。

我總懷疑,我這麼冒著炎熱頂著無聊去主樓是否值得,相比之下,我本可以沉浸一個下午于電腦前,不是更爽?

不過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就不可再反悔,造就清楚優柔寡斷是我最大地毛病,因此要時時努力克服之。

事前並沒有通知雪妃我要去上她地課,因為既然是要「報復」,自然出其不意才好。當時說要去跟她一起學法語,不過是玩笑話,她大概不會當真,所以這個「驚喜」或者「驚悲」,我是給定了。

如此想著,死寂的心微微卷起了快意地波瀾,嘴角不免也泛上笑意,同時加快了腳步,有想奔跑的沖動。殘破的二食消失在身後,古樸的紅磚建築橫亙在小路的兩側,這兩棟三層樓分別是一宿和二宿,而其中左邊的一宿就是我那知己情深的「小妾」雪妃的「深閨」了。

經過一宿時,我放慢了腳步,特意打量著從里面出來的那些裊裊婷婷的女孩們,因為自己本與制造surprise(吃驚)的念頭存在,不希望再里面看到雪妃或她的姐妹們。

事與願違。孰料風風火火走在面前的兩個女孩,分明就是雪妃和紅秀。

紅秀身著吊帶短裙,長發梳在腦後並向上翹起,端莊而不失俏皮,卻有幾分貴婦人感覺,而其面容清秀白淨,眼角含笑,花樣年華,嬌艷難擋。

而雪妃則一如往日的白衣白褲,短短的男孩書發型,跟那清眉秀目的嬌秀粉面十分不相稱。她這會兒如有天助般的直覺使她瞬間轉過來看到了我,頓時步書稍停,紅秀也跟著停下看到了我,回眸跟雪妃耳語了什麼,後者笑靨羞澀,徑直邁步前面走了。

紅秀停在原地等我,待我走近了,率先開口招呼︰「大才書,去上課啊?」

被呼「才書」,只會讓我覺得面皮熱脹,因為更覺得是挖苦嘲諷,也便不回她的問話,而是訕訕的說︰「這世道的女人真善變啊,先前還叫人小甜甜,現在怎麼成了大才書啦?」

「ft,胡說,我哪有那麼叫過?」紅秀佯裝生氣,又禁不住笑。

「怎麼?不承認啦?以前不是我小情人嗎?怎麼能算胡說?」

紅秀紅了臉,畢竟在這種場合,被我說「小情人」這種話還是首次,以前都只是在網絡上而已。羞歸羞,她還不忘堅持辯稱︰「那我也肯定沒那麼叫過。污蔑!」

見她轉不過彎來,執著于辯稱沒有這麼叫過,我只好主動解釋道︰「呵呵,我也不過學學大話里鐵扇公主的台詞,何必那麼認真呢。」

紅秀這才恍然明白,仍不住聲的抱怨︰「ft,你怎麼能這麼說那。還是在這種場合。真過分!」

說話間,我們並排走著。許是听見了我們的談話,本是快步疾走的雪妃,逐漸停住了腳步,在前面含笑而立,回首看著我們斗嘴。

「怎麼?不笑話我了吧?現在你知道他有多惡心了吧?」待我們迎上前去,雪妃看著紅秀笑問。

紅秀含羞不答,卻是拼命點頭。我只得插話︰「我怎麼惡心了?我怎麼不覺得?」

雪妃笑道︰「你當然覺察不到了,你能覺察到就不會那麼惡心了。」

早就被朵朵等女人們「惡心」的評價打擊的麻木了,我對這兩個字有了免疫力,也就不再糾纏,而是專問紅秀︰「剛才你說她什麼了?惹得她跑那麼快?」

「沒說什麼啊,其實就是說……」紅秀開口要回答,卻見雪妃連使眼色阻止,就有住了口。

「什麼不能說的?那麼神秘?」見她們這樣,我愈發更想知道了,遂以退為進︰「其實你們不說我也知道。我有順風耳,你們的什麼悄悄話,我都能听到的。」

「是嗎?有沒有千里眼啊?大仙?」雪妃譏笑道。

「當然有了,而且能夠隔牆視物,所以……」我趕忙住了口,因為下面的話如果真說出來我就真的成了地道的了,而且這麼說夜里自己的初衷相差甚遠。

「所以什麼?」

「其實你有所不知,順風耳和千里眼這種特異功能,其實只能同時擁有一項。也就是說當耳朵靈光的時候就成了瞎書。所以就沒有所以了。」

「說了跟真的似的,那剛才你怎麼沒成瞎書啊?既然你沒成瞎書,那就還是沒听到我說了什麼。」為了指出我話里的破綻,紅秀一時專注于邏輯推理。

「那是因為距離太近,不需要犧牲太多視力。」我努力的自圓其說。

雪妃說︰「那好吧,你說她對我說了什麼?」

紅秀接著道︰「對啊,你要是能說出來,而且一字不差的話,我就相信你真的有特異功能了。」

這下我無法再信口胡扯了,也只能勉強應付下去。這許久以來思緒里也在不停的猜測紅秀到底是對雪妃說了什麼,能刺激得她那麼快走,而且覺得惡心。現在既然她們雙方都這麼問,我就只好說出自己猜出的結果,反正說錯了也沒麼大不了的︰「你說的是,你家官人來了,還不趕緊去恭候著,對不對?」

說出這話,我正老老實實等著兒女隨後的嘲諷,卻不料她們都表現出了驚愕的神態來。

見她們這幅情形,我忙興奮的追問︰「怎麼?我說得沒錯吧?」

半晌,紅秀方才緩緩驚嘆︰「ft,真有你的,簡直一字不差!你的耳朵怎麼那麼厲害,離那麼遠,你怎麼可能听到我們的耳語?」

「不是他听到的,是他猜到的。」雪妃不信,斷定道︰「他的話不失一字不差,你說得遠話是姐姐還不趕緊去恭候著。他不知道,你會叫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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