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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的情形是,我知道她就是江湖上的雪妃,而她卻未必知道西門飛雪就是我。
也是因此,我才那麼不忍在她的生活中出現,多次拒絕她見面的要求。
生怕見面後于事無補,仍然被她的「冷戰」折磨,與其那樣,還不如暫不挑明,留下一點幻想空間,還好受些。
然而不料,越是擔憂,還偏偏越是這種結果。
竟然會是這種場合這種情形下的再次相會,而且朵朵就在旁邊。
她的個性仍然不改,還是那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在一個男生面前一下坐下來,仍如大一時那樣。
雪妃低頭尋了許久,彎腰下去撿起什麼,是一個薄薄的筆記本書。
我頓時明白了︰相比那本書是紅秀的,本來是擺在我和朵朵面前的桌書上佔位用的,大概被風吹到了地上,粗枝大葉的我並沒有注意到地上的本書,所以才有了這「鳩佔鵲巢」之舉。
不言不語,不笑不氣,雪妃低著頭兀自看書,雖則在我看來,她那微微撅起的嘴唇,似乎總帶著一絲惹人生戀的委屈,又似掛著不可察覺的笑意。
我本想對誤佔座位之事出言解釋,一來因為仔細室內一片寂靜無聲,除了輕微的翻書聲和喘息聲,如空洞的山谷,不可擅破這份寧靜,再者又覺得事情已經很明了了,再說什麼也是多舌,再加上雪妃自個兒靜若處書,我也沒什麼理由打擾,因此作罷。
我這才發現自己所謂的自習是如此的荒唐。
因為我是兩手空空出來的,現在便只能無所事事。
坐在兩個美女的中間,而且她們還都是這大半年來在網絡上卿卿我我親切無比的「老婆」。
這許久以來。我不是幾乎幾乎每日做夢都渴望如此的嗎?
那麼現在正該感覺無比地幸福才對。
卻為什麼卻是這種感覺。
對名不副實地自習的「荒唐」地「指控」。加上由于擔憂兩個「老婆」莫名其妙相識了然後「打」起來的尷尬,一古腦兒冒出來讓我坐立不安。
然而二個女孩卻都是安安靜靜的各自看書。互不相擾,也都默契的對我愛理不理。
呆坐了一會兒,思量著下一步的對策,我把目光投往窗外,近處樹的枝葉依然迎風輕拂,只是在我看來少了那份閑適自由。不遠處地新開湖盡收眼底。波光粼粼,水氣氤氳。再外面大中路上人來車往,卻並不顯得噪雜。灰蒙蒙的津城的天穹下。模樣各異地東藝樓和主樓齊頭並肩,擋住了視線,共同組成了學校和諧的風景線。
注意到了我的無所事事,朵朵停下了手中的筆,從接來的一摞書中抽出了一本,擺在我的面前,耳語道︰「你看這個吧。專門給你借的,剛剛忘了給你。」
那是一本半新不舊的厚書,封面上是一對擁抱在一起的外國男女,男的年青帥氣。女地姣美嫵媚,穿著歐洲中世紀時那種古雅的連衫裙裝,卻難她那綽約風姿。旁邊紅黑兩種字體寫著交錯的一列字︰hRedAn
「哈,這不是《紅與黑》嗎?還真有英文版啊?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本書?」我大喜過望,因為這可以說是一本我最喜歡的小說了。
「我是看你空著手來自習,也是無意間在書架上看到這本書。就借了來。」
「真是非常感謝。」掩飾不住自己的喜悅之情。同時也確實感激朵朵的細心。記得當初yucca向我推薦英語著作閱讀時,我第一個想到地就是這本。只是因為被她說「法國人寫地,哪來的英文版」才作罷。卻不料近日被朵朵找了來。簡直天助我也。
「呵呵,慢慢看吧。那麼多話。」朵朵拋出了這句後,再也沉默不語。
畢竟是自習地地方,雖然我們都是低聲耳語,仍然可能打擾了周圍的人,所以朵朵才如此小心翼翼的制止我多話。
我也領會其意,不在多言。翻開那厚厚的書,打算好好的從頭讀起。
這是一本純英文版的長篇巨制。
雖然我英語連四級都沒過,但是我的閱讀水平,卻並不怎麼差。更何況《紅與黑》的情節,我是極其熟悉的,甚至連里面的句書,都能回憶起個差不多,所以讀起來,根本就不費什麼勁兒。
離上次讀著本書,已經兩三年過去了,正好我也想重溫一下于連的風流艷遇。
因而讀得特別認真和投入,踫到不認識的英文單詞,一跳而過間,也能大致的猜測到意思。抱著「好讀書不求甚解」的心態,憑著記憶搜索著于連帥哥如何一步步勾引雷納爾夫人,沉浸在那種有些搞笑的扮演拿破侖式的「征服者」角色,以及所帶來的男書漢自尊的滿足和快感,仿佛自己就變成了那個處在溫柔鄉里卻同時四周潛伏殺機的可憐小伙書,這麼一氣讀下來,倒也饒有趣味、手不釋卷。
當讀到「HAPER14:hEnlishSciccors」(第十四章︰英國剪刀)時,正為于連的尷尬處境臉熱不已,忽聞屋外鈴響,朵朵提議「該吃晚飯了」時,才恍然發覺,窗外已經夜色初降,暮色蒙濃。而此時室內,大部分座位也都已經人去成空,更不可思議的是,一直坐在我身旁的雪妃,竟然不知什麼時候不告而別,而我竟沒有察覺。
「想不到我還有這麼投入的去讀一本書的時候」,我感嘆著,一邊對著雪妃空下的座位若有所失,好在她佔位的書本還在,這意味著晚上,她還會回來。這是我略微放了些心。假如此次遇見就這麼擦肩而過。我實在是心又不甘。盡管與此同時並不清楚自己想怎麼樣,致使會感覺到那麼一種深深的遺憾。心里空落落的。大概是于連離開雷納爾夫人後地那種感覺吧。嗯,我看《紅與黑》要走火入魔了。
「呵呵,看來叫你來自習是對地。」朵朵接著笑道。
在第十四章處著了一個折印,我收起了書,拿在手里,跟著朵朵出去吃飯。
「干嗎拿著書?晚上不回來了?」朵朵不解。
「不是。」
「那還不如放在座位上佔位用。」
「不好。我擔心回頭讓人給拿走了。不就慘了?我還沒看完呢,可不想半途而廢。」
「哦?我發現你這個特點了。你總是怕馬上會失去什麼,患得患失的。」
「呵呵。也許吧,這叫危機意識。」「不對,這叫杞人憂天,作繭自縛。總這個樣書會不快樂地。可能你們摩竭這個星座的都是這樣書,比較悶騷。呵呵」
「什麼?不大懂得。」
「就是說你們不太會發泄自己的情感。」
「那我也發覺了你的特點。」
「什麼?我什麼特點?」
「你好象現實中不像網絡上那麼放得開,簡直判若兩人。」
「那當然咯,怎麼可能還跟網上似的,那也太瘋了。我網絡現實分得很清楚地。這大概是個優點吧?」
「對你是個優點,對我卻是個無奈。」
「怎麼說?」
「不是嗎?都做了你大半年的老公了,結果到了現實中還得從頭再來。」
「呵呵。你想怎麼樣啊?還不知足啊?」
「當然不滿足了。」人地貪心是無限的,古語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著不如偷不著」,大致講的就是這個道理。我自然是希望朵朵能更進一步,對我更親密。其實這是永難滿足地。
「倒。兩個大美女一起坐你旁邊陪你上自習。你還不滿足?」不料朵朵卻提到了這個,果然是自信的美女。能坦然地把自己包括在「兩個大美女」之中。
同時也警告了我,她對我身邊另外一個「美女」並非視而不見。
忽然我覺得應該有所作為,不應該傻等了。
是男人,就該主動。不滿20歲的小于連都有此勇氣,我為何不能?
看《紅與黑》受于連影響,進而實施愛情冒險,我無法抗拒,躍躍欲試。
這次我們仍然前往清真餐廳用餐。
小小餐廳仍然人滿為患,還好這次沒再踫到朵朵「不熟悉」的委瑣男,我們倆得以同桌一起吃晚飯。
照舊,朵朵又把她多余的菜撥給我吃,她打得菜仍然是那麼的可口,吃得我滿口滿心幸福四溢。
然而我卻並不滿足于此,還想得隴望蜀,更上層樓。
因此我開始慢慢打定主意,尋求突破,實則是冒險。
吃完飯後,從餐廳出來,我在前面領路,打算徑直返回舊圖自習室。
「走那麼急干什麼?剛吃完飯不如散散步吧。」朵朵在後面提議。
「嗯?我想借著看書呢。看得入迷了。」我的借口總是信口念來,而聰明的女孩們也總能一眼識破。
「是嗎?」朵朵輕輕嘲笑著︰「我看是惦記著身邊的美女吧?怕回去玩了就看不到了。呵呵」
「其實,那個女生我認識,你也知道的。」我並不笑,而是正色說到。
這就是我地冒險了。我要坦白,看朵朵會不會受刺激,又會有什麼結果。
吃完飯後,從餐廳出來,我在前面領路,打算徑直返回舊圖自習室。心里想著,不知雪妃回來了沒有,她先走的,應該會先回來吧。
「走那麼急干什麼?剛吃完飯不如散散步吧。」朵朵在後面提議。
「嗯?我想借著看書呢。看得入迷了。」我的借口總是信口念來,而聰明的女孩們也總能一眼識破。
「是嗎?」朵朵輕輕嘲笑著︰「我看是惦記著身邊的美女吧?怕回去玩了就看不到了。呵呵」
「其實,那個女生我認識,你也知道的。」我並不笑,而是正色說到。
這就是我地冒險了。我要坦白。看朵朵會不會受刺激。又會有什麼結果。
「噢?是嗎?」令我失望,朵朵並沒有表現出吃驚地樣書。看來我地激將起步了什麼作用了。
「對。」猶豫著,要不要繼續把那女孩就是江湖上地雪妃地事兒抖落出來。記得當時,朵朵初知雪妃之事,還大吃特吃了一回醋。
「難怪會那麼輕易的就坐你旁邊了呢,原來你們認識的。」此時的朵朵,卻沒有一絲吃醋的意思。甚至看上去還蠻高興,另一陣我莫名的失落。
「其實她就這個性,哪怕不知道是我。是別地男生,大概也會坐那兒。」
「你對她還挺了解的嘛?是不是以前有什麼故事啊?」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
「這下咱們可以扯平了吧?」朵朵意味深長,仍然笑著。
「扯平?怎麼說?」
「中午吃飯的事啊,你還生氣呢,現在全忘了?」原來是指在清真餐廳被委瑣男排擠出來以至淪落到在新開湖吃午飯地事兒,我確實是忘了,不料她還記在心上。原來是這麼扯平了︰她所「不熟悉」但是「熟悉」她的男生攪了我們的午餐;而我「認識」並可能有「故事」的女生干擾了我們的自習。
難怪她會表現這麼輕松,原來是這麼想的,我心里好受了點兒。淡淡的道︰「我還以為你會生氣呢。」
「生氣?嘿嘿,犯的著嗎?我都被畢業論文弄得頭昏腦脹的了。那有閑心關心這個。」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听她如此說,又繼續為她這麼不冷不熱地反映不爽起來,卻又不能說什麼,只得岔開話題︰「想不到你真學習起來,還蠻是那麼回事兒的。佩服。」
「那當然咯。還能都跟你那樣。不分輕重地啊。」
「呵呵,我是太不太像話了。」
說話間。回到了舊圖四樓,我們自習的地兒。
大大的自習室呢,已經坐了大半的人。而我一進門就注意到,我座位旁邊,雪妃所在的位置上,仍然空空如也。她仍沒回來,不過桌書上佔位的書本還在。
坐下後,朵朵打開資料書,自顧做著筆記。而我繼續翻開《紅與黑》閱讀,卻怎麼也讀不進去了。
因為牽掛著雪妃還來不來,以及什麼時候來,目光總不免瞄向門口。
而真到了她進來時,我卻又沒注意到。直到她走進來快到我身邊時,眼角地余光才掃到了她白衣白裙地身影,才忙抬眼去看,明亮的燈光下,她依然如美麗地天使,也正盯著我看。
這久違了的熟悉情形,令我不由得怦然行動。募然憶及一年前剛來南開時的點點滴滴,當時只身身處異鄉的寂寞苦悶生活,因為她的出現而變得多姿多彩,平白度上了一層浪漫幸福的光暈,無疑的,無論什麼時候,對此,我都不可能不心存感激。
她的目光,仍然那樣的幽幽脈脈,今晚還尤其特意的把短短的頭發梳在腦後,扎了一個小辮兒,額前耳畔順下幾縷,平添幾分女孩特有的嫵媚味道。無法否認,燈光下得她,總是那麼美,——那種聖潔的靈秀的美麗,令人簡直忘俗,不知身處何處的感覺。
心里翻騰著五味瓶,面上卻視若無睹,是我現在的表現。
我甚至要為選擇怎樣的表情而矛盾不已,笑著示意嗎?甚至打招呼嗎?以前還擔心朵朵會誤解,現在既然已經向她坦白,這些擔憂便不復存在。可是為什麼,我還要做出不相識的模樣呢?我也不大明白。
相對無言,她靜靜的挨在我身邊坐下,翻開書本,開始自習。
我也注意到,在雪妃進來的這一會兒,原本全神貫注查資料作筆記的朵朵,也特意的抬起頭來打量了一番她,並對我「嘿嘿」的笑了笑。然後繼續埋頭做筆記了。
她們兩個都在學習,我也似吃了顆穩心丸般,《紅與黑》也又開始讀得十分投入,津津有味了。
很快的,數夜風流後,雷納爾夫人終于接到了匿名信,因懷疑被帶了綠帽的而雷霆大怒的雷納爾先生差點殺了這對「奸婦婬婦」,于連不帶不離開維利埃爾莊園,趕往神學院。這一部分是全書中最不吸引我的部分,草草讀著,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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